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宁却忽然着急说:“你若是把功力传给我,再遇上黑掌,怎么办?”
“别动,”章戈英已经开始运功,说:“放心,我只给你一成功力,免得你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说话间已经收功完成。
睿宁顿时感觉全身有力多了。
章戈英却质问冷阅简和章司骏说:“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他的,为何他会如此不堪一击,晚宴比试之后,他回来是否也是这般可怜样?我还以为功力有多深厚呢。”
睿宁听了,却兀自笑了。
冷阅简也自然不会说中毒服药的事,章司骏也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此时帐外,狄龄辅又一次有些吃惊地通传道:“殿下,‘书洇宫’的青绮女官来了?”
“谁?”章司骏听了,奇怪道。
冷阅简告诉说:“是冷贵妃身边的女官,叫做青绮,自冷贵妃入宫,她就跟着了。”
睿宁对章司骏说:“青绮算是长辈,也是带大子尊的人,你需尊敬些。”
章司骏不明白为何事情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此时青绮进帐来了,除了睿宁,冷阅简、章司骏和章戈英都起身相迎。
青绮来到睿宁面前,行跪礼道:“奴婢给三殿下请安,”又对其他几位恭敬道:“见过英将军、主副将、主参将。”
睿宁道:“女官免礼,赐座奉茶。”
青绮起身,说:“谢殿下,但奴婢片刻就回,前来打扰是奉了贵妃娘娘的话,来请主副将前往一叙。”
“我?”章司骏诧异道。
冷阅简立刻问青绮说:“不知我可否方便一同前往?”
青绮微笑道:“娘娘也正有此意。”
有冷阅简相陪,章司骏稍稍安心,但是心跳依然猛烈,只因为冷贵妃是子尊的母妃,若是婚事成了,章司骏这是要去见岳母大人。
只是之前冷贵妃一直反对婚事,所以章司骏也不知为何突然叫他去,所以心里好似无底洞。
冷阅简即对睿宁说:“臣等先去了。”
睿宁应着。
青绮也跪礼告退,三个人一起走了。
章戈英忽然说了一句:“那片树林可惜了,原本是树林,我们打过之后就变平地了。”
睿宁开始用膳,因为跟不上章戈英的跳跃思维。
帐外。
章司骏和冷阅简由青绮引着,一起来到了冷贵妃御帐,才看见原来冷季冬也在。
两人先给冷贵妃请了安,又见过了冷相。
冷贵妃让青绮赐座,冷阅简和章司骏才一起在桌边坐了下来。
冷贵妃慈颜道:“今日是皇上赐了家宴,睿宽和睿宜也去找阅册钓鱼去了,子尊已搬去侧帐,本宫和兄长家宴人少,才叫了你们过来。”
冷阅简听了‘家宴’二字,于是眉开眼笑,说:“姑母这是要借着皇上御赐的家宴,宴请驸马吗?”
冷贵妃也悦意地看着章司骏,说:“只是不知主副将意下如何?”
章司骏听了,紧张的拳头紧握,片刻终于郑重说道:“因司骏是章氏的人,令娘娘和冷相大人操心了,且有几句心里话,也是司骏心中所想的真实意思,趁此机会索性都说了。”
而后看了看冷阅简,才说道:“我的话,或许阅简明白。一方面,公主比我小十岁,三年后,公主若是改变心意,我都会听从,但若三年婚期到时,公主依然眷顾司骏,而娘娘依然有所顾虑,司骏也全凭娘娘做主,婚事是否作罢,绝无二话。”
又说:“司骏以为,娘娘也不必过分担心公主的婚事,因过去的三年中,以及以前的这些年,边关将士阵亡者不在少数,无论是相府,还是将军傅卿府,各有伤亡,战场不挑出身,司骏想说的是,若是三年之后,娘娘依然有所顾虑,沙场保命难守诺言,反而司骏可以保证,婚期之前即战死沙场,以绝后患,到时公主也只能死心。”
冷贵妃听了,不禁湿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冷阅简随即附和道:“司骏此言并非悲壮,感念三年之前,狄龄辅的大哥、顾金梁的堂兄,也都跟我们一起大漠畅饮,转眼已英年早逝了好几位,所以莫说三年,若战事起,谁都不能再想明日,不止章司骏,也包括我们所有的将士。且三年变化良多,何不且走且看,到时候再决定如何处之,姑母、父亲,请暂且宽心。”
话罢,冷阅简和章司骏同敬酒,后一起一饮而尽。
所以,晚膳过后。
冷贵妃对青绮吩咐道:“叫公主过来。”
冷季冬和冷阅简听了这句,都觉得婚事已有转机,只是章司骏还是一颗心悬着,因为还在纠结是否要告诉子尊,太后御帐遇刺一事。
听青绮说章司骏正在贵妃帐中,子尊像是迫不及待地飞了过来,所以进帐之后还气喘吁吁的。
看见章司骏,她忽然忍不住的眼泪和激动,但还是先走到了冷贵妃面前,工工整整地行礼说:“母妃,儿臣来了。”
冷阅简看着被冷贵妃家教了几日的子尊,果然有些收敛,但却让人不适应这样懂礼的子尊,所以他有些五味杂陈地笑在旁边。
冷贵妃对子尊说道:“公主待本宫送送主副将吧。”
子尊听了这话,立刻就要跳跃起来的心情,但是还是强忍住了,乖顺道:“是。”
章司骏也十分不适应如此温顺的子尊,愣了片刻,随即对冷贵妃跪礼道:“臣谢贵妃娘娘款待,臣先告退了。”
冷贵妃温和笑应。
子尊和章司骏于是一起出帐去了,但是刚出帐没两步,子尊就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哭起来。
章司骏立刻紧张说:“宫女们都看着呢。”
子尊的哭声又突然戛然而止。
章司骏呆若木鸡地看着她的速放速收,感慨道:“几日未见,你的收放自如倒是更加精进了。”
子尊于是不理他,兀自往营地外面的树林里走去,章司骏边追在后面,边说道:“贵妃娘娘让你送我,你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但无奈,他也只能跟着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离营地也有了些距离,不至于被谁跟踪。
子尊才一个转身,立刻扑进了章司骏的怀里,继续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把章司骏的心,哭得乱七八糟的,他赶紧劝道:“看贵妃娘娘的意思,似乎是不再反对了?”
子尊才抹着眼泪,离开了章司骏的怀抱,说:“幸福总是来的这么突然,也去得那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