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呵,他们还真看得起爷。也不知道有没有我那父皇的手笔,独孤闵讽刺一笑。
“寿礼如何了?”他蹙起眉心。
“爷放心,初五已经携寿礼抵达程远县。幸好做了两手准备,虽说不及那枚被抢去的夜明珠华贵,但是此物胜在新鲜。”
“哦?何物?”
“此物名为回回瓜,始于契丹,植形如蔓,叶呈羽,围及径尺者,长至二尺者,其稜或有或无,其色或青或绿,其瓤或白或红,红者味尤胜。
其子或黄或红或黑或白,白者味更劣;其味有甘有淡有酸,酸者为下。”
“嗯,确实罕见。递消息给初五,让他尽快带寿礼进京,免得再横生枝节。算了,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顺便找出抢了爷麒麟佩的贼人。死伤不论。”独孤闵磨磨牙。
安置好初一的十五立即连夜赶往程远县,寿礼以及贼人之事都不容耽搁。
程远县,仁心堂医馆。
已经躺了一天的夏秋水终于悠悠转醒,她第一时间便摸向袖兜,空空如也的袖兜仿若千万个黑雷朝她的天灵盖直轰而下。
“啊·······!!!”
夏秋水石破天惊的声音传来,在外堂正打盹的夏瑞吓得从长条椅摔到地上。他顾不得穿上布履,光着脚丫子就往夏秋水所在的隔间奔去。
“小水,爹在,爹在。你怎么啦?哪儿疼?告诉爹啊。”急得不得了的夏爹面色倒比夏秋水更像病人了。
夏秋水眼神空洞:“爹,我的银子没了。”
银子?什么银子?猛然想起在闺女的袖中发现几块大锭金银,他恍然拍了一下额头,从袖中摸出,递给夏秋水:“都在,都在。喏,给你。不
过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银钱的?倒是庆幸有了这些银两,不然你病是治不了的。”
夏秋水呵呵傻乐地,一会摸摸胖乎乎的银锭子,一会摸摸温润的麒麟佩。蓦然,她猛然僵住:“不对!不是还有金锭子吗?”
发觉夏秋水越来越财迷的夏爹心中万分愁苦,心中叹息终究苦了孩子,从小没了亲娘教导,谁知一不小心竟长歪了。
“金子给你看病抓药了。”
“看病?天啦噜的!”夏秋水心中气得抽抽了,自己九死一生,到头来,大头都替医馆做了嫁衣?她的脸色阴郁悲愤,憋屈得不得了。
夏爹想安慰说没钱总比没命好时,还没纠结银钱来路时。整个医馆的大厅骤然变得人声鼎沸,吵杂不已。
医馆这种地方,一热闹,差不离就是出事了。
从外间隐约传来的话语,似乎是中毒什么的。
这时,憨二抓着一大张葱油饼晃悠进来,一边鼓着油腻腻的腮帮子大嚼着,一边声音含糊地解惑。
“外面来了一个胖子,哈哈哈,那人是个傻子,进了一批有毒的大瓜,还没卖出去呢,自己却被毒倒了。哈哈哈······”
被一个半傻认定为大傻,看来差不多是个智商欠费的。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人发展成万事通的客户呢?夏秋水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开。
夜幕已经降临,夏爹要归家了,花了大银子可以再医馆住单间的夏秋水不愿意挪窝,夏爹只好叮嘱,好好歇息,千万不可露了身份,明早爹再赶早来云云。
吃了医馆提供的饭食和汤药后,夏秋水心中总算觉得那锭金子花得值,原本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白天睡多的她翻来覆去在小床上辗转难眠。憨二跟着夏爹归家,医馆只剩下她一人。
隔壁隔间的病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一直没有落下来过,睡不着的夏秋水索性起身汲着布履去看看那个在憨二嘴里的傻子,是何等模样。
夏秋水刚掀开隔壁隔间的门帘,一道锐利冰冷的视线便朝她射了过来。抬首望去,那人抱着长剑,端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身着黑武士服,身材精瘦,一双寒目精光闪烁。
再看病床上躺着的那位,估计就应该是憨二所说的傻胖子了。此时肥胖的脸皱成一团,整个人大汗淋漓仿若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十五是知道夏秋水的,隔壁那个病秧子。一个穷鬼竟然得了富贵病。
他赶到程远县时,却发现初五出事了。那些回回瓜竟然是有毒的。好在初五谨慎,将要进京之际,他又开箱细细检查一遍。哪知这就出事了,谁也不知道这毒是什么时候,谁给下的。
初五中毒送来仁心堂后,他当然要细细地把整个医馆都排查一遍。
此时十五发现正探头探脑的夏秋水,顿时不悦地开口:“这里没你要寻的人。请离开!”
夏秋水是带着目的前来的,小小的逐客令怎能让她知难而退?她把隔间内的两人都打量了个遍。
首先躺在床上的胖子,这吨位,没有二百五也有二百三了,在这遍地吃不饱的世道想要长膘,那代价可要不少哗啦啦的银子呐。
再则,两人身上的衣饰别看都是棉布,但是做工精细,布面光亮平滑,是质地柔软的密织棉,这种棉布需要经纬棉线挑细细细织就,纯手工的年代能便宜才怪。
最后黑衣人手中的宝剑,剑穗结上那颗东珠可真亮眼啊!
这些发现,让夏秋水心满意足极了。看来又是两只肥羊。
在心中磨刀霍霍的夏秋水,笑得特别亲切。若不是十五很确定他们之前没打过交道,现在看这笑容,还以为是他们是失散的亲兄弟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十五谨慎地往后挪了挪。
夏秋水满头黑线,怎么看着好像我要强了他似的?要强也要强麒麟佩的主人啊,那脸蛋那身段。夏秋水的思想已经像脱缰的野马哒哒哒跑远了。
一阵冷哼声拉回夏秋水的思绪。
“咳咳!你们这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是万事通的主事人,世上无难事,有事找万事通,没有万事通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