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老鳏夫那边儿热热闹闹的办了婚礼,这边儿,他跟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坐在一张炕沿人上。
这个女人长得腰肢纤细,细胳膊细腿儿,反正看哪儿都细。刚才他妈给张婶子交钱的时候,那叫一个老大不愿意,各种从李梅身上找茬,为的讨价还价。
“你看看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胯子这么小,真能生出孩子来?我看,这女子要不难产就是好事儿!!”
张婶子是熟络人,倒是不嫌张忠娘挑理,“哎呦,没有比这个女子更合适的了,人家城市里的人都喜欢长得瘦的女人,穿衣服有线条好看!!”
张忠娘冷下脸子来,“哼,说的好听,我儿找媳妇就是为了生孩子,长那么好看干嘛,勾引别人家男人啊!”
张婶子接过钱,往兜里一揣,在张忠娘耳边说了几句,立马,老太婆的脸上绽开一朵大花,“这是真的?”
张婶子嗔笑,“可不咋地,我还能骗你?你还不了解我这为人?”
也就是李梅,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三个人喜上眉梢,她绝对不会想到,张婶子跟张忠娘说的话。
“反正她长得瘦,要是跑了的话,也跑不远,一抓就能回来。要是不听话,打她两下,她不仅皮疼,骨头也疼,自然就听话了!”
李梅恶魔般的日子,终于浩浩荡荡的拉开了帷幕。
当天,张忠娘就强逼着俩人圆房。
张忠虽然有需求,但面对这么个陌生的漂亮脸蛋儿,不好意思解开腰带,硬生生看着李梅那光嫩的小脸儿睡着了。
李梅自然是一夜没睡,反复的回想着被拐卖来的那一天的场景。
李梅刚高中毕业,没考上个好学校,索性就来城里打工赚点钱,为了将来的生活,她打算拿着这些钱去学点儿技术。
钱没赚到,技术也没学到,就先碰见了张婶子。
那天,张婶子在公交站,穿的一身旧衣裳,落魄的不成的模样,特惹人可怜。
“姑娘行行好吧,我是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刚下了车,钱包就让小偷给偷了,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饿得难受。”
本来李梅没打算管她,毕竟自己这身上只剩下十几块钱,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半个月的生活。
“姑娘,看你面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李梅一看,公交站牌上也没有几个人,就发了好心,给她一块钱,谁知道她并不要。
“我不要钱,你带我去吃碗面就成,我不知道哪里有卖面条的!!”
李梅这眼看公交要来了,指着对面包子铺,“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吃,你等着!!”
谁知道,张婶子一把拉住李梅的胳膊,“姑娘,你别买包子,那东西一口就吞了,不顶饿,我们那都吃面条的,你就给我买碗面吧!!”
可怜巴巴的眼睛里开始往外挤眼泪。
“我不知道哪儿有卖面条的!!”
张婶子擦掉眼泪,砸吧了嘴,“我知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卖面条的!”
眼看着快到上班的点儿了。
她右眼皮跳了几下,揉揉之后,鬼使神差的跟着那张婶子往前走。
张婶子一直指着沿街的小吃铺,“就在前面,昨天我看见到有卖的,但没钱,就没买成!!”
行吧行吧,就当我多管闲事儿,快点儿给你买了面条我好赶紧上班儿,迟到几分钟大不了让老板臭骂一顿。
李梅心里暗自认倒霉。
越走店铺越少,人烟越稀少。
李梅心里也嘀咕,什么地方有卖面条的,这都没店了,怎么可能。
随是这般,转念一想,有很多小吃铺开在巷子里,也就释怀了。
“就是这里,拐进去就是,闻到香味儿了没有?”
李梅使劲儿嗅了嗅,香味儿倒是没有,奇怪的味道很浓郁。
直到头晕的那一刻,张婶的大手死死掐在李梅的手腕儿上,钻心的疼。这时候,她总算知道,自己遭了难了。
但是。她却无力反抗。
再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运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但凡她反抗,就会遭到毒打,甚至那两个跟张婶一起的男人,要糟蹋她。
被拐卖就是这般,打到你失望,摧毁你的精神抑制。
甭管你是傻了或者是瘸了,只要不是先天有疾病,还能生孩子,谁管你怎么样。
“你放我走!!”
