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这么多。”
祁夜似乎很疲惫,听筒里隐约有海浪的声音,“北美这边的黑市我不太熟。阿克曼,能弄到武器吗?”
“武器这种东西当然有,不过未必很充足。你知道的,最近美国暴恐事件很频繁,各州政府都加强了军火管控。”医生摊了摊手,随口说,“那么,您需要什么呢——夜王大人?”
“听好。我需要一支每分钟射速四百米以上的突击步枪、10毫米大口径伯莱塔手枪、救生绳索、催泪手雷、消毒水、狼牙手电、消声器……”
他的声音森冷而清晰,每报一样都会让医生眉毛狂跳,“……以及一支有效射程在3000米的超远程狙击枪。”
“我的上帝……”
等这家伙终于说完,医生的嘴巴已经夸张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老板,你这是打算炸掉白宫(美国总统府)吗?”
“不,”对方说得很冷淡,“我准备宰了亚历山大·席拉拜恩!”
“刺杀席拉拜恩家的少君?你一个人?!”阿克曼医生拍着脑门,无语之极,“拜托,这和去炸白宫有什么区别?”
“与你无关吧?”祁夜淡淡地说,“到底帮不帮?”
“当然不行!”
“老板,你是超一流的杀手没错,可又不是上帝的私生子!这是会要命的啊!”医生斩钉截铁地说,拼命摇头,“不拦着你就很不错了……帮你找死,我还不被你们坦格利安家灭口?”
“哦?”祁夜冷冷地笑了,“那你就不怕被我追杀吗,阿克曼医生?”
“你……”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医生气得几乎吐血,“维尔诺斯,我发现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呵,我以为你早知道了。”祁夜轻描淡写地说,“48小时以后,医生,我们在芝加哥见。”
“喂!200万美金!”
医生摆手,有气无力地说,“还有,别通过我的账户!会被席拉拜恩家族追杀到死的!”
“好说。”祁夜淡淡地应承,“还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一句,”医生咬着牙齿,恶狠狠地对话筒吼道,“夜王……你他妈真是个疯子!你会死的!一定会!”
“无所谓。”对面切断了通话。
“妈的,这个疯子……”
医生听着手机里的一长串忙音,捂脸,无可奈何地抬起头,“该死,还得赶在48小时之内,他是有多急着去找死……啊!”
“您……”他忽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银发女人,声音发涩,“您怎么会在这里?”
“帮着坦格利安家的新任家主去找死……”
优姬坐在手术台边,那双无神的瞳子冷漠地转过来,“阿克曼,你是想死么?”
*
同一时刻。美国,芝加哥。
高达68层的希尔曼酒店顶楼,亚历山大·席拉拜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白兰地,摇晃,从极高处俯瞰车水马龙的都市。
“已经排查完毕了,少君。”
在他背后,幽灵般的黑衣年轻人浮现,“酒店的安保系统很完善,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那是个英挺的年轻男人,金发,一张线条清晰的白人面孔。如果仔细注意的话,会发觉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
“是吗……”亚历山大揉了揉眉心,“帕恩,希尔曼酒店的安保力量如何?”
“很不错,警报系统价值数百万美金,是最先进的版本,所有安保人员都受过专业的反恐训练。”帕恩说,“安保负责人叫彭·加耶尔,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曾获得过总统亲自颁发的一级勋章。他有负责保护石油大亨、阿拉伯王储和南非政权领导人的经验,处理过不下一百例袭击事件,无一失手。”
“彭。军人中的偶像,曾经的美国英雄。”亚历山大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我听过他的名字,没想到这家酒店的总裁居然能雇佣到这种人。”
“那么,您总该放心了吧?”帕恩淡淡地笑笑,“说起来这可是在美国,谁有胆子刺杀席拉拜恩家族的继承人呢?”
“不能大意啊……”
亚历山大缓缓仰起脸,看着霓虹闪烁的都会夜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一股致命的威胁盯上了。”
“少君阁下。”
帕恩微微抬头,金色刘海下藏着寒冷的蓝瞳,“我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么?”
“怎么会?”亚历山大回头微笑,灿烂如阳光直照进人的心田,“能有你作为护卫,是我的荣幸。”
“毕竟,帕恩你可是世界杀手排行榜上名列第二的‘妖狐’啊。即使离传闻中的‘S’级,也只是差了一线而已。”
“只差一线么?”帕恩玩味着这几个字。
“基本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希望一切顺利。”亚历山大走进卧室,背对着帕恩挥手,“晚安,狐狸。”
“晚安,狮子。”帕恩再次消失在了黑暗里。
“奇怪……”
“美国英雄彭,杀手界绝顶高手妖狐,家族最精锐的暗卫……”卧室内,亚历山大以精油按摩太阳穴,“分明已经是固若金汤的防御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呢?”
对于彭,亚历山大并没有寄托太大的希望,军人是不会明白真正的杀人者的。但他对帕恩一向报以极大的信心,这个男人是杀手中的野狐,他对死亡有极可怕的感知力,能提前嗅出一切危险的味道。
“好久没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了……会是你吗?你对我的报复?”他仰头望天,海蓝色的瞳子微微眯起,“——维尔诺斯·坦格利安?”
“果然,还是不得不动用最终手段啊……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应该把命交给死神本身。”
亚历山大考虑了片刻,还是掏出一部备用手机,拨通了某个默记于心的号码,“喂,恩薇教长么?我是亚历山大·席拉拜恩……”
*
美国北部的一座小城,豪华的私人别墅。
“真是无聊啊……”
女孩咬着薯片,蜷缩在一张宫廷古典风的RIVA沙发里,气鼓鼓地滚来滚去,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她大约十一二岁,浓而直的眉毛略带男孩气,亚裔,但眉目间依稀可辨出雅利安血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