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质疑，问白临夜他是不是伪装的，白临夜这次连头都不摇了，直接说道，“一个人装上三五年我都相信，但自小我接触这人他就这样，装十七八年，成本也太大了。”
“我去，十七八年，那确实大，小飞你想岔了。”李柏在一边帮腔，我心说你到底谁那边的，然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本来这种烂套路他们那种高级玩家也不会用，我就是顺口问一句。
“是这个意思，当然，王家奇怪的事不止这一件，我的人刚才才查到一点有趣的东西，王家本家和海外那支有一支不明生意来往，数额不小。”
白临夜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不知不觉就淡了很多，我想这件事对白家肯定也有意义，或者对当年那些人有意义。
我没问，看白临夜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说，也有可能他还没弄清楚这其中猫腻。
从白家出来，我和李柏一路上什么都没说，直到回到叶家进了自己房间，他才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你说这小白是啥意思，说了那么多，真就只想跟着我们？”
“当然不可能，他又不傻。”我坐在床上耷拉着腿，皱眉思索着，“如果不止为了跟着我们，还有什么？”
我从他那番话细细思索，突然猛地站起来，“他的目的还有鬼市！”
李柏被我吓了一跳，问我啥意思，我慢慢坐回去，把自己想到的东西跟他说了说。
从一开始白临夜找我们谈话的目的就是鬼市，只不过他太狡猾，也太聪明，率先丢了一个跟我们任务的要求，彻底把后面鬼市这件事的注意力分散了。
简单点比喻就是，你已经被一个杀人犯吓到，然后再遇见抢劫的，总归心里会有些落差，他就是很好的利用了这个落差。
李柏被我的比喻点透，随后撇撇嘴说我这比喻也太倒霉了点。
我翻了个白眼，能听懂不就结了，还管别的，“总之没猜错，在去岗扎日之前，那货肯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去一趟鬼市。”
“那不正好，反正咱们也要去，有他帮忙，再拐上封珩，这不就起活了了。”李柏想的是目的，我想的是后果，想的是白临夜的目的。
想来想去脑子有点混乱，这一段时间得到的信息太多，很多虎头蛇尾，很多真假参半，我一时间根本无法整理出大量的细碎信息中的所有有用细节。
“也是，等吧，等他安排好一切，咱们跟着得了。”我往床上一躺，放弃了弄死脑细胞的自我折磨，现在想这么多没用，再没有更明朗的线索前，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等就等了一周，期间我见过封珩一次，同他说起这件事，他没有反对，只说了句随便。
和白临夜出发时，他悄悄背了一只背包大半夜蹲在叶家后门给我打电话，彼时我睡的正香，被他这一通电话给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避着叶家巡逻的人把他弄进屋里，封珩也收拾好一切坐在我床上。
面对这架势，满脸惺忪睡意的李柏和一脸茫然的我瞬间就清醒了。
“不是今天出发吧？”
“现在？”
我俩异口同声问出来，封珩直接站起来往外走，白临夜则靠在门边笑，“你们原来都是这么相处的，真难为封珩了，他那么一个懒得解释懒得妥协的人，哈哈哈。”
我哪还有心情理他，赶紧套上衣服洗簌完跟了出去。
我们就这么两手空空跟着他俩上了车，直接往机场去，等拿到机票我才知道我们是要回去洛阳。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白临夜要去的真是鬼市。
“哎，小飞，咱就这么走合适吗？人小叶子好吃好喝待咱们，不告而别有点说不过去呀。”李柏坐在头等舱的座椅上，闭着眼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他哪里觉得说不过去，不由撇撇嘴，“你以为凭叶家的实力，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离开他们会不知道，别傻了。”
白临夜是是谁，别说他蹲在叶家门外那么久，就是阿猫阿狗估摸都早就被查了一遍，叶风婉要阻止，怎么可能没动作。
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她和封珩早就协议好了，这算是任务前的插曲，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罢了。
而且这件事有白临夜参与，叶家和白家同为商人，又都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肯定会在这件事上保有默契。
