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恒目送陈越进楼后,并没有着急转身走掉,夜风呼呼地吹起来,他的声音也被碾碎在其中:“打算再默默跟着我回宿舍?”
……“没有。”娄异闷闷地答复。
“那我们两个去干点什么呢?”毕恒回过头来笑着看着已经不再气呼呼的娄异。
“……想去喝可乐。”
“嗯?”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气的请求,毕恒心里更想笑了,但面上装着正经,只是一步一步朝娄异走过去,揽着他往节目组的零食库存处走,“那走吧。”
娄异和毕恒大多时候都在一起,早上娄异急冲冲刷牙洗脸的时候,毕恒已经听着音乐站在门口等他了,娄异终于顺利记下来一套舞蹈动作的时候,毕恒坐在镜子面前为他鼓了鼓掌,娄异被节目组整蛊的时候,毕恒就任凭他抓着,娄异上台的时候,毕恒不是站在他的身边、就是在台下看着他……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吃饭睡觉练习,插科打诨,然后混杂着他们两个人对陈越微妙的心思,三个人的身影也会穿插在这些记忆里。
“这次《并肩》跟你一起站在舞台上的感觉真不错。”娄异喝了一口可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接下来就是个人战了。”毕恒带着探究的神色分析着可乐的成分。
“我们两个是对手了,”娄异的眼神带着毕恒不常见的冷意和敌意看向了他,“还是你跟所有人都是对手了。”
毕恒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娄异的意思,肯定道:“所有人。”
“陈越可能会相信曾嘉羿的说辞,可能会猜想不到恶劣后果和对练习生的影响,但毕恒,我不相信你想不到。”娄异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有着微微的颤抖,手指在毕恒看不见的地方不可控制的捏紧了可乐瓶。
“你在陈越说HOPE的时候就想到了她来找过我了?”毕恒笑着反问娄异。
娄异几乎僵硬地点点头。
“啊……我们小娄异也变了啊。”毕恒突然感慨道,“以前的你一定想不到这些‘人类弯弯绕绕的心思’的。”
“可你不是人类啊……”这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娄异就后悔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毕恒摇摇头,示意娄异不要太在乎,“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老板的意思。”
娄异不懂他的意思,自然也不会理解他话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所指。
“那天陈越找完我以后,我就想办法直接联系到公司了,问了最近想要挖节目组里的谁进公司,结果……根本没人想挖人,只不过是有人心心念念想更上一步,而他更上一步的定义就是换一个资金雄厚的大公司,那么连我都看不出选择HOPE有什么问题?”
“但……”
“但什么?”毕恒因为猜到了娄异想说的话,差点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为人类练习生做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或许……我才是那个‘英雄’?”
娄异在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一瞬间就瞪大了双眼,怒气肉眼可见地升腾起来。
“娄异,你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该来找我,或者找陈越,”毕恒耐心地按住了娄异的脑袋,解释道:“你也不该怪自己,这件事其实本质上跟你没有关系,你来这个节目组的唯一目的就是——成为最后一个人,成为那个100%偶像。”
毕恒说完这句话,感觉一直在挣扎的娄异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保持着诡异的姿势静默着……
“喂,毕恒。”很久以后娄异突然出声道。
“嗯?”
毕恒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就被娄异按住了,“我真的很想成为最后一个人,很想成为这个100%偶像,但是……我也很想一直跟你们走下去,跟你,跟林司,跟吴世……想要堂堂正正地走下去。”
娄异说完后就转身走了,毕恒觉得有一种潮湿的感觉通过自己的手心到达某一处被人类称为“心脏”的地方。
一起走下去吗?毕恒想要嘲笑他,却不知从何处下手,反正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他和他了,在同样的舞台站在对立面不是没两天的事了吗。
-毕恒,你不要管这件事,你难道真想让那个娄异成为什么人类之光!人类的英雄吗!让他这场团战赢了,保下所有人类练习生,你知道舆论的力量会有多大吗!如果不是你之前任性妄为帮他到这一步,我何必答应那个姓曾的家伙这么下三滥的交易?
“唉……真头痛啊……”毕恒的叹气声洒在浓重的夜色里不知所踪。
虽然现场投票走了一个人类练习生,但是因为《并肩》的表现实在太好了,到了累积票数淘汰录制的时候,竟然顺利留下来了一大半人类练习生,机器人练习生的离开占了一半有余,对于这样出乎意料的大比例转折,网络舆论彻底沸腾了,那些因为表演现场事故没来得及把娄异捧上神坛的人,这个时候都出来了——
【娄异,神造的人类爱豆!】
【娄异,找回遗失已久的英雄主义。】
【娄异,能否拯救被姜申抛弃的世界?】
那个名字也随着娄异回到了这个世界。
林深深因为意料之外的比赛结果也和她的小姐妹们忙得不可开交,无数褒奖需要感谢,无数话里有话的言论需要控评,无数恶意谩骂需要举报……但在她这样忙得连去趟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还是会忍不住一直想:他,是真的红了吗?
然而在录制现场的大家还不知道外面的血雨腥风,只是感伤着离别,然后听着最后一场比赛的内容紧张不已。
“留下来的13位选手,最后一期的节目将会是全球直播,比赛内容是你们每个人单独的原创作品,节目会在所有人表演完毕后清零票数,然后开启全球30分钟投票时间,这半个小时的票数将以百分之60的权重决定你们最后的名次。”赵导站在舞台下方对所有选手冷酷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还有10天的准备时间。”
在大家的震惊和不满中,赵导代替节目组宣布了当期节目录制完毕,只留下选手们仍聚集在台上不知所措,原创作品……不仅仅是词曲创作,还包括舞台呈现,你就算不去新编舞蹈,也要考虑好怎样在舞台上呈现你的歌……而这一切只有10天的准备时间。
娄异紧张到手心冒汗,对于最后决赛该怎么办毫无头绪,他下意思地想找毕恒,却发现毕恒已经走下台去……
对啊,并肩而战的日子到今天正式结束了啊。娄异仰起了头,看见在大家头顶上方悬挂着的无数灯光设备,既危险又迷人。
【♥♥情人节未来日常分割线♥♥】
娄异成为大明星后还是想给陈越过情人节,于是给陈越发消息。
大娄:陈越,情人节我要干点啥吧。
小越:哦,是哦,差点忘了,你去更新一下社交软件问候下粉丝大爷们吧。
大娄:?
XXXXX
大娄:毕恒,情人节你给粉丝发啥了?
毕仙子:给粉丝包了个红包发群里了。
大娄:?
XXXXX
大娄:林司,你给你粉丝包了多少钱啊?
林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