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夫妻间
韩咏明2018-05-08 15:493,075

  魏锜立即从回想中惊醒:“是你。”

  这太突然了,尽管他内心深处一直有她的音容身姿,但没想这么快就见她,他需要一个人在书院里待上一段时间,修复一下给这场战役造成惨败的愧疚,再等大王那边追查惨败一事有了结局,尘埃落定,如果自己没有获罪,他会选择一个与她容貌一样静好灵美的好天儿,让魏进带她来书院,与她在窗下的案几旁对坐,隔窗欣赏蓝天上的白云,还有那跳着各种舞姿的落叶。

  没想到归府当晚就见面了,大概是善解人意的夫人特意安排的。

  既然安排了,那就接受吧。于是,他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握住了解袆端茶盘的手,说道:“解袆!哦……是叫解袆吧?”

  “我不是解袆,我是苦霜啊!老爷。”苦霜说着,并不挪开自己的手。

  “苦霜?”魏锜仔细看她的脸庞,果然是苦霜,感觉自己太失态,很气愤地松开她的手,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还有你这身衣服,你……你这身衣服是从哪弄的?这么破旧?”

  苦霜脸一红,不说话,难为情的望向一旁。魏锜也顺着苦霜的目光望去,只见他的夫人正威仪端庄的站在那里,虽面带慈祥的微笑,眼神里透着诡异和幽怨。

  不用问,刚才的失态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魏夫人想试探一下魏锜对解袆的印象有多深,就故意让苦霜穿上解袆换下来的衣服,也学着解袆的称呼,喊魏锜为“魏将军”,没相到魏锜对解袆娘娘如此上心,一下子认出了是解袆姑娘的衣服。

  魏锜很生气,自己刚才只顾想心事,这主仆二人到了眼前竟然没有察觉,他觉得被夫人戏弄了,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起身走进书房内室,并随手掩上了房门。

  魏夫人被闪了,自觉没趣,便哀怨的瞪了苦霜一眼。现在丈夫都进内室歇夜了,她再留下来也无用,便无奈的步出了书房,苦霜如影子似的紧随其后。

  廊下的魏进赶紧吩咐在阶下待命的仆役给主仆二人照明。

  出了书院,苦霜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嗫嚅着说:

  “夫人,都是苦霜无用。”

  “以前是你无用,现在不是了。”

  主仆二人穿过院场时,隐约听到从三夫人院里传出高低起伏的嘈杂声。

  大概是三夫人的旧病又犯了。

  魏夫人突然感觉很舒心,刚才在书院遭遇的不快,瞬间被大风刮跑了。但同时,她还替三夫人难过。

  都是女人,虽有尊卑,都有一样的心事。老爷心中若不牵挂那位解祎姑娘,此刻恐怕又被三夫人的旧病复发给吸引过去了。

  魏夫人想到这里,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后园子的方向。

  夜幕下的后园子,因为那位解祎姑娘,突然变得神秘尊贵起来。

  如颗儿所言,如果老爷纳了那位解祎姑娘,最受伤的是她三夫人,真要好生善待那位解祎姑娘了,明天让魏妈给她送些美食,天凉了,再给她添几件鲜裳夹衣。

  院场里最后一束烛炬也媳灭了,只有魏夫人的照明引路提灯还独一无二的亮堂着。魏夫人缓缓转回身,脸上流淌着自信的微笑,在灯光的映照下如梦如幻。她迈着尊贵的步子,被苦霜搀扶着进了属于自己的庭院。

  夜虽深,但今晚的魏颗,却丝毫没有疲劳感。当他从书院回到自己院子时,一看到屋室亮着的灯光,心里立时有一种温馨的冲动,他快步奔过去推门跨进去,见妻子和衣坐在床上在等他,那一刻,他觉得岁月真美好,哪怕是漆黑的夜晚。

  男人与妻子分别几个月,突然又相拥,他和所有男人一样,身体里的冲动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遇到了春天,无法阻挡地蠢蠢欲动。

  魏颗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渴望,一句话也不说,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拥了拥妻子,坐于一旁。在宽衣解带。

  妻子在晚宴上就从丈夫和婆婆的脸上看出了不祥,现在见丈夫木纳的表情,知道不祥之事还没有消失,心里越发担心了。她忽然想起了丈夫带回的那位姑娘,就上前给丈夫宽衣解带,试探地说:“有中意的人儿也收个房吧!看你的同僚们,个个都是妻妾成群,只有你独善其身,怕不明底细的人要指责我了。”

