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雪清信心百倍的赶过去,却人去屋空。
“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包括周围的人家,竟然都说没有见过他们。”一个侍卫挎着刀出现,他刚才为了彻底查清楚,甚至将柴房里面的稻草和柴火都翻找过了,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有。
萧雪清更是疑狐不已,他们来的挺及时了,可能是夏芸然等人放毒后就离开了。
其实她只猜到了一半,早在知道慕容擎的消息之时,萧月白已经将租过的那间房子退了,说了找到了伙伴,可以返回大明,也是不想将那一户好心的南疆人拖进危险之中。后来他们重新回到之前厉邢买下的小院,而周围的邻居根本不知道他们。
至于萧月白他们,的确不知道夏芸然出逃,他们回到了小院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惊讶之余,开始不放心起来,尤其是听说满城搜捕的时候,几人准备出来寻找,还没出门便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月儿压低了声音,对着身后紧紧跟着的人说道:“山北熟悉本地的情况,跟着他肯定不会错的。”
而她身后的萧月白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质疑的话。对她忽然出现虽然好奇,可是承子诺和她熟悉,人家都全然相信,他也没理由质疑。而且圣女府兴师动众,他猜测应该和夏芸然有关。
山北脚步轻快,避开了搜寻的人,带着众人到了一间普通的宅院,是疯道人以前的私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道,然后利落的上了锁,这才摸摸头上的汗,憨厚的说道:“好了,我去给你们煮茶。”
“我们凑巧碰到城中忙乱,经过一家小店的时候,听到店家和萧雪清在讲话,那个女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鬼使神差的停下来了,谁知道店家描述的人,怎么看怎么想夏芸然姐姐。”月儿知道他们差不多来了,所以留了心眼,听到店家的形容,先萧雪清一步,她和山北找到他们的落脚地。
其实说来也巧,萧雪清后来处置了店家,又搞了兵分几路,耽误了不少时间,而山北脚程快,终于提前将人通知到了。
不过他们逃出来了,想到不知在何处的夏芸然,厉邢最着急,喝了口热茶直接被烫到了舌头,嘶嘶哈哈的道:“夏芸然怎么办?她要是不知道情况,不会自投罗网吗?”
萧月白闻言不再沉着,他让月儿和山北留下,他们几个会功夫,来去自如,便继续往小院那边赶去。
到底迟了一步。
夏芸然要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早就逃之夭夭了,可是她惦记萧月白师兄他们,想回去报信,结果看到院子四周火光通红,脚下一滑差点跌倒,逃也来不及了,因为有两个侍卫发现她的行踪,直接围了上来。
打斗上她肯定不占优势,直接祭出暗器—药粉,故技重施,侍卫们躲避不及,吸入了不少药粉,纷纷捧着肚子咳嗽不止。她刚要离开,冷不防听到熟悉的女声。
“来了就想走,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都闪开,一群没用的东西。”萧雪清一边说话一边撒出药粉,将碍事的侍卫们赶到后面,和夏芸然斗了起来。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药粉药丸不花钱似得,最后眼看着撑不住,她本来就中毒了,现在身体有些虚弱,只好虚晃一枪,冲后面大喝:“抓住那几个帮手,赏赐翻倍!”
