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盛的电话通知,如约而至,江果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不免有一丝侥幸心理。电话一到,他也彻底踏实了,只有一条路了,硬着头皮也要上。
“你准备在哪儿对我下手?”江果对电话里问道。
“你希望在哪?”崇盛反问道。
“我有机会选择吗?”江果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说一个我听听。”崇盛给了江果一个机会。
“老地方呗!”江果笑着说。
“303?”崇盛确认道。
“对嘛!咱们专用会议室。”江果和崇盛几乎所有的见面都在这里。
“换一个。”崇盛再一次给江果机会。
“那,我们学校的‘如果吧’?”江果和崇盛也在这里见过,江果更把这里当做他的第二福地,因为第一福地是图书馆,这是秘书长告诉他的,他深信不疑。
“不行。”崇盛快速地否决了他。
“那你说哪?”江果不满地向崇盛问道。
“我的实验室。”崇盛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是不是早就定了这个地方?”江果好像明白了过来。
“对!”崇盛爽快地回答。
“那你让我选择,这不是废话吗?”江果感觉被捉弄了。
“是你先跟我废话的!”崇盛反击道。
江果竟然无言以对了,因为崇盛昨天就说过,去哪里等她通知。今天,他再次询问,让崇盛感觉不爽,所以就捉弄了他一下。江果知道再说下去,也占不到便宜,索性就结束对话了。
“行!那你说吧,什么时候到?”江果无可奈何。
“一个小时内,足够你磨蹭了。”崇盛仿佛对江果的拖延症很清楚。
“知道了。”江果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
游弋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聚精会神地听着江果打电话,直到挂断,他才开口。
“崇大小姐?”游弋明知故问。
“嗯,约我去她实验室见面。”江果简单明了地回答。
“带不带上我?”游弋问。
“你去干吗?”江果不解地问。
“现在这局,我也是主要参与人,应该带上我啊!”游弋着急了。
“这事我给忘问了。”江果恍然大悟。
“那你问问啊!”游弋怂恿江果。
“我不爱喝她说话,你自己问吧!”江果说的是实话,他一见到电话上显示崇盛两个字都头疼,更别说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你说的轻巧,我倒是敢啊!”游弋对崇盛的惧怕心理,一时半会还难以消除。
“上次咱俩的话白说了啊!你拿出厚脸皮,怎么能追到她?难道等她倒追你吗?”江果对游弋的胆怯,只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
“那得一点点来啊,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游弋嘟囔着表达抗议。
“你就贫这没用的能耐,嘴上的功夫得用在刀刃上。”江果被他气得语无伦次。
“用在刀刃上,你是想让我彻底说不了话啊!”游弋这时候来了机智反应。
“别废话了,你要不问,我可自己去了?”江果给游弋下了最后通牒。
“问!”游弋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他拿起手机,开始发微信。
“真是不着急,这时候就直接电话过去,还微信。”江果心里替他着急。
“文字,显得更婉转点,你得给我个过渡的感觉嘛!”游弋一边说话,一边点着屏幕,似乎在写一个长篇大论。
“也行,这样她拒绝起来,互相没那么尴尬。”江果被游弋逗笑了。
“她拒绝我从来都不尴尬。”游弋说的对,每次被拒绝和否定,崇盛都毫不手软,尴尬从来都是留给游弋的。
“现在不同了,拒绝你,她多少会有点顾忌的。”江果思索着说。
“为什么?”游弋发完了微信,抬起头,一脸疑惑。
“因为身份不同了,你现在是她的追求者和爱慕者。她心里边就不会向对待陌生人一样无所顾忌,她会权衡每句话对你的刺激,对你们之间的影响。”江果帮游弋分析着崇盛心理的变化。
“这么说,她开始在乎我了?”游弋有点兴奋。
“你如果这么厚颜无耻的理解,也可以。”江果笑着回答游弋。
“不是你让我脸皮厚起来的吗?”游弋抓到了理,质问开了江果。
“对对,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江果赶紧同意,生怕游弋再次胆怯。
“怎么还不回复?她跟你约的几点?”游弋看着手机,心中焦急。
“她什么时候回复你,我什么时候去!”江果索性就等崇盛的表态了。
游弋看了看江果,唉声叹气,似乎已经预知了被拒绝的悲观结局。江果开始在手机上刷新闻,一条醒目的消息,映入他的眼帘:今年研究生报考踊跃,预计人数创历史新高。江果下意识地点了进去,除了一堆数据,最重要的内容是,报考人数增多了,但是招生人数没有增加,这说明难度增大了。江果心道:不难都不去,难了我更不去了,谁爱遭这罪谁去!
考研的辛苦,可能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知道,那种身心的双重负累和压力,真的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江果再也不想经历这个人生,这一点,毋庸置疑。
忽然,游弋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来了微信。游弋低头一看,整个人瞬间蔫了下来。
“怎么回的?”江果问。
“她拒绝了。”游弋沮丧地说。
“给我看看。”江果伸出手来。
游弋把手机递给他,江果一看,噗嗤一声就笑了。
“就你这问法,谁能当回事?”
游弋是这样问的:大小姐好,听说你今天约了江果谈比赛的事,用不用我过去打打下手,帮帮吗?
崇盛的回复是:不用。
“我这不是客气嘛!”游弋狡辩着。
“你是客气了,她却跟你不客气,连个谢谢都没有。最起码应该说,不用了,谢谢。”江果对崇盛冷漠到无礼的态度很不满。
“她要是客气,就不是崇大小姐了。”游弋喃喃地说。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管她叫大小姐,实际上就是把你俩定位为主子和仆人的关系了。主子对仆人不需要客气,发号施令即可。”江果一边说一边点头。
游弋想反驳,琢磨了半天,话也没出来。江果看出他的无奈,就安慰了他两句。
“或许没什么正事,就是商量下比赛的细节,你在,可能不合适。”江果说完站了起来,“得嘞,我先走了。”
游弋看着江果走了出去,颓然地坐在原位,不知所措。
江果走进T大的校门,没有了往日见安如的急切。而是多了一份不安,崇盛是一个严谨认真的人,轻易不会约人来实验室这种严肃的地方。
看来,她又有了新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