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言修川挂念的是别人,皇帝就觉得那股怒火要把他燃烧殆尽了。
他狠狠板过言修川的脸庞,强迫之与之对视,“告诉朕,你在叫谁的名字?”
言修川轻轻笑了。“你不配知道。”
刘心手里捧着托盘,在宫门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十圈了。
“爹,您再不进去,这糕点就凉了,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
“龟儿子,我要现在进去,你就看不到我这个爹了。”刘心把托盘扔到小灵子手里,“拿着。”
小灵子啊了一声,差点没接住。
刘心伸长脖子往宫里张望,无奈紫碧宫大得很,皇帝的寝室又在最里面,他就算把脖子伸断了也看不到分毫。
“唉。”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叹气了。
“再不想个办法,郎中令就……”刘心急得跺脚。
忽然看到一人匆匆而来,后宫重地竟然如此行色匆匆,若在平时刘心肯定会拦住那人盘问教训一通,但现在他恨不得管那人叫爹。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让他有个由头进去禀报皇帝,言修川就有救了。
“宫门已经下钥了,怎么大人还往宫里来?”
曹锟看到大内官竟然迎了出来,已惊了一下。再看到往日这个冷淡疏离的大内官竟然对他如此殷勤,不由得觉得受宠若惊。
“臣有要事禀报陛下。”
“好,大人随老奴来。”刘心连问都没问,就在前面引路。
一路进去,来到寝室前被挡住了。
“陛下有命,谁都不能进去。”
刘心冷笑道:“误了军国大事,你有几个脑袋能填。”
曹锟十分感激刘心,没想到这个大内官居然还能帮自己说话。果然传闻不可信啊!
刘心对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刘心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在床帏五六步前停住了,大声道:“陛下,曹大人有要事禀报。”
床上的动静停了一瞬,接着是皇帝带着怒意的声音,“难道天塌了?居然还跑到朕的寝宫了?”
曹锟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刘心咽了咽唾沫,虽然心里也害怕得不行,但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那不管怎样都要把话说完。“陛下,曹大人确实有要事,否则也不会在宫门下钥之后还进宫了。”
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娘娘这么大胆,居然敢往陛下脸上呼巴掌。最神奇的是,陛下居然还把她留在龙床上,而不是立刻拖出去五马分尸。
刘心想的就更复杂了。看来自己这步棋是下对了。郎中令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虽然这次自己得罪了皇帝,但只要郎中令认了他的救命之恩,以后对他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什么事?”
曹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居然愣愣的没有回话。
刘心踢了他一脚。
曹锟身子一颤,猛然回神。刚和皇帝目光相触,又吓得立刻低下头来。“陛下,属下得到密保。刘博已将赵哲收押大牢,不日就要问斩。”
“赵哲?”皇帝一时没想起来。
刘心赶紧提醒,“陛下忘了。赵哲是丞相的门生,温县的屯田令啊!”
皇帝立刻想起来了,“哦,是那个赵哲啊……”他眉头一蹙,“刘博竟然这么大胆,居然敢斩杀朝廷命官?”
曹锟苦笑道:“温县是宗亲们的祖地,那里的地早就被宗亲们圈占完了。陛下恩德,推行新政,想从宗亲们嘴里夺地,他们怎会愿意呢?之前是因为丞相势力还在,而赵哲又是丞相的得意门生,所以才不敢放肆罢了。”
皇帝冷笑道:“好啊,他们以为丞相辞官了,就没人敢拦着他们了么?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
刘心见皇帝杀意毕露,俩忙劝道:“陛下,赵哲还在牢房里关着呢!刘博这人是个武夫,在战场上确实骁勇善战,可是对于这治事嘛……全凭一腔热血行事罢了!老奴担心赵哲性命不保。”
“从元安城赶往温县,快马加鞭至少需要三天……”皇帝为难了。
“你们退下。”
刚才还是阴晴难定,现在那声音简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曹锟肩膀一抖,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刘心踢了他一脚,往外使了个眼色。
“敢打皇帝。”皇帝眸光深沉,“你就不怕朕将你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