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言和采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些什么。
在几人走出监牢的时候,瘦狱卒和胖狱卒正在门口等着,像两尊门神,见到来人是殷洛一行人,挤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恭送太后娘娘。”
殷洛略微停了停,留下了一句话,“要是再敢动赵氏,哀家会让你们好看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两人慌忙说道。
这胖狱卒是贼心色胆,若是不说清楚,就怕到时在赵氏身上下手,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那可就不好了,现在殷洛还想让赵氏到时候在朝堂上认一认人,若是真是与左相相关,倒是可是借此审问左相。
这两狱卒应该不敢做些什么事情,殷洛放心的走了。
途中,言郢的马车与殷洛的擦肩而过,殷洛并没有注意到,一路上在与春言说着那件事,替身的事情。
春节将至,宫中开始装饰起来,四处挂着大红的灯笼,有不少孩童在玩炮竹。
四处一派喜庆之色,连着翠微宫也张灯结彩,沾着新年的喜气。
殷洛原本想着要给言战送些炮竹,供他玩耍,后来又想到当初言郢的那一番话,言战不能同于一般的小孩子,不能那么幼稚,于是殷洛没有吩咐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那就下次悄悄给他带去好了,不让言郢知道。”
给殷洛正梳妆打扮的采薇没有听见殷洛说了什么,只闻叹气,便问道:“娘娘可是在为赵氏之事忧心?”
殷洛拿起开着胭脂盒子,捏起一点看着,说道:“那倒不是。说起赵氏之事,说难罢也不难,说容易罢也不是,她现在处境非常不好,若是她肯配合哀家找到那个与翠微宫失踪宫女的背后之人,哀家到时可以让他们两个体面一点入土。”
赵氏就是事多,好好的一个丈夫放在家里,偏偏要找新欢,连着侍卫们都是年轻力壮相貌较好的男子,这赵氏显然就是需求过旺盛,有如此下场也是活该了!
那吏部侍郎见到府中都是丑陋不堪的女子,当然很压抑,一旦在外头见到貌美的女子,还不是如饿狼见到肥肉,一下子扑上去,夜夜留恋于风花雪月的场所也是在所难免。
更甚,当他见到一个相对貌美的宫女出现在面前任其处置的时候,更是会兴奋不已,所以采取了先奸污,后杀人的手段,这里理解起来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对于最终现在这样的结果,殷洛是觉着他们两个都是自作自受,活该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采薇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样子。
在装扮完之后,采薇除去给殷洛取暖炉,等会去上朝的路上可以提着暖手,留下一个人的殷洛在偌大的殿内,她通过敞开的窗户,发现了一角熟悉的背影,能够在宫内穿着如此张扬的龙飞凤舞的衣袍之人除了言战,也就只有言郢了。
外头正是落着稀稀落落的雪,漫天飞舞着,像是一个个的小精灵,调皮的舞动着,一会落在枝桠上,一会在落在白石地上,偶尔也轻轻沾着人的衣袍和发梢。
言郢头上带着一点白雪,面上鼻头有些红,约莫着是冻的,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五官,薄薄的樱唇微微抿着,面上有着一丝冰冷,正如那冰凉的雪给人的寒意,然而在开口说话时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模样,给人某种亲近感。
路过的宫女在福身拜了拜言郢之后,都禁不住回头望了又望,言郢还回应她们的拜见之礼,很是客气亲切,惹得周围宫女都躲在一旁悄悄观望着。
那都是假象,不要被骗了!这人的歪心思可多了,不是一般的腹黑!殷洛心中叹息,果然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极其具有欺骗性!
不过他忽然来这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殷洛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于是便起身了,朝着门外去。
殷洛提起华丽的裙摆,面上是方才描好的淡妆,浅浅眉眼中透着清丽,唇不点而红,头上蓝绿色与绯色宝石点缀着金钗,扶摇随着殷洛步伐而随之晃动作响,在这被白雪覆盖着的寂静的宫里头,这样的响声显得很是清脆,从周遭环境中凸显出来。
言郢显然是也注意到了殷洛,依旧是淡然的面容,并未有什么情绪变化。
只不过殷洛总是觉着那言郢的眼神在若有若无的望着她,似乎那种目光未曾离开过她,就是那种带有一丝丝打量,又让人有些躁动的目光。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殷洛她自己的错觉,某种飘飘然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但是她又想起那次言郢下水救人时的情况,觉着不能够太自我,也许是她多想了罢。
绯红色的裙摆在微风中飘,迎着洁白的雪花荡漾,殷洛轻轻走到言郢面前,言郢修长玉立的身影仍是在远处,未曾动过。
殷洛一出现,周遭的宫女们纷纷低着头,赶紧四处走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敢偷懒,殷洛可是立过威的,谁敢在她面前耍花招,那下场一定很惨!
上次抓内贼的时候殷洛可是一点也没有手软,被抓出来的人,可是都消失不见了,虽然都不是殷洛干的,但是翠微宫的人自然是算在了殷洛头上,殷洛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这样也没什么坏处,起码宫里头的这些个奴婢们都算听话多了。
“摄政王,今个怎么这么有空来哀家宫里?”殷洛走到了言郢不远处,手中抚着一朵山茶花,这话自打上次上林苑的人来打理过来,开得是越来越娇艳了,冬日的白雪落在紫红娇丽的花朵上,平添了几分素净。
“是袁末偏生要来找某个人,本王体恤下属,便也同他一道过来了。”言郢淡淡说道。
“噗。”不远处的袁末正在吃着某个宫女递过来的红豆糕,听到言郢的话,一不小心喷了出来。
殷洛望过去,发现正是春言在袁末身边,还给他递着手帕。
春言拍了拍袁末的背,关怀的问道:“你没事吧?”
“无碍,无碍。”袁末嘿嘿一笑,又看了眼言郢,觉着有种莫名的冷意,便连忙对殷洛说道:“太后娘娘,都是微臣硬要来此处找春言,便把摄政王给带来了。”
殷洛扯了扯嘴角,袁末什么时候和春言关系这么好了?!
接着又听言郢说道:“本王知晓翠微宫里是宫中茶花开得最多,也是长势最好的,此处也曾是母后最爱的地方,本王一直想着在这个季节要再来此处一趟。”
原来言郢是为了纪念母后才来这个地方瞧一瞧的,殷洛想起自己也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便说道:“你若是爱看,当然可以常来的。”
言郢微勾起的嘴角,与殷洛一同赏着山茶花,袁末拉着春言默默的走开,小声嘀咕道:“心口不一,真是别扭,春言,哥哥我可是靠谱多了,跟我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