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华钰终于渐渐松开了这近乎虐待的拥抱。浅梦看他情绪微微稳定,才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在在意那件事?”易华钰终于冷静下来,垂眸,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但顷刻间又笑道说:“无甚大事,不过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丑陋怪物把我的浅梦叼去了,没想到倒被吓到,信以为真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浅梦也笑道:“怎样的怪物可斗过你这上古神兽虚天,还不快睡?孩子们都被你弄醒了。”易华钰一看,原来三个小家伙都睁着水灵灵大眼睛看着自家爹娘秀恩爱,不禁微笑。两人把孩子哄睡后又重新睡下。接下来倒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易华钰早早起床去市场上,打算买些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等来犒劳被自己吵醒的小家伙们,还好让浅梦也能多睡会,不用早起做饭。
荒鸡唱晓的时辰,天上星辰还未完全隐没,各类花上早露浸湿了易华钰的衣袖,也为他带上一缕凛冽却好闻的香气。天边的红霞是胭脂般的色泽,时辰尚早,那轮红日还未升起,这人间的早市却已是摩肩接踵。买了早饭,又发现今日卖的糖葫芦圆润可爱,实在可喜,又买了四根糖葫芦才回去。
回去时红日初升,林间点点金斑,金色的光束也打在还在熟睡的浅梦和三个孩子身上。竹门吱呀轻响,浅梦抬眸,看见自己的夫君逆着光芒,温暖的笑颜和边缘被阳光镀上金的长发都让她幸福的几欲落泪。挨个喊醒孩子们,给他们洗漱好,一家人就在院子里那株老桃树下的木桌上用了早饭。吃完饭心满意足的孩子给了他们的最好的最厉害的爹地三个满意的吻。
收拾了桌子,易华钰打了些水将碗筷刷洗干净。突然想起买来的糖葫芦,又把孩子们召过来,看着三只小馋猫的样子,浅梦和易华钰都不禁轻笑,最后易华钰将第四根糖葫芦递给了浅梦,却见孩子们都看着自己,易华钰不禁疑惑,问道:“怎么了?”他的大儿子问道:“爹爹你为什么没有,爹爹你吃我的吧。”
其他孩子也抢着说道:“爹爹,吃我的!吃我的吧!”易华钰笑道:“不用了,我和你们娘亲一起吃。”说罢从浅梦的嘴里抢下半个。浅梦不禁害羞,忙娇嗔:“孩子都还在呢,你搞什么啊。”
易华钰看她这样,愈加想看她害羞的小媳妇模样,浅笑着压低声线,调笑道:“怎么,他们又不是没看过。是吧,娘子。”浅梦更加害羞,三个孩子又叫到:“爹爹,不要再欺负娘亲了,你好是咬我们的吧。”
看着三个小娃娃明明舍不得却使劲把糖葫芦往这边凑的可爱模样,易华钰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守护好这一切。
一家人其乐融融,却不知一直都有人暗中监视着。当然,是夜茗夜易两兄弟的心腹。只是可怜这几位影卫,从白天一直看到晚上,满眼都是别人的恩爱缠绵,自己却只能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几名影卫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都没有报备自家主子。
因为几个人都知道两家的主子都看上了那位已经是三个孩子母亲却依旧灵动活泼迷人的女子,告诉主子说:“主子,你的情敌也在监视你喜欢的女子哦!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弟弟/哥哥哦!”这不是自己找虐嘛。
而且几日下来,几位可怜的影卫倒也对对方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情感,有时甚至互相交换情报,来了个互利互惠。
这些尚且不谈,一边的浅梦正教孩子们读诗,而易华钰则看着此刻典雅美丽的浅梦,温暖的阳光轻抚下,易华钰想他倒愿意浅梦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小家碧玉或大家闺秀,而不用做帝王家的子嗣。
而自己最好是个书生,两人最好自小相识,幼时互掷青梅为戏,长大则明媒正娶,安安定定地喜结良缘,那样自己自然敢十分坚定地许下共白头的誓言,也不会招惹上这么多乱事。没有处处埋伏着的陷阱,有的只有春日午后她远山眉间的几许闲愁。他们可以吟诗作对,尽享风雅,而不必时时忧虑着会失去对方。
这样想着,易华钰倒真想重活一次,第一次想放弃自己神兽虚天的身份,去体验一下凡胎肉身的人类所生活的茶米油盐的寻常人生。
而浅梦差点再也无法醒来的事实让易华钰每次想起皆会心惊肉跳,如若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易华钰甚至感觉自己会疯掉。
而夜茗和夜易两人在听到自家影卫报备回来的消息,得知那一家子的幸福美满,心里既是为浅梦高兴。
又不由得嫉妒吃醋,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想着如果自己是陪在浅梦身边的男子,自己也可以与她同塌而眠,也可以在清晨在她眉间落下一枚虔诚的吻,也可以时时刻刻看着浅梦的一颦一笑,而且光明正大的看,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去看一位有妇之夫。
他们,甚至,额,都想到了他们,如果有可能,会和浅梦生更多的小家伙。夜易、夜茗二人皆深爱着这位最美好的女子,甚至不惜兄弟反目,他们何曾爱的这么狼狈,他们都是王子。
是一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之一,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他们想要却拿不到的东西或人,唯独浅梦,或者说是若漓除外。特别是夜易,曾经花心的他也曾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他也曾自诩风流倜傥,不会为情所困。但他现在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