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第176章
虾条2018-05-05 02:035,307

  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这样问,但是看夏青的样子,根本不想解释。

  若夏青真的是党项萨满,那这些党项人一定不敢伤害她,而且她又是本村的人,不管这洞里有什么,只有跟着她才是最安全的,花子潇打定主意,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展昭是定然不会离夏青左右的,在夏青话音刚落便率先走在了最前面,青衣气得直咬牙,赵祏现在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他们若留在原地,满身嫌疑更是说不清楚,尽管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洞里有危险,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背起赵祏,恨恨的看着夏青远去的背影骂了声:“祸水。”

  这个山洞里的死气十分地沉重,就好像地窖里的酒,都说,酒是越陈越香,放置的时间越长,便会越纯,而洞里的死气和尸气便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仿佛这洞里的尸体,从他们没有生命的那刻起,便一直被停放在了这里,再也没有见过天日,所以它们所散发出来多年的死气和尸气则一直在这个山洞里囤积和沉淀起来,直到他们来到这里,或者这也是那些村民不敢冲进来的原因。

  那么,这个死人长期聚居,活人不愿涉足的鬼地方,夏青又为什么一定要进去呢?其实说到底,还是这个夏青的嫌疑最大,说不定一切都是她在搞鬼。青衣恨恨的想,突然感到趴在背上的赵祏动了动,青衣忙激动的轻唤道:“侯爷,你可醒了,你不知道他们……”

  “进……进洞。”赵祏虚弱的说道。

  “好。”既然主子说了,青衣不再犹豫,背着赵祏向山洞深处走去。

  其实自他昏厥,没过多久便有了知觉,他能听到周围人的说话声,但是却说不出话来,也一直都睁不开眼,咽喉被堵着,上下眼睑如同被线缝合了般,十分沉重,一定是他吃的饭菜里被下了药,而那些人要的便是:离间他们。

  夏青的话他都听到了,无奈自己醒不过来,无法辩解,只能在心中苦笑,经过这么多同甘共苦的日子,他与她彼此间的信任却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忽然感到很累,不愿再对她说些什么,只想这样沉睡下去,可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不愿意看着她孤身涉险,所以他才拼着一口气,逼自己醒了过来,一个人能生生冲破药物的控制,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可惜夏青陷在自己的思路里,完全体会不到。

  展昭与花子潇去净魂洞的事,赵祏在半昏迷中都听到了,只不过他当时无法睁开眼,还不能确定他们前去打探的净魂洞到底是属于哪个路口,直到听到葬魂洞三个字,他才推断出那个净魂洞应该便是那晚他们跟踪到坟地附近,人潮消失时进入的那个山洞,而现在这个葬魂洞则是通往村子里面的出口,这也才想明白,那些人潮消失在山岩之后,并未原路返回,而之后却又像展昭所说的,看见村子里突然出现都是抬着棺材走的村民,原来是他们穿过了净魂洞之后,从另一个洞口进入葬魂洞,换了衣,然后抬着这些棺材重新回到村子里,这就是那个仪式的下半部分吧。

  那么也就意味着那些人没有追进来,并不是不敢进这个山洞,而是为了将他们逼进来,至于为什么,他暂时还想不明白,若他料想得没错,这个山洞的确是通向村里的,但他们不可能走得出去,因为此刻进出的洞口已被重重包围住了,这大片的鬼火,是死人的骨头发出来的,而且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里的棺材里躺着的尸体,应该全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死者,最忌,脸面见天,不入黄土,不敛其盖,但是,这么多的棺材和死人,又做何解释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洞都相当于夏家村的魂冢和祠堂,人说白日不可惊扰死者的灵魂,想必他们进到这里后,那些人也不敢乱来,不敢明目张胆的燃火把,或者在里面撕打抓人,这样做的话,难免会碰翻棺木,然即使他们顺利的走到洞口,山洞之外,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当然,赵祏所有的想法现在都无法传达给他们,药力还未过,他没有力气也无法出声,而他之所以如此肯定这个山洞是通向村子内部,是因为按照山洞的名字,以及先后来看,一般是人死后理应先通过净魂洞三净其魂,七净其魄,远尘世,去浮土,而后再被抬进这葬魂洞之中,葬其身,埋其骨,束其魂,而灭其怨,因此,夏家村的人死去后必先入净魂洞,再过葬魂洞,他们那晚是跟踪人潮来到坟地,然后人潮进了净魂洞,抵达葬魂洞,同时抬出了葬魂洞中的无盖棺木,进到村子里,举行游魂夜葬。

