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来开？”拓文声音无波，面无表情的问。
“开什么？”徐宇书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难道拓文得让他顶着法人的名号才能开起公司来？这可有点严重了。
“开车！”
“……哦”原来是让自己闭嘴的意思。
“现在直接去金瀚广场吧，那里有个新开的商业楼盘，过几天才正式开售，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选择直奔主题，现在最好还是少招惹拓文。
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看到正在开车的拓文斜乜了他一眼，眼神里表达的是，你小子故意的吧？
金瀚的瀚就是取自方瀚，同在临海大道上，只隔了2个街口。
看来又错了。方老爷子应该是不知道拓文想另起灶炉。
“所以说你得告诉我，早上到底谈了什么，你的打算又是什么。这不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万一什么时候在哪碰到你们家老爷子，问起我来，你是不是不需要我给你打掩护？”
徐宇书半吐槽半认真的抱怨说。
“先说下一个地点。”
徐宇书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没好气的说：“五龙广场，在山后面，去年刚建成的。”停了一下，他接着说：“路你不熟，要不我来开？”
两个人在路边停车换了位置，车子重新驶入车流中。徐宇书听到拓文的声音。
“把我叫去应该是想让我进入方瀚。”
意料之中的事，徐宇书没说话，接着听。
“不过我已经直接跟他说了我不会去。”
徐宇书扭头看了他一眼，舔了一下嘴唇。
然后车里便是沉默了。
“然后呢？”徐宇书忍不住问。
看到拓文没有回答他，他又说：“你跟你们家老先生摊牌了？”
拓文仍旧没有回答，早上的时候他的父亲在想什么他其实很清楚，应该是想让自己碰壁之后乖乖的进到方瀚，没有退路的听他摆布。所以索性想发的脾气都忍住不发了。
拓文轻轻冷笑了一下。
“不是，你干嘛要跟你们家老爷子闹翻呢？现在你让我在M市给你选地脚，摆明了是想在这里开公司。”徐宇书是真的有点急了，他想不通以前谋筹事情向来不出纰漏的好友干嘛要做这种智商欠费的事。
看着拓文一脸的云淡风轻，徐宇书咬了一下后槽牙，懒得再看他。
拓文跟他们家老爷子之间的隔阂他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因为中间横着拓文去世的生母，父子两人可以说是水火难容。
拓文那时候性子阴沉，徐宇书也是因为看不惯这个刚入学却故作高深的新生，故意挑衅跟他打了一架，两个人才在后来成了至交好友。
他跟拓文认识了这么多年，零零散散的，也知道了拓文家里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
最近这些年，拓文老老实实的在国内念了金融，又悄悄的去国外念了商科，看上去很听方倾岳的指令。虽然这不像是拓文的做派，但是如果是拓文慢慢想通了也未可知。
昨天知道了拓文要自立门户，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或许从来没有动摇过。但是比起开公司，到他的事务所来会是个弱化冲突的折中方案，而且如果哪天方老爷子问起来，拓文可以有个托词。
可是现在拓文不但要自立门户，还把计划对方家老头儿全盘托出。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M市，只要方老爷子放出自己不希望拓文自立门户的态度，有谁还敢跟他合作？
他手指敲在方向盘上，呼吸都变得烦躁。
旁边的拓文这时候缓慢却清晰的说，“他只知道我要自己开公司，不知道我要开什么样的公司。”
“呵！”徐宇书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一瞬间他觉得拓文是这些年在国外待的真的忘记了方瀚的势力了。开什么样的公司有差别吗？！
“他同意了，”拓文接着说，“而且我觉得，他根本不会过问。”
徐宇书看向他的眼神开始转向狐疑。
“不过问什么意思？”问的太急，丝毫没注意这话问的有多傻气。
拓文看着他，停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
拓文这一笑，徐宇书才一下子明白过来。因为方倾岳会像他一样，认为不想倚靠方瀚的拓文在M市不可能有任何大的作为，所以反而会听之任之。
“呵……”这次他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一脸的好狡猾。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犹疑的问拓文：“你是想成立什么公司？”
拓文抿了抿嘴唇，看着前方，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说：“工业设计。”
徐宇书看了看拓文，把脸扭回去。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问：“你回国之前就在做准备了是么？”
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他有点不知从何开口。
反而沉默了，良久，他像是劝自己一样说：“还是先去五龙广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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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礼拜每天的早出晚归之后，两个人终于在城市另一端的太古中心确定了选址，整片儿都是新起的高端写字楼，所在是最为气派的一座。窗明几净，刚好在第10层，近300坪的空间，可以任意装修。
近些年M市新起的商业中心鳞次栉比，太古中心也是新兴之一，整个中心透着无处不在的科技感。
大厦一共30多层，伫立在相隔不远造型各异的高楼中，其间错落的高大绿植淡化了迫人的商业气息，竟让人感到一丝悠然。
方拓文走到窗户边，看向窗外交相掩映的崭新楼宇，淡然的目光变得深邃。公司选址用了不少心思，不仅是风格、环境要跟公司契合，周围的企业也最好多是新兴行业，与方瀚集团的业务交集越少，那边知道消息的情况就越会晚一点出现。能晚一天就能多争取一天的时间。
看惯了拓文一向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现在的严肃让一旁的徐宇书明白了拓文的破釜沉舟。
过去的这些天他带着拓文四处看楼盘，但心里并不是没有顾虑，虽然说拓文选的这个方向确实能最多的避开方瀚的影响，但是相对的，可以利用的资源也非常的少。
而且方家老爷子就算现在不过问，这风声又能避开他多久？
他几乎可以看到拓文接下来要孤军奋战的局面。
他慢慢走过去，跟拓文并肩站在落地窗前，停了一会儿，语调貌似轻松的开口说：
“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