侍卫们虽然看不清,可是也知道周围没有人,不过圣女的命令不得不从,拔出刀剑直接奔向夏芸然而去。
夏芸然下意识转身,身后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再转头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把冰凉的匕首,对上萧雪清阴沉的脸,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兵不厌诈,对比你先前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我倒是比你强多了,起码我们公平比试,我没有让我的人一齐上。”萧雪清欺进,然后冲后面的侍卫摆摆手,让人接替了自己。她抽回匕首,慢条斯理的掸掸袖子,甩掉上面的药粉。
夏芸然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迅速后退,但是没快过侍卫的剑,“刺啦”一声,她的隔壁被划破,很快皮肉一翻流血了。不过这都抵不过她的悔恨,还是中了萧雪清的奸计。
“都愣着干嘛,将人押回去,严加看守,这次要是看丢了人,直接自我了断!”萧雪清将今天的晦气统统发泄出来,原本顺顺利利的大婚,生生被搅和了。
一行人和来时不同,离开的时候十分招摇,浩浩荡荡的跟了许多侍卫,中间押着一个受伤的女孩,很快消息传到了街头巷尾。
这都是萧雪清刻意为之,她想引出夏芸然身后的人。她知道这次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因为那个小院里的痕迹,分明还有几个男人的衣裤,这也是她刚才诈夏芸然的原因。
萧月白和承子诺林诺匆忙赶回去的时候,院子里有两个侍卫守在院子里,守株待兔,不过他们轻功了得,只看了两眼就知道有人,从墙边溜着走了。再和周围的人略一打探,知道了始末。
月儿早已等的心急如焚,她已经让山北出去看了好几次,始终没有看到人回来,最后她都想自己出去找了,而一直关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踏着夜色,萧月白脚步沉重地走进来,承子诺紧随其后,眉头紧锁:“师妹被萧雪清捉住了,我们去晚了一步。”
“那怎么办?圣女府不是一般的府邸,山北说守卫森严,现在肯定加强了防备。”月儿一脸焦急,只恨自己下山太晚。
一直沉默的萧月白忽然开口,带着一抹坚决,“我亲自夜探圣女府,你们留下来接应。”
“我也去,多个人多个帮手。”承子诺第一个响应。
林诺也不甘落后,想要将他的主子和夏芸然一起救出来。
不过萧月白却不同意,他决定自己过去稳妥些,“我熟悉萧雪清,而且这样的事情我做的顺手。”刺探军情这些,其他人还真的没有他合适。
后半夜,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而萧月白力探进了圣女府。只是,他前脚刚走,后面林诺便跟了出去。
大概是捉到了一生中的宿敌,萧雪清心情大好,又是大婚的日子,即便被搅了兴致,府中仍然摆好了宴席,她带着新夫婿两人喝酒。
不过,未免慕容擎认出夏芸然,她并没有告知他真相,花烛燃着,她盯着对面的俊脸,痴痴的笑道:“今天固然难忘,可我会永远记得你在我身后支持我,相信我。”
傍晚宴会期间,有些长老建议先举行婚礼,萧雪清力排众议,坚持先捉到嫌犯,没想到竟捉到了夏芸然!期间慕容擎没少为她说话,很有妇唱夫随的意思。这样的夫君,如果没有中蛊,而是发自内心的爱上她,该有多好。
也许酒喝多了,她有些熏熏然,忍不住将真心话说了出来,只是声音极低。
“慕容……你会忘了她的,只记住我一个人。”萧雪清低声嘀咕,说的不是很清楚。
慕容擎隐隐听到她叨念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个女人,不过看她蹙眉咬牙的样子,应该不是她喜欢的人,直觉和自己有关,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可是一想到关键的那一块,后脑勺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一阵一阵的抽疼,心脏也很难受。
“雪清,你喝多了,还是吃点菜吧,你忙碌了一夜,想必饿了。”他看着歪倒在软塌上的人,一边扶住她的腰身,一边低柔说道。
萧雪清咯咯一笑,仰头看着他清俊的眉眼,一切似乎是幻梦,非要拉着他再喝,“难得今天心情好,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
新婚第一天,两个新人后半夜没有举行周公之礼,而是相对饮酒,都有些醉了。
下人们守在外面,没有谁没眼色的上前惹人嫌,除了圣女偶尔吩咐一声,基本都当木桩子,恪守本分。
至于其他侍卫,忙了大半夜,折腾去了半条命,除了执勤的人都各自安歇。饶是如此,圣女府戒备依旧森严。
萧月白第一时间去的就是新房,本来他伏在房顶,听着萧雪清的话有些不自在,难得羞赧,毕竟听人家墙脚的事情,尤其偷听新婚夫妻的墙脚,这样的事情他真的很少做。不过看到喝的酩酊大醉的女人,他冷嗤一声,微不可察的道了一声,“无知妇人。”
可不就是成事不足么,萧月白知道圣女本人已经不惧威胁,仅有的那些擅长蛊虫的长老也因为年事已高,架不住这么折腾,都一一安歇,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关押夏芸然的所在。
作为一个大杀四方的统帅,他自有一套潜伏的方法,圣女府即使自认铜墙铁壁,他也如入无人之境,趁着侍卫换岗的时候,换上其中一人的衣服,然后将守卫一个手刀劈晕了,摸着那人的腰间搜到钥匙,堂而皇之的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