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会儿,急忙转了回去,站在樊曼妙之前站的位置,前后左右的观察了一番,这里是过道,两边只有两扇锁着的房门,估计是保洁员放工具的。不远处的办公室也都是锁好门的。
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樊曼妙会消失到哪里去?
正惊恐和纳闷着,前面却传来一个声音:“走啊师父,您怎么又转到哪里去了?”
我抬头一看,樊曼妙站在几米外的卫生间门口,正整理着衣服下摆。
他妈的。
我暗骂一句,竟然自嘲地笑了。
樊曼妙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我走近,然后又和我并肩走在一起,说:“师父您刚刚说什么伊二孃的下落?伊二孃是谁啊?”
我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咋不问老唐是怎么死的呢?”
不料樊曼妙果真顿了一下脚步,接过我的话头问:“对了,我正准备问您呢,师父,唐总又是怎么死的呢?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停下脚步,四顾无人,然后盯着樊曼妙,手指头指到了她的鼻尖上,恶狠狠地闷声喝道:“你少在老子的面前装蒜,不要以为你的胆子很大。我告诉你,该你偿还的,我会叫你加倍偿还。”
说罢径直走了。
不料樊曼妙的高跟鞋声音在身后急促地响了起来,一阵香风掠过,她就挡在我的身前,满脸诧异和委屈地问:“师父你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什么偿还不偿还的……莫名其妙!”
奇了怪了……
我蹙着眉头,认真地盯紧樊曼妙的目光,一分钟之后也不见她有半点闪烁,我突然开始迷惑了:昨晚上是不是我下手太重,这个樊曼妙……一夜之间就变傻了?
昨晚上穷凶极恶杀人放火的樊曼妙,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候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淑女了吧?
不行,我得想办法控制住她,然后带她去找黄天元看看,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对了,最好是找道长墨农先生帮忙看看。
中午十二点,我和樊曼妙一起来到西点咖啡厅,点的还是简餐,倒是比食堂的自助餐好吃几倍,虽然价格要贵一倍多。
樊曼妙似乎真的彻底变了一个人,已经把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人就算你城府再怎么深不可测,在我的眼里都会露出破绽的,这点我非常自信,我相信樊曼妙的自然和自如,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曼妙,你真的不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我突然改成了情切的口气,忍不住还是要试探试探樊曼妙。
不料樊曼妙惊讶地说:“当然记得啊,我们都在青山园送唐总嘛,唉,死得真的很惨,嫂子也真是可怜。”
说罢皱着眉头,撇着嘴巴,一脸的悲戚。
“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啊,火烧死的吧,听大家都在说,警察也在说,但是我不敢看。”
樊曼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突然问:“难道师父您不知道?或者您认为这事另有蹊跷?”
我一下子反而被她搞蒙了,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那么,昨晚你整个晚上都呆在青山园?”
我还是不死心。
“是啊,我好像是有点不舒服,到旁晚六点多钟就在灵堂上面的休息室睡觉去了。”
樊曼妙一边说一边思索着:“对了,当时我还把晓伟哥叫起来让床给我的呢,我和频道综合科的刘霞一块儿睡的,怎么了师父?”
说得有板有眼,我还真的想去找晓伟和刘霞核实一下呢。
和樊曼妙相比起来,现在的我反而成了傻子。我甚至都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我一个人自己做的梦。
此刻的樊曼妙,跟三年前刚刚来见习的时候一模一样,喊我师父的时候,表情和感情都是那么单纯和真诚,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妖媚、yin荡和邪恶。
假如她真的变傻了,倒也不是坏事。但是,我得从她这里找到伊二孃的下落啊。
“怎么了师父?”
看着我发呆,樊曼妙穷追不舍地问。
“没什么,吃完饭你陪我去一趟南山,好不?”
“去南山干什么?下午不是要组织开会吗?刚刚彭总说了,下周就要进入黑蟒洞拍摄呢。”
樊曼妙认真地说:“唐总不在了,彭总分管我们,我们得抓紧把黑蟒洞的拍摄工作完成了,不能给彭总添麻烦。他才担任副总不久,资历又浅,我们这些做下属,就算帮不上他什么忙,但也不能给他添乱了是不……”
我一愣一愣地看着樊曼妙,陷入了云里雾里。
要说她真的变傻了,但是关于老唐啊彭泽轩啊等等,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下周进洞拍摄的事情都记忆犹新。要说她是装傻,为什么又装得那么天你要无缝无懈可击?
莫非,她的记忆出现了断片?忘掉了做完的事情,还有她做过的那些坏事……
越是这样更奇怪,我就更加要带她上南山了。
“这样吧,就耽搁一个小时时间,我们赶紧吃完饭就上南山找去一趟,不耽误下午的开会。”
“好嘞。”
樊曼妙果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像一个孩子一样,几下就把饭刨进嘴巴里,把口腔塞得满满的。
中午一点钟,看着我开车把樊曼妙带来,黄天元非常惊讶,用眼睛问我怎么回事?
我摆着头,将樊曼妙带进了黄天元的小屋子。
“你帮我看看,这丫头好像是傻了?”
我小声地对黄天元说。
不料这话竟然让樊曼妙听见了,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娇嗔地问:“骂人也不待这样的啊,师父,您把话清楚,我哪点傻了。”
“好好好不傻。”
我打着哈哈,指着黄天元问樊曼妙:“这是谁?你要是答得出来你就不傻。”
“老头子一枚,我没见过。”
樊曼妙顽皮地一笑。
我和黄天元面面相觑。
黄天元冷冷地说:“她哪里是傻啊,明明就是在装傻。”
“哎,老先生,这粒可是清静之地,心里要干净,嘴巴也要干净哈。”
樊曼妙又将矛头转向了黄天元,俨然就是一个俏皮而又任性的小姑娘。
“慢慢,这位是黄天元老先生,也是一个得道之人,你当真不认识?”
樊曼妙听我这么一说,当即怔了一下,然后满脸通红,朝黄天元微微躬了一下身子,说:“对不起,黄老先生,刚刚多有冒犯,您是我师父的朋友,我不该那样对您说话的。”
我的妈妈呀,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