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袆三人看到高歌者之后,不由得庆幸起来,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人,而她们是三个人,从数量上是他的三倍,何况魏灯身上还有防身利器,他若是歹人,难道说三人还制服不了一个人吗。
因为是顺风,三人很快来到高歌者跟前,,尽管天已擦黑,但仍能看清高歌者的大概面目,他是一位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手里牵着一匹高大骏马,身后背着包裹。他先是很不解的打量着解袆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解袆身上,双眸猛然一亮,赶紧向三人环揖了礼,先做自我介绍,声称自己姓袁,全名叫袁期,家住在前面的住仙村里,现在是访友归来,不幸逢上这鬼天气。
最后,他还特别声称自己是村里的佃主。
高歌者名叫袁期,几天前他去参加魏锜的饮酒礼,曾亲眼目睹解袆被掳,事后也知道梁补善投井自尽,因为解袆的容貌灵美出众,他和所有见过解袆容貌的男人一样,是过目不忘,尽管天色正降幕,当他的目光一接触解袆时,他的世界里瞬间便鸟语花香,载歌载舞,尽管这是隆冬,尽管正狂风大作。
只是他不明白,这样的鬼天,三人出来做甚?莫不是又被人掳走,逃了出来。所以,他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赶紧反问她们:
“黑天瞎火的进山做甚?家居何处?”
魏灯回答说是出来采药的,找不到返回的途径,就在魏家猎场脚下了的柴院里住宿。
“是猎户交猎租的柴院吗?都城魏大夫家的猎场院?是不是?”袁期很吃惊的问。
“正是!怎么了?”魏灯很小心的回答并问他
“是何等尊贵的采药人,竟能住在魏大夫猎场的柴院里?”袁期望向解袆,明知故问。
“我们是魏大夫的家眷,袁先生信不信?”苦霜直言相告,并反问袁期。
“哦,袁斯乃魏大夫家的佃主,会竭尽全力为你们效劳,快请主子上马吧。”袁期说着同,冲解袆作了个请的姿势。
“烦劳袁先生告知,我们怎样最快回到猎场院。”解袆很着急的说。
“这里离猎场院有几十里的路途,黑风冷夜的从山林里返回去是不可能的,况且又是顶风。”袁期无奈的说。
“难道说附近就没有回柴院的路吗?”解祎焦急而大声的问。
“我家村东头就有通往猎场院的小官路,平时村里的猎人去猎场院交猎租,或向魏城运送租梁……”
“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跟你回村里,才能找到回猎场院的路?”魏灯跨前一步,挡住袁期望解袆的视线。他觉得自己是三人中的男人,理应。
袁期认得魏灯,在举行饮酒礼那天,是他向魏灯提供了梁补善掳走解袆的线索,此刻,魏灯还是那身装扮,刚才他一眼便认出了三人是魏大夫的家人。但魏灯却不认得袁期,因为在饮酒礼那天,袁期身着盛装礼服,头戴士冠,而此刻,却巾缁巾束发,身着常服。
因为解袆三人不知袁期的底细,而面前这位自称袁期的青年却知道三人是何人,所以,他见三人年少的年少,不是年少的又是女性,又不熟悉本地,却对他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心怀戒备,为了让三人心甘情愿的跟他走,便很郑重的说道:
“天已黑透,而风却未住,而这附近,常有歹人劫路。三位顶风行走几十里,怕是要走到天亮了,即使不被野兽吃掉,也难保能活着回到猎院。”
解袆三人面面相觑。
袁期又赶紧说:
“三位尽可放心,袁期乃魏大夫家的佃主,我们村东头就有通往猎场院的小路,今晚若返不回猎院,可放心在我家里避风留宿,明早袁期自会派人用车送三人回柴院。
解祎从袁期的谈话中和相貌的轮廓上感觉他气度不凡,不像是俗人泼徒,她是主人,便说: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那条返回的小路再定。”
三人不对本地不熟识是,便只有跟随袁期回他的村子,先找到回猎场院的小官路再说。
袁期见三人同意跟他回村,赶紧劝解祎骑在马上。
解袆早已筋疲力尽,她也知道自己是主子,便也不客气,谢了袁期,在苦霜和魏灯的搀扶下,跨了袁期的骏马。
一路上,袁期见魏灯和苦霜对解祎小心服侍并喊她四夫人,心里琢磨:
四夫人,那她是魏大夫的家眷无疑了,可颗公子的长子也该有这个年龄了。
袁期这样想着,便突然不觉得路途难走了,至于是狂风大作,黑灯瞎火,他倒感觉挝不错。
解祎骑在马上又可怜魏灯背着药材负重劳累,就将药材袋从魏灯的肩上要了去揽在自己怀里。袁期见三人相互体惜,配合默契,心里又琢磨:
她魏大夫对她极宠爱,否则到属地狩猎也不会带在身边。可既然对她极宠爱,为何还让她在这种鬼天进山采药呢?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由于风大,交谈需要费很大气力,一路上倒没有人多说什么,袁期牵着马吃力地在前边走,解祎瑟缩着身体俯趴在马背上,魏灯和苦霜则在后面吃力的紧紧相跟。由于向西走是顶风,每行走一步都很困难。
约莫走了八九里的路程,袁期忽然兴奋的用手反指着前方,说道:
“喏!快看!前方隐隐的一片有窗灯的地方就是住仙村。呀!在这样的恶天冷夜里,远远的看去还真像仙界。”看到离家不远了,袁期很激动。
三人听了袁期的话也兴奋起来,解祎也用手指着袁期指过的地方问他:
“就是那荧荧的一片吗?阑珊得像乱坟岗的地方?”
袁期听了解祎的话没吱声,回头望她一眼,只掩口失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说道:“姑娘说话倒点金成石呀!”
“不对!是点石成金。”解祎忙纠正袁期的话说。
“点石成金是指善说话之人,姑娘说话却是点金成石。哈哈……”袁期见解祎天真单纯,终于还是大笑起来。
解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入耳,就低头捂着嘴笑了,魏灯和苦霜也跟着笑。
终于走出了山林,山林的尽头便是村子的东头,袁期指着向北的一条蚯蚓小路,说道:
“这便是去猎院的小路。”
西北风仍然翻江倒海般的咆啸着,三人已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又加上向北走是顶风,谁都没有连夜返回去的意思,只好应了袁期的邀请。
解袆的心里却想:如果他是歹人,我们这就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