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安忿忿不平:“念清什么怎能如此无耻,将我变为了魔修?”
系统僵了僵,半天没说话。
可意识中的翻书声,季小安早就听见了。
对于这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系统,她无奈又恼火:“知道你在,快出来!”
系统似乎陷入了强烈的挣扎。
几番犹豫后,它吞吞吐吐道:“其实,你……本来就是个反派?”
季小安顿时失色:“什么?”
系统只好老老实实地将一切都交代了。
筑安真人虽然是修真者,且天赋不凡,但这一切不过是因着有历山真人在,而制造出的假象。
筑安是元婴真人不假,但功法本就借由双修,汲取他人功力。
历山真人已经飞升,原主筑安没了依靠,去采补他人被发现,最后堕落为魔修。
即便季小安现在是这个历山真人,可原本筑安真人的路不会变。
因此,季小安莫名走火入魔,成了一个魔修。
季小安:“……”
身为一个反派。
该如何牺牲自己,成就正派主角?
急,在线等。
季小安心灰意冷,连同念清争执的念头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她还没忘记曾经令人惶恐的回忆。
上次已经差些没完成任务,只差一点,就要被销毁,神魂俱损,再不存于人世。
再来一次,她没把握自己一次次都能得到好运。
那件黑衣就那么被随意放在床上,被季小安冷落在了一边。
念清看着她光洁的胸膛,抬手取回了衣物:“穿就穿,不穿就都别穿了。徒弟这里,可不像玄灵宗,由不得师尊挑三拣四。”
“不过,师尊不穿衣服的时候,也挺好看。”
季小安猛然抬起头,有些愤然地一把抓住那团黑衣。
念清压根也没用力,她轻轻一扯,那衣服又回到了手里。
黑衣就黑衣,总归是件衣服。
季小安赌气似地三两下就把衣物穿在了身上。
呆她穿戴完毕,念清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几个转。
曾经好似仙人下凡,不理俗事的白衣仙人,像是被这身黑衣拉下了神坛。
她完美的身段里裹着一身黑衣,腰带紧束,如夜般地黑衬着她肤色如雪,平时冷漠出尘地冰雪面容,在黑衣的映衬下,仿佛有了几分人的生机。
她蹩着眉,虽然穿上了衣服,但显得更是不适,时不时拉扯两下衣摆,眉峰蹙起,像是很不适应这样的装扮。
“师尊穿什么都好看。”他难得发自真心地感叹道。
普通的魔修衣服,到了师尊这,就仿佛旁人求之不得地华美法衣。
季小安垂着眼,没有搭腔。
气势恹恹的,眉眼也耸拉下来,仿佛不愿搭理他。
任念清怎么逗弄她,羞辱她,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就是不搭理他。
念清心里发闷,摔了个花瓶,转身走了。
季小安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神思不属。
念清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回头去看季小安的反应。
却见她像是突然躲进了自己的盔甲,木着脸,又变回了曾经那个,仿佛无欲无求的仙人。
只是,仙人穿上了他的衣服,从头到脚,都属于他的,再也回不去神坛了。
想着想着,念清有些得意,想着师尊定是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这般天上地下的差距,才会如此失魂落魄。
他得到了师尊,已经很是满足,给师尊一些时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脚步一抬,念清有些轻快的离开了。
本以为师尊入了魔,又成了他的人,早晚会放下的。
可日复一日,念清等了又等,回报他的,要么是无言的抗拒,要么是长吁短叹,她时常皱眉,显然被困在这,并不开心。
等了约摸半个月余,念清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季小安却事先开口了:“我已经在这滞留许久,你想做什么,都绰绰有余,现在也应当消了气罢?”
念清本能地警觉起来,如一直炸了毛的刺猬:“你想做什么?想走?不可能!”
季小安头疼,她从不知道念清是个如此记仇的人。
“你究竟想要什么?我现在身无长物,你对我的怨怼,这些天,也应当发泄了。”
念清还想再说什么,季小安不愿再同他就那么空耗下去,或者磨嘴皮子,连忙抢白继续道:“我知道你恨我当时将你赶出宗门,可我也并未真正伤过你,谋害你性命,你又何必再为难我?”
她苦口婆心说了许久,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可念清认真地竖起耳朵,配合地听她讲了很久,久到季小安口干舌燥。
念清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变化。
季小安心中一喜。
就知道这个骨子里天真的小徒弟好骗!
就见念清一脸动容道:“这是师尊和徒弟重逢以来,同徒弟讲的最多的一次话。”
季小安一口血噎在喉咙口,恨不得糊他一脸。
这小徒弟仿佛当了真一般,转了个身,从茶壶里道了杯灵茶出来。
灵茶散发着幽幽清香。
却提不起季小安的乐趣。
念清把茶递到了季小安面前,却没直接端给她,反而突然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搁。
面色如风云突变:“师尊还以为念清是凭着师尊三言两句,就能蠢得乖乖听话,像一条狗那样跟在师尊后面,摇头摆尾的念清?”
季小安被唬了一跳:“……”徒儿,你那么形容自己,真的好吗?
“师尊想出了此处找罗生对不对?”
季小安不答,可念清已经从她的反应里知道了答案。
“门都没有!”
季小安真的不能理解小徒弟:“那你留着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念清被这个问题问的呆了呆。
他站在离季小安不远不近的地方,神色有些迷茫。
明明这些,已经足够报复了师尊。
让她颜面扫地。
让她再无清白。
可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开?
灵光乍现,念清一直混沌的意识,像是突然被这句话如惊雷般,破开了一条裂隙,使他逐渐清明。
“我要师尊。”
不是那种师徒感情,而是可以一直相伴一生的道侣。
生生世世,都可以在一起。
季小安傻了眼:“啥?”
“师尊,做徒儿的道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