  只是赵祏一百个想不明白,他听过天葬、水葬、土葬、火葬,可这么声势浩大的穴葬,棺材竟然都不盖其盖,任尸身风化,这种对死者大不敬的行为,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说是党项人的习俗,似乎也不对,那洞外槐林旁那一大片坟地,不都是让死者入土为安了么?为何洞里这些……他实是琢磨不透其中玄机。

  展昭等人可无暇思索这洞的原因,也无心拿这个鬼洞与别的什么相比较,由于两边都是棺木,山洞的宽度又有限,为了尽可能的避免与这些棺木和尸体发生触碰,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向里探去,展昭走在最前面,夏青其后,之后是花子潇,隔着丈许才是背着赵祏一步一挪的青衣。

  周围的鬼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这独特的火光便成了一种唯一的照明,只是这火焰太为阴郁和压抑,让整个山洞氤氲在一片片淡淡的蓝光之中,看到里面的人在行走,有如只看到了一条黑线在晃动,裸露在外面的面孔与手掌都被这阴森的光芒映照得发出幽幽的蓝,没了一丝活气。

  洞里弥漫着一种怪怪的味道,称不上腐烂的味,也称不上霉味,但是却是十分的令人讨厌,脚下的路,还算平整,展昭走在最前面,如果遇到任何危险,他当然是第一个遇险的人,再向里缓缓地迈进了一段距离,说来奇怪,这蓝色的火焰越来越密,洞里也越发的亮,突然,夏青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紧跟在她身后的花子潇一个不小心,直直的撞了上去,将瘦小的夏青撞得向前奔了两步,然而夏青却毫不在意,两眼似被定住了般,直直看向洞壁。

  “怎么了?”展昭回过头来,顺着夏青的目光,也发现了洞壁上的异样。

  洞壁十分平整,然而让他们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的却是在平整的石壁上,竟刻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上面千奇百怪,什么样的嘴脸和人物都有,从老人到孩子,各种各样的画面叠加在一起。

  所有人都立在了原地,依然十分虚弱一直闭着眼睛的赵祏以为他们只是走累了,因此才稍稍做停顿,可一刻钟,他们依然没有前进,赵祏心中奇怪,猜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他吃力的睁开双眼,看见夏青目光十分呆滞地望着两边的墙边,仿佛中了邪般,由于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过不难猜测,那一定是一副痛苦而又惊讶的表情。

  赵祏暗暗将此处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山洞的通道,而是比通道更为宽敞的地方,类似于一间石屋,只是没有门,又因为是一直连接通道,所以不留意,还以为是在过道内,这间石屋的四壁更是平整,壁上画有一幅幅壁画,并用染料将画上人物风景染得栩栩如生。

  画面自右向左延伸过来,最右面画的是一个翠竹环绕的村庄,村里有阡陌纵横的农田,耕牛与农夫在地里辛勤劳作,孩子们在一旁嬉耍,好一派世外桃源般的幸福与安宁,接着画面一转,成了一条流水奔腾的河流,河边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个人,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但从发髻上看,依稀是一个少女,她正安静的注视着奔腾的水面,水面上有什么?

  赵祏示意青衣再向前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水面上有两个黑点,接着便跳到了下一幅画上,石头上的少女不见了,河边站了很多人,有老有少,只是全部都是女子,画面上她们将一枝竹竿伸进了河水里。

  看到这里赵祏有些明白了,原来第二幅画面上河中的两个黑点是两个落水的人,一定是在河边的少女发现河中有人,便叫来了村里人营救他们。

  接着还是那条河与那块石头,这次石上坐着的不仅是那个少女,在她的身边还并排坐着一个男子,依然还是背影,不过从画面上看去,他们似乎十分恩爱,依偎在一起,靠坐在那块石头上,画面很暗淡,天空都变成了一种深沉的黄色,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天空中悬挂的那个圆圆的东西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吧,看着眼前的一对爱侣,那么甜蜜,耳鬓腮磨,连空中都似乎漂浮着一种甜甜的味道,赵祏感觉自己仿佛都沦陷了,被融化了,男人的手从身后轻轻地环在少女的腰上,他们的脸贴在一起,看向身前那条奔腾的河流,仿佛在注视着水面的鱼儿玩耍嬉戏,一切的一切都十分恬静、和谐。

  可是在这一片恬静中,赵祏还是发现了一个不和谐之处,在画面的最下角,居然还画着一个少女,这个少女被画得极小,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少女站在一片绿草中,也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她应该正专注的看着前方的那对男女,可让赵祏觉得奇怪的是,她身上的衣衫与石头上那个女子是一样的,作画者为何将两人的衣衫画成一模一样,还是说这个村中的少女所穿的都是一样的呢?

