天色灰暗,大漠苍茫,阳关已经不远了。这让夏裹想起了那些边塞诗人写的诗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诗诵毕,她又想象着关城的雄伟,关外的荒凉,心头顿生一股历史的沧桑和悲壮。阳关,是大夏最著盛名的关城之一,是扼守河西走廊的重要关隘。
阳关督抚叶自律亲到城门前迎接。待把黛丽丝安排进了驿站,夏裹便由着关城的后院文昌阁,走入到关城内。先登上光化楼台,然后沿着城墙漫步而去。上万亩的内城尽收眼底。
此时,关城一片生意盎然,城内的将军府巍然屹立,城外一座座垒包、土敦,把人带进了战争峥嵘的岁月。
“帝姬,”叶自律挥手示意左右离去,很是恭敬地问。“我老父母和兄长都在漠北,不知他们现今可安好?”
这话让夏裹有些失色。不过,她很很快恢复平态:“他们都安好!你兄长已经在漠北负责一城之事务。你是什么时候被安排到了阳关来了?”
“帝姬,末将也不知!”叶自律似乎也是很不理解。“前些时候,未将还只是阳关的偏将。突然,前不久来了传旨使者,命我为阳关督抚,接手阳关所有事务。”
“要知道,在阳关,我家族为追随礼王迁入漠北之事,几乎可说是路人皆知。所以,我直至现在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哦,”夏裹沉下心来,静静地思索了一番。她尔后问:“你的家族追随了我阿父,你呢?”
“帝姬,”叶自律苦笑了一下。“末将并没有被逐族啊!即使来阳关任职,也是父兄所派。”
夏裹这才把在京城发生的比试之事,跟叶自律说了一遍,并将自己和女帝忧虑将与法兰西帝国有一战之事也讲了出来。一时间,叶自律有些懵懂。
夏裹没有心思能他回过神来,便沿着城墙一路前行。不久,便来到了柔远的楼台之上,探头就能看到城墙下的练兵城上立着的两个靶子。
正在浏览之余,柔远楼中有两个披甲背弓之人向他们走来,问是否要一尝射箭之乐。
初承睐见楼台离靶足有二三十米远,此时风又大,心想倘若射箭,恐怕只会箭落空。那两个弓箭手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各自一声不响地将箭搭在弦上。
然后,他们各自从上而下地把箭头指向台下的靶子上。只听得“嗖嗖”两声响,两枝离弦之箭竟分别刺在两个靶子上,其中一枝还中了靶心。
这情景,不由得令夏裹大吃了一惊: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装了准星的枪枝,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命中目标,何况是这么一把简陋的弓弦?
这时,夏裹仿佛领悟了什么叫做“百步穿杨”。在古代战争中,士兵们用的都是刀枪剑戟。由于条件的限制,他们不得不把手中的兵器耍弄得出神入化。可见,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夏裹便来到了叶自律跟前:“叶将军,你的家族效忠我阿父,你可愿意效忠于我?”
叶自律单膝跪地:“镇国帝姬,我已经明白陛下让我掌控这阳关的原由了,莫不是以便将来由你统一管辖。未将从未叛离家族,忠于礼王,忠于帝姬。”
“很好!很好!”夏裹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便边走边商量。
“你尽快在阳关的队伍中挑选优秀的将校,送往我在漠山关开办的武学堂,接受更加正规和系统的教训。”夏裹尽管觉得有些艰难,但还是如此说了。
“谢帝姬赏顾!”叶自律有些喜出望外。对于帝姬在漠山关办的武学堂,家族中众多亲侄都来信赞誉,他也正想将托家族的关系将自己两个儿子送进武学堂。不想,夏裹竟送来了打瞌睡的枕头。
“阳关的兵器有些老化,”夏裹边想着边说。“可惜,阳关离漠北路途遥远。否则,倒是能从漠北运送来一批新制的兵刃……”
“帝姬难道不知……”叶自律有些讶异。“我阳关与漠北都同属帝国西部,只是一个位于西南,另一个位于西北,这其间自然有一条栈道,用来运兵。”
这下,夏裹惊诧了:“我无从得知?”
“这是帝国最高的机密,”叶自律低下头来。“我也是在接任督抚后,方才得知。我还纳闷前日收到陛下的密旨,说要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意呢!”
“如此甚好,”夏裹于是放下心来。听叶自律这么一说,女帝是打算把这阳关也交给礼王的人了。“你立刻疏通栈道,所有的粮草和兵锐都将由漠北直接运入到你这儿。”
“是!”叶自律连忙接令。
不久,夏裹跟叶自律便下了城楼,经过会极楼时,看到会极楼门楼的檐台上,有一块写着“一块砖”的牌匾和搁着的一块砖头。
夏裹不由得转眸凝望,叶自律便给她讲了相关的典故。
原来,当时有一位由朝廷招募而来的匠师,来建造这阳关。他先绘制出整座关城的图样,并做出了小模型来,然后按模型的比例放大,从而建造出这座阳关来。
后来,关城完工后。在清理时,发现只剩下一块砖。为了纪念这位创造出“一块砖”奇迹的杰出神算圣手和匠师,帝王特意下旨留下了这“一块砖”以作纪念。
夏裹听后,不由得为前人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步下会极楼,在外城盘桓了一番之后,便走出了关城。
清晨,黛丽丝要离开阳关,并与夏裹正式告别了。在关城外百余米外,有一块镌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天下雄关”的碑石。它似乎在这里要给阳关来个概括的总结。
黛丽丝继续前行,在离关城数百米处的戈壁上,回首观望:那阳关的城墙壮丽无比,三层三檐式的关楼、柔远楼、光化楼,依次排列在十多米高的城台之上,更显得关城的雄伟壮观。
“茉丝,”黛丽丝勒住跨下马。“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帝国的兵马,征用这座天下最为雄伟的城池!”
“嗯,嗯嗯!”茉丝也是一脸的兴奋。“我会陪着亲王去跟国王说清楚,这个帝国实在太美丽,也实在太富有了。”
就在她们兴奋地聊着时,决不会发现有一路人马已然在悄悄地靠近。
“爷,出帝国境界了,可以动手了!”一位手下在悄悄地眯眼观望的光头壮汉道。
“急什么,”那光头壮汉吐吐唾沫。“等到他们在戈壁上没有水了,再去打劫,就能省掉不少的人力。”
“爷,高明!”那手下朝那光头壮汉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