  妻子这番话虽情真意切,魏颗却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醋味,他心知肚明,这都是被自己带回府的那位姑娘引起了。

  他也不想解释,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不想做任何解释,因为他内心深处有个小纠结,除母亲之外,让府里人云山雾照去吧。

  魏颗被妻子宽衣解带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脸坏笑地将妻子揽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呢喃着说:“收什么房!就你一个足亦……”

  妻子被丈夫突然转变的态度给搞蒙了,但她知道丈夫不管做事或说话,都是个有的放矢之人,听他刚才说话的意思,最起码现阶段还没有收房的念头。于是,她幸福得天旋地转,又浑身无力。

  魏颗很细腻的温存着妻子,如同君子呵护心爱的美玉。

  妻子很幸福的挣脱妻子,起身灭了灯。

  没有灯光,漆黑中的魏颗突然摆脱了某种巨大的束缚,怀中的妻子突然变成了那位解祎姑娘,没有了细腻的温存,而是如披挂上阵一般骁勇狼猛。

  女人也是男人的另一个战场。

  夫妻一番恩爱,魏颗仍然毫无睡意,尽管一路车马劳顿。妻子都困得昏昏欲睡了,他仍不能寐。

  或许是晋、楚战役中失利的原因,或许是父亲向晋王复命时他受到的煎熬被突然解脱。总而言之,魏颗没有一路行军的丝毫疲惫和辛苦,在界野受父命被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的身影,却不时地出现在他眼前。

  魏颗记得,他在和妻子举案齐眉的时日里,也曾羡慕眼热过同僚们的妾奴满怀,不住地留意身边有没有自己中意的女容,但在一个繁星荧荧的夜晚,发现母亲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黑暗中祈望父亲书房的窗灯,他的心当时如针扎一样疼痛,忙吩咐家役,任何人都不准去惊动母亲。从此,只要母亲在晚上祈望父亲的窗灯时,他都让人在母亲周围的以外戒严,禁止任何人弄出声响。

  作为儿子,他无法让父亲给予母亲什么;但作为丈夫,他却能让妻子不重蹈母亲的悲哀,不让妻子去忍受母亲所忍受的那份孤独,这一点他完全可以做到,他从此便打消了饮香舔玉的什么收房念头。

  但有时,人的心境如梦,变幻无常,尽管他把那种念头,已藏在心的最深处,并包上厚重的铁皮,甚至用了好几层铁皮,可在一定的环境里,那种念头就会在身体里蠢蠢欲动,像一只不依不饶的顽虫,不停地啃噬着厚重的铁皮,有时它差点把铁皮啃破。

  他现在还记得,在一次同僚收房的酒宴上,他因喝了点酒就乘着酒兴发牢骚说:“世上人,男女也,不公至极。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女人,而女人却只能拥有一个男人。”

  当时,在场的人听了他的话,笑得连酒都喷出来了。

  还有一位同僚指着案桌上的一把酒壶和数只酒杯,开导他说:

  “颗兄,男人是一家之主,是一家的天空,众星簇月才是符合天像,诸位有见过众月簇星的吗?”

  那位同僚边说边将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大声地问在场的人。

  “妙!”在场的人全都哟喝着以筷击酒器表示应和,魏颗顿时语塞。

  那天回到家里,尽管怀里搂着熟睡的妻子,他却有了再收房的念头,甚至是一刻都不能停。其实,他挺喜欢母亲房里的女役苦霜,准备第二天就把她从母亲身边要过来,谁知到了第二天,母亲已把她派到父亲的书房。他懂得母亲的用意,心里郁闷了好几天,但几天以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就像没发生一样。

  最后他从母亲的失望之中知道了苦霜并没有被父亲所接受,可收房的念头却躲藏在那厚厚的铁皮里沉沉睡去……

  可今晚他又失眠了,搂着入眠的妻子失眠了。

  他想起离开书院时,母亲正带着苦霜去书院。他知道,因为苦霜是自己人,母亲一直想让父亲纳了苦霜,一来遏制三夫人,二来给苦霜一个归宿。

  以前,他对这件事很无所谓,但今晚,他迫切希望母亲能如愿,最好今晚父亲就纳了苦霜。

  魏颗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竟有了睡意,昏昏欲睡的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阵女人的尖利嚎哭,又将刚入睡的魏颗给惊醒了。

继续阅读:第14章: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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