李梅小声在张忠耳边道。
其实张忠平时睡的特别熟,怎知道今天,就和着了魔一样,有点儿动静就醒了。
他不敢做声,因为,他坐不了主。
这女人是他娘把家里养的两头膘肥体重的猪给卖了,才买来的媳妇。
单就是说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抱孙子上,他有什么资格。私自放了这女人、
“你如果今天不把我放了,那就打死我,不然日后,我肯定让你后悔留下我!!”李梅咬牙切齿。
她正是这般铁骨的岁数,宁死不弯。
这一夜总算是提心吊胆的过了,早上,张忠就被他娘给叫走了。
“那事儿成了没有?”
张忠睡得不太好,挠着鸡窝头一幅迟钝的表情,“哪事儿?”
“男的和女的在一块,还能有哪些事儿,你这孩子是不是傻!!”
张忠心里狠狠鄙视了他妈妈一下,也顺便把自己给鄙视了,毕竟他就是他爸妈搞那事儿才出来的。
“没有,着什么急,人家刚来咱家!!”
这话可让张忠娘怒了,“啥?是不是她不愿意,她不让你碰?”
“不是,别乱想了,快做饭吧我都饿了!!”
张忠娘把手里的盆子往地上一扔,“不管,谁乐意做谁做,我娶了儿媳妇是来伺候我的,我还要伺候她!”
说完仰起头,觉得说的还不过瘾,阴阳怪气开始怼她儿子,“怎么着张忠。你媳妇起没起?用不用我这当老人的给她端尿盆子?”
“哎呦,娘啊,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给您倒尿盆子还差不多!”
这俩人在院子里,就嗓门儿还特别高,屋里躺着的李梅听得一清二楚。
她就是不起,就是不起。
当初要不是滥善的话,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碎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狠狠扇了自个儿一巴掌,“让你这么欠。活该,饿死得了!”
过了会儿,张忠端着一碗粥,拿了个特别硬的馒头,“吃吧!”
放到她眼前。
其实看张忠的模样,也算是憨厚老实的。
但院子里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太才是最难对付的!
果然,饭没吃到嘴里去,就被这冲进来的老太婆给扔了。
“吃!吃什么吃!你这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不干活,是想养大爷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李梅强支撑着起来,静静看着老太婆,冷冷甩下一句话,“原来你们乡下人也会说成语啊!!”
这话满满的鄙视之意。
老太太可不干了。
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各种哭嚎。
把孩子们都吸引过来。
“娘。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哭啥啊!!”张忠死活是没能把他这难缠的娘给拉起来。
老太太一副深仇大恨,指着李梅,“张忠揍她,她竟然敢这么说我!打她!!”
李梅瞪着张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说她什么,是她一进来就指桑骂槐,然后坐在地上!!”
张忠的弟弟张全,看不下去,梗着一脖子青筋,“哥,你是在太孬种了,咱娘都被欺负成那样,你还向着你婆娘,你到底还是不是咱娘的孩子!!”
张忠烦的要命,“你要还是我弟弟就闭嘴,哪儿都有你毛病,赶紧上学去!!”
张全又开始闹情绪,书包往地上一摔,“上学,上屁的学。咱们家都穷的活不下去了,我不去。我本来就不爱上学,你们这么逼着我,我也学不好!”
张忠被他弟的这番理论给弄得差点儿红了眼睛,但最急的还是张忠娘,“我说全子啊,你不上学可不行。现在咱们家砸锅卖铁都给你哥买了媳妇,你可就剩下读书这条出路了。要是你不上学,不走出大山,恐怕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了!!”
张全一听这话,杀人的心都有,“你听见了么哥,为了给你娶媳妇,我连自由都没有,你们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招谁惹谁了,我难道就该过这种日子么?”
“全子,你怎么给你哥说话呢,赶紧上学去••••”
矛盾终于从李梅身上,转移到全子身上。
但全子那个倔脾气上来,简直要疯了一样。
梅子冷笑着看耍脾气的全子,和竭力想制止全子的张忠,已经还坐在地上拍腿挑拨离间的婆婆。就连缩在婆婆身后一脸可怜相的两个小姑子,她都觉得不应该同情。
这不是兄弟姐妹们的相处模式,大家应该相亲相爱,有困难互助才成。
他们这简直是,相互拆台,生怕大家过的和谐。
“先别管全子了,你管管你这媳妇,咱们家都乱的不成了,她竟然在笑!!”
张忠妈继续威胁,“你要是不管她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死给你看,红果果的威胁。
张忠陷入两难中,在他的眼中,这个来自远方的陌生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的。
突然,“啪啪——”
张忠妈狠狠扇了自个儿两个耳光,恶狠狠瞪着张忠,“好,你舍不得打你媳妇,我就往死里打自个儿,我看你是要媳妇还是要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