很快我们回到了洛阳李柏家里，我家有大哥在，我们一帮人回去不怎么方便，毕竟大哥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当天夜里封珩放下背包就出去了，一直到早上才回来，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俨然一副居家少男的模样，我看到他背后还有几个大妈探头探脑，心说人长的帅待遇就是不一样。
吃饱喝足之后，李柏对着桌子上的黑白挂像凝视了好久，随后封珩让我们俩出去搬东西，我这才注意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面包车。
我打开车门不由大吃一惊，里面各种户外用品齐全，比我上次去乌蒙山的那只背包还仔细，光绳索就有四种，一捆捆放的很整齐。
“这，会不会夸张了点？”我咽了咽口水，扭头去看李柏的表情，他一脸淡定，淡定的都不像他。
李柏抹了把脸，“果然是封老大，一天花钱的速度都赶上我们一辈子挣得了。”
我啊了一声，李柏不好意思地笑道，“他刷的是你的卡……”
“卧槽！！”
怪不得他不惊讶，早看到账单了吧，这帮混蛋，我出生入死大半年就得那么点，他们眼都不眨就给挥霍了。
一帮王八蛋吧这是！
收拾好东西，白临夜非拉着我去菜市场买菜，还说自己第一次逛菜市场，我这个当地人一定要跟着。
我不知道他支开我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去了。
中午回家的时候，封珩不在，李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我想我不在这段时间，封珩一定和他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个样子。
不过也有可能是白临夜对我说了什么，而我完全没听出来。
又或者，去逛菜市场这件事本身，就什么都不是，是我自己想多了。
在家里躺了一天，我给杨戈发了短信说晚上来吃烧烤，她立刻屁颠屁颠就来了，于是我们的晚饭算是有着落了，但我被杨戈骂了一晚上骗子。
这真不能怪我，中午那顿饭是李柏做的，我们差点吃吐了，总不好晚上再让我们吐一次，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找杨戈帮忙，但明说她肯定让我自生自灭，我只能用骗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姑娘当着俩帅哥的面，骂起人来还是一点不含糊。
当天晚上杨戈走后，白临夜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我问他是不是今晚去，他说去个屁，时间还不到，洛阳这鬼市规矩多，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开市，还得再等等。
我顿时就无语了，心说既然这样，干啥不在叶家白吃白住，还得回来浪费自己钱。
一连在家住了小半个月，眼看就又要月底了，学生们暑假都快结束了，他们还是没动身的意思，我就有点坐不住了。
荷包里的钱也快挺不住了，杨戈这个大厨的佣金再这么支付下去，我就该捡破烂儿了。
就在我犹豫着再问他们一次具体时间，封珩突然告知晚上去鬼市，我一下子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但还是迅速把背包从柜子里翻出来检查了一遍，确保带着的东西都能用。
可晚上临走前我却发现，只有我和李柏背着包，白临夜和封珩两手空空，看样子连钱包都没带，就跟吃饱喝足大街上遛弯去一样。
“你们带包做什么？有东西要去交易？”白临夜调侃道，脸上笑意满满，我心说不用带你白天瞎摸什么包，害我以为需要带。
从李柏家出来，我们直接开着面包车往邙山去，白临夜说这个时间还早，顺道还可以吃个宵夜，据说那边有家不错的烧烤摊。
我实在不想吐槽他饿死鬼投胎的食量，这哥们好歹世家出身，家里又不是没钱，搞什么成天一副我没吃饱的样子。
车子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到了310国道边一家烧烤摊儿前，这货还真的说吃就吃，我们刚刚才在家吃完饭出门啊。
我们四个只要了几个串儿和啤酒，在摊子上一直坐到晚上快一点，白临夜才去结了账，我们才又重新上了面包车。
“唉，鬼市不会在邙山上吧，这地方晚上不是人比人多啊。”李柏不是很喜欢这地方，他的胆子大不适用于坟头上的东西。
封珩一直没说话，眼睛在窗外不停来回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白临夜有的时间，他最近发现了李柏的优点，有事没事吓上一吓，感觉一整天都能神清气爽。
“你猜对了一半，鬼市确实是在邙山上，但却不是上，而是下。”他说完阴惨惨的笑了笑，李柏顿时脸色就白了几分。
我提醒白临夜别太分神，开着车呢，车上是人是鬼都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