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草城(上)
诗人de心2018-08-09 16:053,151

  本州岛,京都,团团的黑气已经让这座城市的面貌变得模糊,而它旁边凭空出现的天草城却更为醒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草城就是京都,或者说是京都变成了一座黑色的充满鬼泣的城堡。

  “恐怖”这两个字已经不够说明天草城的情景,里面不时散发出鬼哭狼嚎,而幽灵一般的黑气则弥漫在整个城堡的周围。不过更让人恐怖是里面的士兵,他们全部面无表情,青面獠牙,嗜血成性。他们已经不是人,而是不折不扣的鬼。

  负责包围京都的将领是斯波义将,他是室町幕府老一辈的武将了,论资格,除了三朝元老细川赖之以外,恐怕没人能和他争高下。而细川赖之的地位也已经渐渐低下,斯波义将大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不过在东瀛还没统一之前,这种内部的争权夺利是愚蠢的,斯波义将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安心地当好他的辅政大臣。不过眼下的情况,他要当好这个角色也不容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围困京都的幕府军会全军覆没。

  天草城的鬼兵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刀枪不入,他们和凡人一样,也会受伤,甚至是死亡。这一点和西海龙宫的大夏国勇士不同,因为大夏国勇士是不折不扣的不死族。其实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东瀛意义上的“鬼”和华夏的“鬼”不同。

  华夏的“鬼”是一个泛指的概念,属于灵体一类,没有明确的对象,和西方的“亡灵”、“不死族”等概念很相近。但是在东瀛,“鬼”是一种妖怪,是有明确规定的,其主要特点就是头上长角。其实用另一个词汇来表达可能会更加好,那就是“鬼怪”。

  既然并非是不死族,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那为什么堂堂的幕府大军会打不过鬼怪呢?问题就出在幕府军本身的素质上。东瀛的国家不大,但是兵种却很齐全,马步弓三军都有,一点也不逊色于邻国大明。当然东瀛最有名的兵种就是武士了,先前做倭寇的大多是武士,曾经以一当十,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但是斯波义将的士兵不是武士,而是足轻,并且是足轻中也比较低下的长枪足轻。那么足轻又是什么东西呢?他们平时参加劳动,特别是农业劳动,发生战争才编制为士兵,和华夏的农民兵差不多。如果硬要将足轻算作武士的话,那一定是最低下的武士,其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炮灰。

  足轻分成长枪足轻、火枪足轻和弓足轻三种,其中火枪和弓足轻都要接受射击的训练,还算有点技术含量。但是长枪足轻就不同了,他们的武器和平时种田用的镰刀锄头差不多,也就将打仗等同于种田了。但是打仗毕竟不是种田,南朝军也不是麦子,可以任由你宰割。

  真正的武士大多集中在南朝,因为他们对天皇效忠,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楠木正仪。北朝的军队本来就少武士,而足利义满又不想真正地攻下京都,就派出大量的炮灰,也就是长枪足轻。

  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斯波义将与细川赖之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两人都是托孤重臣,同样都辅佐年幼的足利义满,但是两人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细川赖之是室町幕府的总管,将权利牢牢地抓在手里,足利义满对他言听计从,就算到现在,有什么重要事务还是会找他谈。

  这几年来,斯波义将的权力有所上升,不是因为他在斗争中取得多少胜利,而是因为细川老了,一个老人常常会犯不必要的错误。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细川还是老练的,这次京都保卫战,他就极力反对动用精锐的武士部队,他的意见被足利将军采纳。

  长枪足轻,就算是对上天皇的武士部队,也会吃不消,更不要说对上天草城的鬼怪兵了。那根本就不是打仗,而是溃逃,失败的长枪足轻口中喊道:“鬼啊,鬼子进村了。”原来这第一声“鬼子进村”居然是出自东瀛本国人之口,N年之后东瀛的高级军官认为士兵扮成鬼怪的样子有利于打击敌人的士气,于是就得到了“鬼子兵”这一光荣的称号。

  斯波义将本来是准备撤退的,但是这时候细川赖之到了,随同的还有甲贺忍者众与一休大师。什么,这个小和尚也来了,他不好好地待在镰仓大佛寺里念经,跑来战场做什么?难道是来玩耍的,战争岂是儿戏?不对,一休大师是高僧,应该懂得分寸,既然是和尚,多半是来做法事的。对啊,死了这么多的士兵,是该超度一下了。

