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祁夜眯起妖冶的紫瞳，摸了摸侧脸，似在回忆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温柔：“讨好我？还是……勾引我？”
“什么意思都没有！”洛雨笙赶紧打断他，脸上烫得像火烧，“只是单纯地想感谢你而已。”
“是吗……”
“可是洛小姐，你所谓的感谢也太小气了吧？”他戏谑而邪气地笑，伸手缓缓勾起了她的下颌，“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我的胃口，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满足的。”
“你……”感觉到对方渐渐升高的体温，洛雨心里猛地一跳。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你……你又想干什么？”
“你说呢？”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祁夜一直把洛雨笙逼到墙角，轻笑，“洛雨笙，你应该不想到死还是个处女吧？”
“你疯了吧？”洛雨笙躲开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眼里满是惊恐：“这是在医院！”
“那又怎样？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祁夜的语气肆无忌惮，低下头，缠绵地轻咬她的耳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想再等下去了……”
“你……现在就成为我的东西吧！”
他单手把她的双手强行按在墙上，另一张手托起她的脸，面颊紧贴着她的面颊。洛雨笙加倍地想要抗拒，竭力挣扎，但她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个男人的力气，无力地软倒下来。
祁夜低沉而缓慢地呼吸，心跳加重，气息越来越迫不及待，像一只捕食羔羊前的饿狼。洛雨笙想自己也许永远都搞不懂这个男人吧？几分钟前祁夜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眷恋疲惫，没有一丝一毫的旖念；可现在他却好像一条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骨髓里都透着疯狂，几乎要把她撕成碎片。
咫尺之遥，那对紫色的瞳孔对她完全打开了，透着一股妖异的美，顷刻间就让人彻底迷失了心智。洛雨笙慢慢安静下来，祁夜一寸寸缓缓地靠近，如饮酒般去亲吻她的唇。
她心里其实很害怕很害怕，却不想再抗拒。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了祁夜身上那股山一样沉重的悲哀……也许终有一天这个男人会从她生命里消失，一如他毫无预兆地出现。
她不想在那一天到来时后悔。
“阿夜，糟糕了！”走廊尽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林至信刚想冲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我……咳咳。”他尴尬地站在门口，眼角抽搐。
这情况下该说什么呢？装作没看见直接进门说正事？还是默默退出挥一挥手表示“哈哈你们继续吧老哥我先到外面抽根烟”？
玛德，好像频道都不太对啊！
洛雨笙也霍地清醒过来，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羞耻心简直要爆炸。她倒是不怪林至信，要怪也只能怪祁夜，谁能想得到这混蛋竟然会在医院里发情？
衣！冠！禽！兽！
满屏尴尬，最淡定的反而是禽兽兄本人。祁夜只是整了整衣领，略微调整一下呼吸，就用平静自然到毫无滞涩的声音问道：“如何，发生了什么？”
“很糟。十多家商会的联合打压、网络暴力、对我们不利的新政策出台……”林至信顾不上尴尬，脸色阴沉下来，“一言难尽。总之先回环泰大楼吧。”
*
上海CBD区，环泰重工大厦。
深夜十一点。除了巡夜的安保人员外，这栋白天人来人往的高级写字楼里再没有一个人。星月黯淡，黑晶玻璃上流淌着莹蓝的微光，漆黑的走廊长到看不见尽头。钢骨的影子一根根投下，整栋建筑好似北欧神话里的巨人残骸，弥漫着一股幽邃的诡美。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数字急闪，迅速从“-1”攀升到了顶层的“59”。祁夜率先从电梯走出来，被连夜召回的秘书已经打开了电脑。
“虚拟经济？祸国殃民的骗局！”、“惊天秘闻！某知名集团竟是外资旗下走狗”、“豪门风流，某艺校校花夜陪美国富二代”……
一桩桩一件件，从主流财经新闻到偷拍女明星的八卦小报，每一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就算是压根没影的事情，在记者们的生花妙笔之下也变得绘声绘色，完全能以假乱真。
“太荒谬了！”洛雨笙指着一条八卦新闻，怒斥，“白萋萋不是在警局么？这家媒体大概是瞎了吧，居然会乱写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会相信。”林至信同样脸色不好看，“三人成虎，听信传言是小民的天性，越是荒谬、越是劲爆，就越会有人愿意去相信。”
“嘛，别介意，这种东西被骂得狗血淋头都没什么。”反而是当事人自己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反正我在美国也是个放荡不羁的纨绔，让家族蒙羞的混蛋，本来也无所谓名誉这种东西。”
“真正能动摇环泰根基的，主要是两点。”他顺手从桌上的保湿盒里拿了一支雪茄，划了根火柴点燃，“首先，这两年来环泰已经成功转型成电子综合商务企业，手机端支付、网购、电商等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新锐产业，获利惊人，但不可避免地会打压实体经济。”
“美国就是一个例子。因为传统势力的阻碍太严重，虽然IT产业位居世界第一，但它在虚拟经济上的发展却反而要落后于中国。”
洛雨笙点头。在中国东部，支付宝、微信等手机端支付已经相当普及，而加拿大的主流付款方式仍是刷卡。就好像新能源研发长年受阻一样，靠石油发家的资源大亨们必然会想尽办法阻碍代替能源普及，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
“所以，现在就是实体经济反扑的时候了，”林至信紧锁眉头，“那些被环泰压缩了生存空间的产业巨头显然会心怀不满，一有机会就会拼命打压我们，想要恢复自己的利益。”
“怎么可以？”洛雨笙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互联网经济明显是大势所趋，好不容易走到世界前沿，怎么能倒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