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有事。”独孤闵开门见山。
“没空!”夏秋水丢下一句拒绝的话后转头就走。
独孤闵快走两步拦住夏秋水,试着讲条件:“你若真的喜欢前面那个女子,十五借你两天给你支使,打探消息,他可是个好手。”
一直沉默的十五豁地抬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这就把他卖了?
初一察觉到十五的异样,吓得赶快掐了他后腰软肉一下,小声劝道。
“你若不答应的话,这个姓夏的不帮忙,我们在治理虫害方面可是一无所知的,起码姓夏的能把药西瓜说得头头是道,这方面她应该比我们强百倍。你就委屈一两天。”
夏秋水早了解自己的弊端,身无武力,若刚才那个丫鬟一进入黄府的话,她就难办了。但是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去查探,应该是事半功倍的。
想明白的夏秋水不再犹豫:“行。那十五这两天归我了,估计以他现在的武力,追上刚才那个姑娘应该不是问题,接下来我想看她把手中的药包交给谁,不,应该是,这些药都喝进了谁的肚子里?”
知道夏秋水的诉求后,十五点头快步离去。
她看了一眼堵住她去路的独孤闵主仆俩,脸沉了沉,不悦道:“既然答应了,我便不会食言。”
“你又不是没跑过。”初一不满嘀咕,尤记得之前在湖畔边,那场追逐。
“说吧!”夏秋水双手环胸,她明白这两人今天是死了心要缠着他了,既然摆脱不了,只好认命。
“你之前说要西瓜可以针对粮食作物上的和害虫,但是我们这两日下到各个乡镇,要农户们配合,可是他们却是拒绝的。”
独孤闵的一番话让夏秋水挑挑眉,心中明了。这粮食可是农户们的命根子,宝贝着呢!哪能随便说要实验就实验的。若到最后变得颗粒无收,明年一年一家人的口粮可就没有了。
夏秋水一想到堂堂一朝皇子被一群不讲理的农户围困,那种焦头烂额的模样就想笑。
她太过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让独孤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了忍,倒地忍了下来。那张美得无比绝伦的脸更是放下了姿态,扯出一个亲和的笑,朝夏秋水凑近了一些。
“我是想让你跟我去庄户上走一走,跟那些人讲解一下治理虫害的必要性。”这是放下皇子的架子了,连爷这个自称都不用了。
如此的亲和力十足,没有了往日那种带着面具的违和感,现在的他看起来迷人极了。夏秋水看着那张凑到近前,俊美得让人极想摸一把的脸,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了什么后,耳后根刷地瞬间爆红。感觉到独孤闵神情僵硬,眼底隐隐有暴风雨来临之际。
夏秋水灵机一动,手掌一用力“啪!”地脆响,拍在独孤闵的脸上。须臾之间,那张俊颜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一个小巧的巴掌印。
这是抽狠了,夏秋水嘴角抽了抽,而后果断若无其事道:“有蚊子。”
站在一边的初一眼瞪得溜圆!他看得真切,哪有什么蚊子,就这么睁眼说瞎话了?
可是这事怎么能拆穿呢?拆穿后,主子放不下架子,必定要想方设法把这夏小子惩戒一番,可是虫害一事,还要仰仗他呢。这事做不好,还能归京吗?皇上可是说了,什么时候治理好了,什么时候归京的啊!
初一纠结了。
本来夏秋水倒是想敷衍一番独孤闵,以报被关进牢狱之仇。可是这么一巴掌下去,到底心虚了。
“等黄大人的案子一落定,我可以随你跑一跑这事。”
本来还以为黄大人一案会拖很久。可是第二日,从京中又送来一封刑部的问询书,意思是,皇上昨日又亲自过问此事了,若是不行,就把嫌疑犯都送往京城,一起会审。
谢子期不再拖延,准备中午时分再次过堂审案。
这次黄老夫人也到场了。
憨二整日的坐立不安,据说家里老娘已病倒,他两头跑着,一边打探县堂要开审的消息,一边回家照顾老娘。
等待总是熬得人心烦意乱,让人心中仿若长出一堆乱草。
唯有夏秋水例外,她今天拾掇得特别利爽,头发被她用发带扎得一丝不苟,一身用碳火熨整过的湛蓝色长袍子笔挺笔挺的。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气质出众,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作为沈柳絮的讼师,她是要到场的。
中午时分,整个程远县的县衙外人头攒动,闻讯赶来等候消息的人络绎不绝。
夏秋水又憨二和夏爹开道,终于穿过拥挤的人群,在等候在衙门前的钱狱卒的引领下,进入衙堂呢。
依旧是之前的仗阵,不过这次夏秋水已经不再是阶下囚了。
黄老夫人被体恤身体老迈,谢子期让让搬来一张椅子。她刚坐下便刚好瞧见了四平八稳,迈进来的夏秋水。顿时,怒得面皮直颤。
这次站在她身边伺候她的不再是丫鬟,而是大儿媳妇,也就是黄夫人。
黄夫人的精神非常不好,姣好的脸苍白如雪,一身素服,头上除了别一朵小白花,别无饰品。看到黄夫人的人都不由得一阵叹息,年纪轻轻就失了夫,守了寡,实在可怜。
黄夫人发觉黄老夫人面色不好,便弯下腰轻轻地帮黄老夫人拍拍背,语调轻柔:“娘,您别多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二叔的冤屈是一定会被洗清的。”
黄老夫人慢慢地被安抚了下来,不过看向夏秋水的眼依旧宛如萃了毒的勾吻。
不过夏秋水是不在意的,她的目光已经扫到了等在侧堂的沈柳絮以及黄二爷。
沈柳絮好像憔悴了很多,头垂得很低。好像一个布景。黄二爷始终有点惶惶不安的模样,像失了庇护的雏鸟,战战兢兢。
时辰到,谢子期一身绯袍走到主座坐下后,肃穆地环视了一圈,才攥起惊堂木‘嘭!’地拍响了案桌:“升堂——!”
“威武——!”底下的衙差杵响了手中的水火棍。水火棍敲打地砖发出的声音,以及长长的威武口号瞬间把整个衙堂,带入了庄严与肃静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