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这般想到,心中不免一哆嗦。直接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蓝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粗心大意了才造成这般后果,还望大人饶命啊!
你这管事是怎么办事的,原本是看你对这般营生相当熟悉才派你来看管这一块,你倒好一下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如今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才想起要求饶,有何用呢!胡林见那管事跪在地上就开始求饶,心中也是又气又急。
蓝鱼还在盘算着这次的事件最大的损失会到什么地步以及应该如何快递止损。
那管家确实听了胡林的斥责再加上蓝鱼又未作回应。吓得连连磕头,确是不敢再说求饶的话了。
算起来这些幼崽在沣城里买卖价格并不算高,毕竟沣城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自己饲养的牲畜。个人消费的买家较少,大部分用于销售的肉类制品除了家中不曾喂养牲畜的就是酒楼之类的经营场所。虽说养了些时日,损失必然是有的。但是以当前的情况来看,若是将羊群养起来了,到时候经销到九陆,对冲到牛群造成的损失,不说有盈利,至少可以弥补得过来。
待蓝鱼想清楚后面的战略调整之后,心中稍定。这才发现管事还跪在地上磕头,额面都已经磕破了,血顺着头上流了下来,显得怪是可怜的。蓝鱼叹了口气将管家扶了起来。
你且起来吧,这次的事件虽是你造成的,不过也从侧面反映了养殖坊的管理存在漏洞。整个养殖坊最精通这些牲畜的症状对应是什么原因的仅有阿诚一人,连你这个管事的都不甚清楚,这自然是不行的。蓝鱼说道。
管家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被蓝鱼扶起来后,只是哆哆嗦嗦的听着蓝鱼说话。
不过问题发现的早总比发现的晚好,既然眼下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要解决。我的提议是开堂授课。
开堂授课?胡林不解,养殖坊的人原本就是一些农家子弟,先不说书读的多不多,只怕识字的都没几个。大人这是为何呀?
我说的开堂授课并非是读书识字,而是要他们学习养殖的技术。蓝鱼说道。
这养殖的技术又该如何开堂授课呢?
蓝鱼望着这一大片的牧场突然就想起自己实习的时候老师傅带着自己做事情,一边做一边将每个工作的步骤和要注意的事项。这放在古代不也就是一个道理嘛。
每日除了日常的牧场工作外,额外给他们安排时间,让每人说出一些自己知道的养殖的点子或是诀窍。大家相互学习,不懂的可以让懂的人带着到牧场中去现身说法,直到保证每个人都可以熟练的知晓所有的养殖内容为止。
胡林思索半晌,沉吟道:你这个法子倒也不错,不过当下的事情总归还是要有个结果,这个管事……
管事听到胡林提起自己,心中惶恐。膝下发软又想去跪下求饶又怕被斥责。
事情已经发生,自是不可挽回。眼下最重要就是如何去防止和杜绝这类事件的第二次发生。不过管事这事确实因你而起,若是不处罚只怕也难以服众。
管事将腰弯的很低,似乎整个人都要缩起来了,说道:但凭大……大人发落。
胡林这事儿我没经验,往年若是重要事项出了这般岔子,都是怎么处罚的。蓝鱼转身问胡林。
哼,这般渎职之人。胡林重重的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那低头哈腰等待法罗的管事,往年但是这样的事情上报到工部,都是依照事情的轻重程度来判定,如今日这般严重的事件,一般都是要削去职务,打入大牢判刑的。
那管事虽然心知会是这般结果,但听得胡林亲口说出来简直眼前发黑,悔不当初。若是当时再仔细些,又怎么会出如今这般纰漏呢,眼下当真是自作孽,只是可怜了自己一家老小,原本都是靠自己的差事拿钱吃饭,若是他去坐了牢只怕……哎……
蓝鱼听着这个判决,心中有所计算,但是当着管事的面又不好说,于是说道:你且先下去,我要与胡大人商量些事情,晚些时候再来决定你当如何。
管事耷拉着脑袋,对着蓝鱼和胡林还是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便退去了。
胡林见蓝鱼将管事支走,定是有话要说,随即走到近前低声问道:大人可是还有什么疑问?
蓝鱼顺着来路的道继续往牧场里面走,看着工人们清点染瘟疫的病牛说道:当初这管事究竟是如何招来的?
这管事原本是王员外家管家。他在王员外家也是专门管牲畜养殖的。王员外牧场建的极大,家里养的长工也多。所以说来这个管事还有些管理的经验,但是我们招募的公示一贴出去,他就跑来应聘了。问他原由,大抵是觉得王员外家给的工钱少了,才来我们这儿。我们也是看他确实有些本事才留下了。
那眼下若是真革了他的差事,是否可以立刻让其他人顶上他这个位置呢?蓝鱼问道。
这……胡林有些迟疑,眼下这管事在这地方管了一月有余,据其他人说这个管事为人和善,也算是懂得变通的人,这里的工人都与他关系不错,有几次坊内的工人之间起了摩擦,他赶去调和,大家便最终握手言和了。
如此说来,他在这些人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蓝鱼取舍再三,觉得眼下突然将管事的换掉。若是打破的养殖坊内部现在这种平静和谐的工作氛围也是得不偿失的。况且授课这件事,不一定所有的人都可以接受,按照胡林的说法,这个管事说不定还能从中斡旋,促成此事。既然是如此留下他远比革职查办他要来的更有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