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睿定的身份,顾府也决定依照宫规继续向睿定行跪礼请安,顾银梁无奈也只能如此,在外人面前总要装装样子。
翌日,顾飒鸣进宫去给皇上请安,也才知道皇上已搬去了‘御颐殿’。
福泰和安康再见顾将军也是百感交集。
顾飒鸣跪在了皇上面前,哽咽道:“臣给皇上请安,罪臣回来了,皇上万福金安,臣全家叩谢皇上隆恩!”
“起来吧。”皇上又吩咐福泰道:“赐座奉茶。”
“是。”福泰即让宫人搬过来座椅又端茶上来。
顾飒鸣起身但说道:“臣不敢做,也没有资格坐,臣愧对皇上的隆恩浩荡。”
皇上依然坚持道:“坐下才能陪朕说说话。”
顾飒鸣也不能再推辞,才躬身道:“臣谢皇上。”
坐下之后,顾飒鸣才抬头看见了皇上,顿时愣了一下,因为皇上比顾府流放的时候已经清瘦了很多,也憔悴虚弱的模样。
皇上却看着顾飒鸣说:“顾卿的白发因为朕也多生了很多,朕如今依然不能放下顾银梁的事,花一样葱茏的年纪,是朕的罪过才令他早逝。”
“皇上,”顾飒鸣已知顾银梁还在,却是睿定不在了,想要劝皇上宽心,但是又不知如何劝慰,最后说道:“皇上,臣不敢,一切都是臣之过,银梁已逝,但是活着的人仍需坚强,也还有其他子女需要照顾,就算是金梁,沙场之上也难保闪失,所以臣恳请皇上淡忘银梁的事吧。”
皇上却关心问道:“听说自从失去银梁,顾夫人的身子就一直不好?”
顾飒鸣回禀说:“多谢皇上记挂,夫人已经好了很多,昨日回府臣将十九殿下和小女接回,全家一起还喝了些酒,且是在银梁的房中用了家宴,也都认为银梁就在身边,不曾离去,所以悲伤的气氛已过,只有重聚的喜悦。”
“如此朕也能稍稍宽心了,”皇上问道:“朕已听冷相说了,十九皇子府已由曲傅卿府搬回了顾将军府。”
“是,臣昨日已谢过冷相大人,改日再去曲傅卿府,向曲傅卿致谢,各位朝臣的相助,臣没齿难忘。”
皇上又问道:“卿回朝之后,和章相如何相处,是否会有心结?”
顾飒鸣道:“皇上如何吩咐,臣便如何,臣以及臣全家都是皇上给的命,今后也唯皇上的圣旨是从。”
“赦你回朝的是东宫令,朕希望你将这份忠心还给太子。”皇上吩咐道。
顾飒鸣恭敬应声:“臣遵旨。”
“东宫营兵马的事,是太子应该感谢你的相助。”
“臣不敢,臣府的兵马就是朝廷的兵马,太子殿下需要多少兵马,臣必将听从东宫令,就算是需要调入所有的顾府兵马,臣也绝无二话。”
“听卿之言,朕也信卿之言。”皇上叮嘱道:“若是有人为难于你,你也需懂得自保,但是不必委屈,有事皆可以往东宫去找太子为你做主。”
“是,臣领旨,臣谢皇上,谢太子殿下。”顾飒鸣听着,心里明白皇上是要将龙权逐步交于东宫的意思。
“有卿的辅助,太子稳固,朕也心安。”皇上说完朝务,又说起十九皇子妃的事,告诉道:“如今‘凤仪殿’是冷皇后做主,十九皇子妃的事属于后宫事务,可等顾夫人身子好了,进宫与皇后商议十九皇子妃的事。”
顾飒鸣应道:“皇上,臣对十九皇子妃的事,没有异议,臣府也谨遵圣旨。”
皇上告诉说:“十九皇子妃当时定的仓促,是否合适,皇后比朕清楚,也需皇后与顾夫人仔细再商量。”
“是,臣听从皇上的吩咐。”顾飒鸣起身跪礼道:“臣跪安,不耽误皇上静养,臣前往东宫向太子殿下请安。”
皇上应着,顾飒鸣跪安退出。
安康从旁说了一句:“顾将军这次回朝,已成为了东宫的武臣府,皇上应可安心了。”
皇上却叹道:“若是没有出顾银梁的事,朕会更心安理得。”说到这里,皇上突然想起来什么,对安康说:“你去告诉顾飒鸣,睿定是他的外甥也是他的儿子,朕的这个小儿子以后就交给他了。”
“是。”安康应下,即退出去追顾飒鸣。
顾飒鸣此时步履不快,安康追到了院子里,“顾将军请留步。”
顾飒鸣停步应道:“安康女官?”
安康于是将皇上的话转达给顾飒鸣。
顾飒鸣即刻错愕道:“此事如何是好,十九殿下毕竟是一位皇子殿下?”
安康告诉说:“顾将军只当是安慰皇上的心吧,皇上因为顾府小公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十分自责,顾将军原本就是十九殿下的舅父,如今顾嫔娘娘也没了,舅父如父,差别不大,十九殿下今后就仰仗顾将军府了。”
顾飒鸣即刻跪倒在地,向着御颐殿的方向,谢恩道:“臣惶恐,臣明白皇上的心意,臣必定会照顾好十九殿下,令皇上放心。”
安康扶起来顾飒鸣:“顾将军请起。”
顾飒鸣感动的落泪,才继续往东宫去了。
几日之后,顾夫人已好了起来,顾银梁每日都陪在母亲身边,照顾仔细。而后顾夫人也未再继续耽搁,即进宫往‘凤仪殿’请安。
顾夫人跪礼请安,冷皇后赐座奉茶,让青绮赶紧将顾夫人扶起坐下,却看见顾夫人的精神和身体好了很多。
顾夫人谢恩道:“之前臣妇病容不宜进宫请安,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见顾夫人已好了许多也就放心了,”冷皇后说起正题:“之前顾府不在朝,顾嫔也没了,宫里虽然多人伺候着,但是本宫觉得不如家人能够照顾周到,而顾姑娘当时的处境却不能进宫,所以无奈之下才令顾姑娘成为了准十九皇子妃。”
顾夫人又要起身谢恩,被青绮阻拦,只好坐着谢恩说:“臣妇已听宝梁说了前前后后,臣妇感激涕零,皇后娘娘和冷相大人的大恩大德,顾府永世不忘!”
“无需说这些,本宫照应所有的皇子公主是本份,但是顾姑娘和睿定的年龄差距太大,所以这桩婚事并不合适。”
顾夫人道:“臣妇问过宝梁,宝梁愿意做十九皇子妃继续照顾十九殿下,宝梁能够成为皇子妃,也是宝梁的福气,亦是家门的荣耀。”
冷皇后则另有打算,说:“本宫却认为此事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