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后,黎恭漠在回议事殿之前被福穗给拦下了。
“皇上有请黎将军。”福穗恭敬传话道。
此时章霸旗也在一旁,还有其他四位将军,顾飒鸣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黎将军,应是皇上关心着黎享纯的伤势吧。”
黎恭漠应道:“应是。”
章霸旗听着顾将军这话,也不得不开口问了一句:“顾宝梁可好些了?”
顾飒鸣看似恭敬的回话说:“多谢相爷惦记,小女已好多了,但是小女也大了,不愿再回宫学堂,末将还需去跟黎师傅说一声。”
章霸旗也想起章司嫡来,于是说道;“一起去宫学堂吧,本相女儿也不愿再去宫学堂,若非你提起,本相又给忘了。”
而后章霸旗和顾飒鸣一起往宫学堂走去,戈长轩、戚赫林和狄拳铁继续往议事殿走去。
黎恭漠进入御书房,跪礼道:“臣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叫臣过来,有何吩咐?”
“黎卿请起,赐座奉茶。”皇上道。
“臣谢皇上赐座。” 黎恭漠应道,心里奇怪着。
待黎恭漠坐下之后,皇上问道:“昨晚梁御医来跟朕说了黎享纯的伤势,刑律司的追查可有进展?”
黎恭漠恭敬道:“尚无进展。”但是黎恭漠不能说的是,皇上在黎享纯遇害之时,为何要罚跪所有的皇子公主,若非是怀疑他们中的一位是凶手?
所以黎恭漠始终未去刑律司催促过,避免真的查出来什么,反而更不容易收场,而黎府上下因为能救回黎享纯的性命,已是感激涕零。
“朕喜欢你家这个小丫头,”皇上略笑道:“太子妃未定,但是朕也忍不住先预定了三皇子妃,所以其他皇子妃,朕也打算先预定,所以朕想为黎享纯赐婚,不知黎卿意下如何?”
“臣惶恐,”黎恭漠起身,道:“臣不敢,臣还没考虑过此事。”
“不如叫上家人,回府商议一下,朕既然开口,也想听听黎享纯的意思。”皇上叮嘱道。
“是,”黎恭漠应下:“臣回府之后立刻商议此事。”
黎恭漠跪安之后,安康对皇上说:“皇上,如此一来,是否坐实了黎享纯遇袭是殿下中的谁所为?”
皇上只叹道:“朕总觉得黎享纯这回的遭遇不测与朕想见她的心思有关,而朕见她,也是为了太子妃这件大事,或许黎享纯还能顺便看出点其他什么,比如一直停滞调查的黑掌一事,所以黎享纯是否真的可以看穿心思,袭击她的人,正是心虚害怕这一点,所以才会害她。”
“这些也是只是猜测,皇上未给出皇子妃的范围,黎将军府是否会狮子大开口,即使黎将军没有这份心,也难免章相大人会利用这个机会。”
皇上应道:“朕也想赌一把看看,以往五位一品将军对章霸旗惟命是从,如今先后出了顾宝梁和黎享纯的事,朕想知道他们五个是否仍然对章霸旗忠心不改。”
“依皇上的意思,若是黎将军并未将今日皇上宣见的内容告诉章相知道,也就表示黎将军府已与章相府产生嫌隙。”
皇上道:“若是黎将军也怀疑凶手是睿安,又或者他略有一丁点的私心,朕希望黎将军能以黎享纯为主,而非盲目的追随章霸旗。”
片刻,福泰回来了,回禀道:“皇上,奴才派人跟着瞧了,黎将军离开龙殿之后,只差人给议事殿稍话说,带了御医回府去看黎享纯,没跟任何人打照面,直接出宫去了。”
安康立刻说道:“皇上猜着了,至少黎将军府已生嫌隙,估计顾将军府也只是嘴上不说,顾宝梁因为貌美可没少吃章司姳的亏。”
此时,殿外宫人通传道:“皇上,冷相大人请求觐见。”
“宣。”皇上又叮嘱福泰道:“将宫人们支开,不要引起怀疑。”
“是。”福泰应声退出,安康也进去了内殿。
冷季冬进来御书房,跪礼问安起身,皇上让近身说话。
冷季冬也是来回禀之前皇上吩咐的事情:“武臣方面正因为淘汰役卒事务而烦恼,且他们已被烦了这么多年,所以像是恨不得将这个包袱丢给文臣。”
皇上问:“章相是否知情?”
冷季冬回禀说:“章相似乎早有此意,淘汰役卒又围攻戚将军府的时候,臣令街市对面的卓傅卿带了人过去帮忙维持秩序,没两日,章相就主动找了臣,去说这件事,说是道谢帮忙,但是聊着聊着已然透露出希望文臣接管事务的意思,臣于是推脱说,需要请示皇上的意思。”
“做得好,章相主动提了,更好,”皇上悦意道:“回去之后跟章相说,朕不问这些琐事,让两相商量着办,章相或许会以多个官职来吸引你答应,但是所需的银两,他不会出,库银司估计也拿不出,你接管事务之后,朕自会安排人给你们调派银子,务必令役卒事务顺利的接管下来。”
冷季冬担心说:“若是文臣接管之后,立刻就可以整理妥当所有的事,章相或许会认为落入了什么陷阱,也会有所察觉,若是再问臣要回去这项事务,臣也不能拒绝。”
“冷卿所言极是,容朕想想,文臣接管后也出现了役卒围攻傅卿府的事,才算是正常现象。”
“是。”
皇上又问说:“卿打算让谁管理役卒的后续事务?”
冷季冬请示道:“皇上以为曲傅卿如何?”
皇上寻思道:“曲傅卿是唯一没有皇子姻亲的一品朝臣,或许能够令役卒们少一些官官相护的印象,多一些信任。”
“是,臣也是如此设想,且曲傅卿是傅卿中脾气最好的一位,也是最有耐心的一位,役卒事务包括劳役和兵役,臣还记得,当年曲傅卿应考的时候,对于劳役事务的论点令臣印象深刻。”
“依卿所言,跟御荐司主簿也打好招呼,不要令他们横加干涉此事,突然多出来许多的主簿和副主簿的官职,御荐司忍不住又要举荐谁。”皇上叮嘱道。
“是,只不过御荐司以戚主簿为主,若是戚主簿推荐了谁,臣拒绝,相信章相急于摆脱烫手山芋,也将拒绝,所以最后依然是文臣决定谁做主簿。”
“这样最好。”皇上看似对于事情的进展很是满意。
冷季冬跪安离开后,安康也将刚收到的冷月心递上来的一些细节方案呈报给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