  再看细川赖之,好家伙,他不但将幕府最精锐的武士都带出来,还带上了另一种强力的兵种,那就是雉刀骑兵。雉刀是日本的古式武器,类似欧洲的戟,是一支橡木长柄上带有一把约30至60厘米长的弯刀。雉刀原来是写作长刀,起源可追溯至远久前的平安时代。南北朝时代以七尺、五尺的长刀登场,演变成为以雉刀这两个字来代表,其形象很类似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雉刀最早是日本武士的随从或僧兵所使用,它可以在近距离内有效瓦解骑兵部队的战斗力。不过火药类武器问世以后,雉刀的重要性立刻下降,通常在上战场时留置在家。因为它变成日本妇女保卫家园的主要武器,而成为日本妇女的表征。它也是女性武士选用的武器。时至今日,雉刀术仍被视为是一种女性武术,是女性为家庭奉献的象征,研习者女多于男。比较有名的是幕府末年的雪。

  既然是和尚或者女人用的武器,本来不应该入将军的法眼,但是雉刀一旦用在骑兵上就不同了。雉刀骑兵像华夏的枪骑兵一样,因为武器的长度优势,可以不惧怕步兵,特别是长枪兵方阵。而且雉刀在砍杀上拥有天生的优势,只是不具备枪骑兵的突刺能力,所以很难构成骑兵冲阵。

  在后世的军事牛书梦方兵种传奇——骑兵卷中,雉刀骑兵被归类为古代兵种,并不是因为雉刀骑兵拥有像浩然正气这样的能力,而是雉刀骑兵真的太古老了。当年大和王朝统一东瀛,靠的就是雉刀骑兵,还有流镝马,可以说大和的马背上的王朝。但是到后来,骑兵的地位渐渐没落,步兵地位上升,特别是武士的出现。

  骑兵在东瀛不热门的另一个原因是东瀛本土的马质量太差,一般都是矮脚马,奔跑速度不快,耐力也不高。当时最好的马是西域的大宛马,但是那被华夏所垄断,东瀛想要得到一匹,就得花重金购买。

  另外雉刀的使用方法也很难,如果按战斗力来排名的话,一名雉刀骑兵相当于两名武士,四名长枪足轻。而要训练一名雉刀骑兵,其难度则比训练四名长枪足轻还要高。所以但凡能精通雉刀术,而且能在马上施展的,就算不是关云长,起码在东瀛是难逢敌手了。

  这么宝贵的兵种,足利将军都舍得用出来,难道他是要决一死战了吗?斯波义将被完全搞糊涂了,还在几天前,他被告知京都包围战是象征性的,现在却说要全面进攻,这足利将军变脸这么比变天还快啊?

  其实斯波义将不知道,他们现在所要接受的任务不是进攻,而是防御。他更加不知道伊贺忍者对足利义满所说过的话。他只听到细川赖之在他耳边低语:“我们要尽量争取时间,让将军找到安倍晴明,不然整个东瀛就完了。”

  “安倍,是不是那个阴阳师啊,找他干什么?”和这么多鬼怪打过仗,斯波义将还没想到阴阳师的作用。

  “听说是用来封印八歧大蛇的,那三神器搞不好已经落在后龟山天皇的手上了。”细川赖之依然是小声说话,因为这种骇人听闻的新闻如果叫普通士兵听到了,不产生哗变才怪。

  “什么,八岐……”斯波义将连忙堵住自己的嘴巴,他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八歧大蛇是什么东西,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细川啊,细川,你是不是在诓骗我?

  细川赖之读出斯波义将脸上的情绪,郑重道:“斯波君啊,我们之间是有一点不愉快,但是现在国难当头,你以为我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吗?”

  “恩,是的。”斯波义将勉强表示同意。

  “还废话什么,我们上吧!”一边的甲贺忍者早就按捺不住,蝎子女舞率先冲进敌阵,三米多长的发辫立刻摞到众多鬼怪兵。发辫的尽头带有毒钩,因此许多被发辫碰到的鬼怪兵也中毒身亡。

  “什么鬼怪啊,还不是和人一样,也会中毒!”舞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来。

  甲贺的四大杀手也拿出看家本领,无情的暗器、铁手的铁拳、追命的腿法还有冷血的反手剑。在甲贺忍者的带动下,幕府军的士气大振,掀开了反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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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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