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陈策电话的那天，汪警官刚给他办好床位。
“现在院里有空闲的床位，我帮他妈也申请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赵泽明的电话铃声响起，看见陈策两个字立刻就接了起来：“喂。”
“救……救我。”男人无力又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赵泽明猛地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接着就只听到了陈策的一声惨叫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喂，喂。”电话被挂断了。
“给陈策周围查岗的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去陈策家里看看。”赵泽明整个声音都是颤抖的。
汪警官什么话也没问，立刻给同事call了电话。
“我们现在立刻去陈策家里。”赵泽明脚步有些不稳。
“慕容，你们在后面跟上。”
两人立刻上了车。
汪警官接到同事电话，开了外放，同事说道：“汪队，出事了，我们刚一到，就看见陈策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死了。”
“他母亲呢？”赵泽明问道。
“在旁边，精神状况好像不太好，一直在哭，我们一靠近她就开始尖叫。”
“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我们上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戴口罩的人离开，长什么样子没看清楚。”
汪警官看了一眼沉默的赵泽明，应道：“好，我们马上过来。”
“泽明，你还好吧。”
“明明我都考虑到了他会有危险，为什么我不早点打电话给他？”
“这事怎么能怪你？你提醒过他了。”
“对啊，我都提醒过他了，为什么还会出事呢？为什么我就没当成一回事呢？我明明知道杀人犯有多变态，为什么我不让他注意一点？”赵泽明自责道。
“泽明，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把所有人的死的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陈策现在的结果，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他自己，他早该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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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王沫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只有陈策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周围放着一些行李。
他们明天就可以搬走了。可惜，没有明天了。
“死状和前几个死者一样，”法医说道，“也是心脏被挖了出来。”
“这是……杀人灭口吗？”汪警官喃喃道。
赵泽明突然蹲下身去，他慢慢的移开陈策沾满血的手，地板上出现了些东西。
汪警官也蹲了下来：“T……a？这是什么？他？她？它？”
“会不会是还没写完啊？”小孟猜测道。
“T……a，”赵泽明思考，“taxi，出租车。”
“凶手是开出租车的？”汪警官问道。
“难道是小张？”慕容下意识想到这个人。
“汪队，我们的监控拍到了案发前十分钟从这里离开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同事已经去追了。”
“好。”汪警官点头。
“我想在这里躺一会，你先去医院看看陈策的母亲。”赵泽明说道。
“量力而为，不要太勉强自己。”汪警官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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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充满了血腥味，周遭都是人走动的声音，可是赵泽明一挨着床，睡意很快就袭来了。
“这些东西都不用带了，医院里应该都有的。”赵泽明听见陈策这么说道。
赵泽明明白，自己这是在做梦了，而在梦中他成了陈策。
“医院的被子肯定不比家里的，这是我特地为你新做的一床，盖起来很舒服的，带上行不行？”王沫的声音响起。
陈策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等下会给那些警察打电话。”
王沫惊讶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欣慰：“你想好了吗？”
“我应该和过去告个别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多做做好事。”
王沫哽咽：“肯定会有这个机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门铃突然响起，陈策只看了一眼猫眼，立刻拉起王沫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怎么了？阿策？”王沫紧张道。
陈策打开衣柜，认真地叮嘱：“你进去躲好，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你听清楚了吗？”
来人穿着一身的黑衣，脸也被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清。
“你怎么来了？”陈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赵泽明却明显感受到他的紧张。
“我怕我再不来，以后就看不见你了。”男人的声音被口罩捂住，听起来十分别扭。
“怎么？要走了？”男人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行李。
“一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从我认罪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已经结束了，我要去哪里，和你有关系吗？”
男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想过河拆桥？陈豪的下场你看见了吧？你也想变得和他一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游戏已经开始了，我没有说结束，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在你以为自己是个怪物的时候，是谁安慰你的？是我！那些女人是谁帮你抓的，还是我，利用完我之后就想一脚踹开？陈策，你是想死吗？”男人阴狠道。
赵泽明忽然从陈策的脑海中找到了那些记忆。
“我杀了人。”应该是程可可死后不久，陈策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
“别怕，杀了个人而已？人就和蚂蚁一样，死了就死了，这世道本来就是强者生存。”
“我很爱她，但是她却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现在还回来找我。”
“这样的女人更该死了，抛弃了你还有脸回来，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想找个长期饭票，女人都是这样的，死了才好。”
“你不觉得我是怪物吗？”
“你怎么会是怪物呢？你才是正常的，那些满口谎言的女人才是怪物，你杀了她们是正确的。”
“你想让我帮你吗？”
陈策仿佛抓住了希望：“你帮我？”
“对啊，把所有伤害你的人全部杀掉，这样你就能好好生活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傻孩子，只要是你想做的，你就放心的去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泽明被脖子上的窒息掐的瞬间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