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速度，失血量应该已经达到22％了……”
“咯咯，别担心，马上就结束了哟。”菊子打开一盏聚光灯，蹲下来，低呼一声，“啊！怎么这么快又止血了？”
“还真是不乖呢，主人所迷恋的花朵啊……”冰冷的刀刃又一次贴上来，灯光下，洛雨笙苍白的手腕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十多道创口，触目惊心。
“这一次，就是永别了吧？”她贴着洛雨笙的面颊，吐气如兰，“さよなら（再见，在日语中有永别的意思）……”
洛雨笙缓缓撑开眼睑，眼睁睁看着那把刀一厘米一厘米地靠近，刃口处寒光闪烁。因为大量失血，她现在已经处于休克的边缘，再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气。
为了让死亡呈现最大化的艺术效果，菊子鲜红的唇角勾起，刻意放慢了速度，想让洛雨笙在惊恐绝望中最悲惨地死去。
再见了，祁夜……
对不起……我已经……不再恨你了……
虽然知道只是奢求，但是……
如果在生命的最后，我还能再看你一眼的话……
如果……可以把这份心意传达给你的话……
如果……
就在刀锋贴上手腕的瞬间，毫无预兆地，船舱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菊子脚下一滑，小刀倒斜着飞了出去，尖叫，“啊！”
“轰隆隆——”
暴雷般的巨响在耳边炸开，洛雨笙精神一振，勉强睁开了眼睛。血红的警报灯一下子跳出来，急促的警鸣拉响，船长沉稳而洪亮的声音随广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保持镇定！半分钟前，‘黑色珍珠’号因不明原因遭受到剧烈破坏，多个密封舱进水，舱体正处于下沉中。但无需慌张，本游轮停在墨西哥湾内港，在沉没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完成紧急避难！”
“什么？”菊子抓着铁链，勉强爬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喃喃，“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
“黑色珍珠号……马上就要沉没了？！”
“但是，还请各位乘客务必抓紧时间！”船长威严地声音再次响起，提醒道，“请立刻离开您所在的房间，保持秩序，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往逃生口撤离！”
“主人，主人！”菊子立刻看向时实视频通话，惊慌失措，“怎么办，主人？您的艺术还没有完成，我……”
“啧……算了算了。菊子，你就先撤出来好了。”萨维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透着变态的喜悦，“不过，记得把摄像头留下来哦……”
“虽然失去了一直追求的精致，不过，自然天威下的死亡应该会更加壮美吧？很好，我要好好欣赏一下……在海神的咆哮中，那女孩如瓷器般碎裂开的一幕！”
“是的，我亲爱的主人！”在剧烈的颠簸中，菊子对着摄像机盈盈一礼，“那么我就先退下了，请您慢慢欣赏这场死亡盛宴。”
汹涌而来的海水已经漫过了脚面，菊子涉水奔向门外，把洛雨笙一个人丢弃在底舱。推门的前一瞬，女人忽然妩媚地一回眸，轻笑，“这次是真的永别了哦……美丽的人偶小姐。”
*
“上帝保佑。”女孩亲吻着十字架，眼里溢满了泪花。
“快走快走！”一个男人推搡着前面的女孩。
“别急，”头发花白的老人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年轻人，让女士和孩子先走！”
“诸位乘客，不必害怕，你们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船员站得笔挺，语气铿锵有力，“黑色珍珠号离港口并不远，救生艇的储备也很充足。只要保持好秩序，所有人都一定能得救！”
……在船员们的努力下，疏散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不幸中的大幸，这场海难不是在深海中发生，全体乘客都有足够的时间逃生。
第一批被转移上岸的人是孩子、老人和女孩。他们有的哭泣拥抱，有的高声分享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有的把十字架摁在额头上，为自己尚在游轮上的亲人们祈祷。
“您没事吧？”银发女人从高处一跃而下，扶住了紫瞳的老人，“路易斯大人？”
“我没事。优姬，你不必担心我。”老人说，目光远远地眺望着那艘飞快下沉的豪华游轮，“维尔……那孩子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我担心他……”
“请放心吧，阁下。”优姬打断了他，淡淡地说，“您是给世人带来光明的‘太阳王’，无论怎么想象，也不可能真正了解我们这种人。”
“在身为坦格利安家的少主之前，那孩子是‘夜王’，最强的人形兵器，人类武力所能达到的巅峰。”优姬说，没有焦点的瞳子里划过一丝锐气，“在这个世界上，能杀死他的只有神……或者他自己！”
*
菊子匆忙赶到逃生口时，游轮的破损已经很严重，大部分乘客都已经撤离。
好在还有几名船员守在舱口，其中一人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小姐，请跟我往这边走。”
“好的，”她鞠了一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不麻烦……”走到阴暗处，那个一身船员制服、有着紫色瞳孔的男人忽然转过头，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洛雨笙在哪？”
“什么……”菊子的颈骨被掐得咯咯作响，脸因缺氧而变成了青紫色，“什么……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被你们掳走的女孩！”男人把手收得更紧，“说！”
“我……”菊子微微一抖，眼底划过一丝惊恐，“我不知道……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祁夜右手腕一抖，血色折刀直接插进了女人的小腹，“说！”
“啊啊啊啊啊——！”鲜血泉涌而下，菊子痛得整张脸都抽搐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下。
“我劝你合作点，女人。”他狠狠合上了菊子的下颌，暴力而冷漠，“只要是活人，没有我撬不出来的情报！”
“你……”看着那双魔鬼般残酷的紫瞳，女人的瞳孔放大了，“你……你到底是谁？”
“维尔诺斯·坦格利安。”祁夜把她死死顶在墙角上，声音冰冷彻骨，“或者，你可以叫我……”
“——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