  带着这个疑惑赵祏继续往下看,再向下一幅画看去,画面是一片密密的树林,林前画有一群女人,她们有的在挥手,有的在笑,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之前那两个少女,她们似乎是在送别什么人,果然,在更远一点的山坡上,画着两个男子的背影,赵祏想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二人便是第二幅画里村里人从河中救上来的人。

  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他惊讶不已,画面上是两间草屋,最左边的那间画着一个老婆婆,怀中正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她看着婴孩,笑得格外慈祥。

  再下一幅,还是那条河与那块石头,只不过这次河边石头上并排坐着的是两个少女,两人或许是村中最要好的朋友,画面上的两人一同仰着脸,看着高高的悬崖上,在说着些什么。

  向下,村中的小路上画着一队吹拉弹唱的迎亲队伍,却没有画出新娘与新郎官,不过赵祏笑了,不难推测,一定是当初落水的男子与那个救他的少女相爱了,他们有了爱的结晶,便是之前那个婴孩,后来男子离开了这个村子,这一次是回来迎娶他最爱的新娘,有情人终能成眷属,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幸福的呢。

  想到此处,赵祏不由得向夏青看去,谁料夏青也正好转过脸来,二人目光猛然相对,惧是一愣,又慌忙转过头去。

  夏青的心里一定是有他的,赵祏的心狂跳着,不得不用看画来掩饰,他本以为之后的画面定是男耕女织,儿女环绕的情景,谁料画面上却给了他和所有人狠狠一击,这之后的画面,他已经很熟悉了,还是在那条河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她背着一个竹篓子,对站在身后的一群男子说着什么,女孩的身旁站着一个稍大些的男孩子,男孩似乎很生气,呲牙裂嘴的指着那群男子。

  再后来,一个瘦高的男子站在小男孩身后,拿起岸边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他的脑袋,这一下可是又狠又准,小男孩的头被砸中了,鲜血淋漓,他被瘦高男子抱起,扔到了一边,生死不明。

  接下来的画面很长,没有被分割成单幅,画面上的村子里燃起漫天大火,那群丧尽天良的男人用手中的长刀,狠狠劈向手无寸铁的女人们,倾刻,脱离身体的头、被砍断的手和脚在画面上比比皆是,村中那条干净的小路上、河边的绿草中,处处可见被那群禽兽侮辱过的村妇,她们光着身子,挣扎着一路爬过去投了河,她们的鲜血自体下流出,化做一条条细流,一同流向了那条清澈的河水里,河面上依然是那么汹涌,水流依然是那么湍急,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谁又能想到,之前面面里那条见证着爱情的河流,瞬间吞掉了一条条无辜的生命,这已是一条死亡之河了呢?

  最后一幅画面,没有一个人,只有风雨大作,河水翻腾,原本清亮的河水,却是越变越红,到最后已是满江的红色,红得惊人,看到这幅画的人都感到胃里翻江倒海,直想作呕,但是却只能立在原地,移不开眼去,天空变得更加阴暗了,黑黑的乌云,已是黑得发紫,天空霹下夺目的闪电,连大地都动摇了,那满河的红水有如愤怒的岩浆,不断拍打着河岸,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的鲜血,有如猛兽般向他们扑了过来……

  展昭、花子潇、青衣和赵祏全都被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骇住,直到身旁的夏青一声凄厉的惨叫,才纷纷回过神来,夏青捂着头拼命摇晃着,脸色苍白,双眸含满泪水,那个出现在她梦里的情景,如今终于与这些壁画重合在一起,她真的想就这样死去,为那些因她而死去的亲人赎罪。

  “青儿……青儿……你不要这样。”展昭扶住摇摇欲坠的夏青,夏青却推开他,踉跄的走向瘫坐在地上的赵祏,掏出那支匕首,哽咽着说道:“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赵祏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心中已经认定是我了么?”

  夏青流着泪,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当年你是看着我将那些人领进村的,给全村人带了灾难,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今日的我对么?我家人的失踪、枸杞的被害、将军与宫女的死,还有对我的羞辱,其实都是你做的,从一开始这便是你设的局,我早该想到的,让我一个普通百姓来审案,试想朝中那么多大臣,还有包青天包大人,朝廷又怎会选择我一个女子呢,不过是你编了个理由,为了让我名正言顺的卷进来,好进行你的下一步计划而已,苏羽本就是你的人。”

  “其实在宫里查案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你太狡猾了,我抓不到你任何的把柄,所有的一切你都做得天衣无缝,之后苏羽带我逃脱,是你给他下的指令对不对?让他假意爱上我,再抛弃我也是你对不对?找来乞丐侮辱我,也是你!你暗中向赵舒云透露我不贞的事,怂恿她去告诉展大娘,你又成功了,我在众人前被狠狠的羞辱,之后你假模假样的来寻我,安慰我,看到我痛不欲生,那个时候的你,心里一定开心得不得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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