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丰衣葬在西郊一处的荒山上,能远远看见皇家的别院,皇帝一看见那个土包就愣住了,然后他抬头,远远看见了别院的轮廓。
云崇带着有荷走远了些,有荷胆战心惊的,小声和云崇说话:“皇上会不会把他刨出来?”
他总觉得皇帝看那坟头的视线,让人毛骨悚然。
云崇安抚的拿手顺着他的后背:“别乱说,皇兄秉性宽和,人都死了,再大的错也该烟消云散了,何况……”
他还是被冤枉的。
皇帝并没有多待,一来是天色晚了,这山上实在寒凉,二来山路不好走,他们还得去别院里过夜。
有荷半路便走不动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崇,云崇瞧瞧皇帝的背影,见对方兀自走自己的,并未主意他们,便微微蹲下身,有荷自觉的爬上去,紧紧抱着他的肩膀。
云崇拖着他的大腿将人背起来,加快脚步去追皇帝。
等三人到了云崇在此处的别院,已经将近子时,云崇将有荷放下来,嘱咐他先去安排人收拾房间,他与皇帝说说话。
有荷小跑着走了,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云崇颇有些无奈,皇帝瞪了他一眼:“出息!”
云崇不与他计较,与皇帝一同进了大堂。
这别院他却也是第一次来,好在夜深时候,并不需要因着皇帝四处去闲逛。
他本想问问万丰衣的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兄弟二人静默半晌,有荷已经带着人收整了房间,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云崇朝他招招手,皇帝懒得见这二人腻歪,站起来便要走,云崇下意识喊道:“皇兄……万丰衣……”
皇帝脚步一顿,有荷不由自主一个哆嗦,往云崇身边缩了缩,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与寂静逼得缩头缩脑,大气不敢出,恨不得钻进地底去。
这份冷凝不知持续了多久,有荷裹着厚厚的衣裳,却只觉得手脚冰冷,几乎就要僵住。
皇帝终于开了口,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便是如此吧……一辈子不得消停,倒是走了个清净……”
皇帝的声音随着他的背影一起慢慢消失在夜色里,云崇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然而既然皇帝开了口,也就只能如此了。
只有荷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云崇被他闹腾的没了睡意,将人圈进怀里:“这是怎么了?”
有荷有些犹豫,纠结了片刻,小声说道:“我小时候听老人们说,人死了要是连个墓碑都没有,鬼差就不知道他是谁,可能就把他给忘了,就没办法投胎转世了……”
云崇一怔,这世上枉死的人太多,多得是没名没姓的土包,尤其是疆场战士,也并不能一一收敛埋骨,是以他对此事并不太放在心上。
有荷在他胸口拱了拱:“听老人们说,要是有牌位被供奉的话,死去的人就能拿钱去收买鬼差,好让他投胎……我能偷偷给他立个牌位吗?”
有荷对灵位宗祠总带着忌惮与向往,大约与从小便听到这类传闻有关。
云崇却是皱眉,有荷不日便要与他完婚,成为正儿八经的王妃,也就是皇家人,万丰衣与他情分再好,却也没福气被有荷供奉。
非是云崇不肯,只是这番作为怕是要折了万丰衣的福气。
只是有荷这性子,多得是时候软,任凭旁人怎么指点教导,只一旦拗起来,便有些不管不顾,云崇叹息一声:“此事你莫要再管,皇兄怕是也不会再来,我着人与他立碑便是,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有荷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开心,在云崇怀里动来动去,不甚老实,显然是解决了心思,便想做些别的。
云崇被他撩拨的心里发痒,却碍着明日还要早起送皇帝回宫,别的倒是还好,只有荷一夜折腾,再坐马车颠簸,怕是身上要不好受。
偏他自己不体谅分毫,手偷偷摸摸往下走,云崇额头青筋一跳,一手握住他手腕,一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声音带着隐忍的情欲:“给我老实点!”
有荷身体动了动,果然老实下来,云崇刚刚松口气,胸口忽的一凉,却是有荷用嘴解开了他的衣袋,探进舌头去舔他的胸口。
一声呻吟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又被肃王殿下生生吞下,他借着月光瞧着有荷这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心里开始剧烈的挣扎。
两只手不受控制的钻进有荷的衣裳里,云崇的声音压得极低:“再闹下去,明日的山路可有的你受……这东西哪里学的……真是……”
要了命了……
虽说肃王殿下见识非凡,可与床事上,却是经验稀少,唯有的一个便是眼前人,偏这眼前人那样的出身,花样自然繁多,以至于肃王殿下颇有些招架不住。
却不想他这兴致刚上来,埋头在他胸口的人却是突兀的一僵,没了动作。
云崇只当有荷考虑到了后果,决定悬崖勒马,只他却箭在弦上,对对方的识时务颇有微词,便捏了捏手下软软的小肚子。
“这会怎么老实了?”
有荷的身体一颤,半晌才说话,声音细如蚊讷,云崇却是根本没听出来说的是什么,只引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走。
有荷的动作颇有几分僵硬,云崇刚察觉到不对,便觉得对方又恢复了往常的水平,几下就让他忘了刚才的不对劲。
云消雨歇之后,云崇心满意足的把有荷抱紧怀里,自觉近些日子冷落了他,便要温升安抚,然而这活计他却是头一回做,颇有些摸不着门路,静默半晌才有些干巴巴道:“过几日大婚的流程出来,我便向皇兄告假,好生陪你。”
有荷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们来这里玩好不好,我刚才看见好大的假山,还有温泉,热气咕噜噜的……”
“好,这别院夏日里过来才最是舒爽,你可看见了后面那房子,夏日便有瀑布从顶端浇下,屋子里一丝热气也无……”
有荷还未听说过这样神奇的地方,顿时起了兴致,缠着云崇说个不停,最后却是自己困得受不住,先睡了过去,云崇将他往怀里搂了搂,也跟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