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冉对于宋玉华的过分自信苦笑一声,“傻阿宝,你是不是觉得长公主挺喜欢你的?”
宋玉华笑的眉眼弯弯,“对啊,田嬷嬷还说,好久没见长公主那么惦记哪个晚辈呢,而且我一直都觉得长公主既温柔又善良,而且还有点胆怯。”
韩冉无奈的摇头,“阿宝,你以为一个失宠多年的皇后之女能在后妃嫔林立的后宫安安稳稳的长到成年,还嫁给了相貌俊美的状元驸马,她能是个简单人物么?”
宋玉华一向自信于自己的读心术,实在不相信韩冉的言论,因此露出质询的神情。
韩冉便为她解惑,“叶状元叶琪,带着他夫人和那位小儿子离开了京城,据说是回乡隐居。”
宋玉华点头,那场纷争还是她亲眼见证的,她亲眼见叶琪和凌夫人带着犹自不甘心,愤愤不平的叶赝一同返乡,答应永远不再回京城。
“叶绍虽然与叶琪没多少父子情意,但毕竟承袭他的骨血,所以叶绍亲自将他们送出城外三十里,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送吗?”韩冉目光满含深意的问道。
宋玉华茫然的摇摇头,“好歹父子一场,亲自去送,也是应该吧?”
“我记得当时叶琪出城的时候,正好是长公主府大肆寻找叶衍的时候,听说是叶琪那位的凌夫人的嫂子当年被叶衍给丢了,叶绍既要安抚长公主,又得去找叶衍,还能分出身来送叶琪出城。”
他说着低头深深望着宋玉华,读懂她的迷惘,解惑道:“他其实是为了保护叶琪。”
“保护叶琪?”宋玉华惊讶道:“他亲自送叶琪出城,”她垂眸细思,“亲自送出城,难道是长公主要杀叶琪一家?”
韩冉点头,“丢了她的孩子,还隐瞒了她十几年,长公主对他怨愤很深呢。”
宋玉华自信于自己的读心术,所以才会对长公主那么放心,但现在看起来,她认识的长公主和韩冉口中的长公主简直像是两个人。
“那叶琪后来呢?”她的声音有些低落,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若是长公主执意要---叶绍大公子恐怕也拦不住的。”
韩冉的沉默印证了她的猜测,“叶家全家,只有叶赝逃过一劫,还有当年丢弃叶衍的凌家也没有幸免于难。”
宋玉华闻言“呀”了一声,“都出事了吗?”
韩冉明白她的心情,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髻,“你也不用这么为他们难过,其实以叶琪和凌家所作之事,着实死有余辜。”
“叶琪当年娶了姑姑之后,最初对姑姑有些冷淡,直到父皇登基,他才热络起来,借着姑姑的权势很是做了一些贪赃枉法的事情。当时凌家只是姑姑在京郊庄园的小庄户。两人结识之后,叶琪就暗地里为凌家赎身,还把凌夫人养在别院,瞒了姑姑有七八年,甚至为了让凌夫人所生的孩子能够光明正大的享受荣华富贵,所以他特地请太医配了药,让姑姑和凌夫人同时生产,然后借机掉包。”
即使早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但宋玉华听来还是义愤填膺,她虽然小小年纪,却分外憎恶负心薄情之人,“这个叶琪太过分了。”
“他本以为姑姑被他迷惑,能傻乎乎的蒙在鼓里一辈子,但姑姑在叶赝三岁的时候,终于察觉到凌夫人的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宋玉华听得入神之时,还是忍不住提问,“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韩冉笑而不答,只继续他方才的话题,“姑姑顺水推舟查到了所有的一切,她一怒之下就将叶衍改名为叶赝,但叶琪以叶衍的下落为威胁,逼迫长公主息事宁人。”
“若不是叶琪和凌家暗中结交太子,给叶绍带来危险,恐怕长公主仍然会容忍叶琪三人,她为了叶衍,可以做任何事。”韩冉总结道:“你现在还在认为长公主不会因为叶衍而将你怎么样么?”他反问道。
宋玉华这次不说话了,一个爱幼子如命,又能狠下杀手的女人,她还真是不敢小视。
“凌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很是仗势欺人,做了些欺男霸女的缺德事,所以他们死的一点都不冤枉,你就别再为这些无谓的事情难过了。”韩冉不放心的补充道。
宋玉华沉默的点点头,她现在甚至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哪里会想那些。
“至于吴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浑身都是小辫子,不至于非要用你的事情来作伐子。”韩冉又道。
“咱们可以抓吴响其他的小辫子,然后让御史台的官员给父皇上折子弹劾他,同样能光明正大的搞掉他。”
韩冉知道她的初衷,所以放弃了原先的计划,重新按她的意思细细谋划给她听。
“吴响好大喜功,为了能够断案不择手段,严刑逼供是常有的事,不仅如此,他还办下来好几件冤假错案,只是都被他抹平了。他自以为办的天衣无缝,但其实宋伯母已经高瞻远瞩的救下一位苦主。”
“我娘?”宋玉华瞬间提起兴趣,“该不会那个苦主就藏在宝兰居吧?是绿袖?”
她想到绿袖脸上的疤痕,猜测道,然后就见韩冉嘴角勾起微笑,仿佛在赞扬她的聪慧一般。
“不是吧,真的是绿袖?”宋玉华瞪圆了眼睛,“她怎么是苦主呢?”
“关于这个问题,想必宋伯母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你可以回去问她”韩冉微笑道。
“那绿袖会不会因此有危险呢?”宋玉华心思重,又替绿袖担心起来,毕竟那个吴响心狠手辣,若是听到了风声,恐怕绿袖会有性命之忧。
“那你就太小看宋伯母了,以宋伯母的这些年在京城的经营,她要想保一个人,谁都动不得。”韩冉笑着抹了一把她的眉心,“小小年纪就这般整天愁眉苦脸的,当心未老先衰,变成小老太婆。”
宋玉华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不跟你讲话了,我要回家。”正巧马车到了宋府门口,她便气咻咻的甩开车帘,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