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灌了一大口酒,沉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毕越筠这才放下心来,穆凌这两天越来越不正常了。看的他心惊肉跳的。“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
“你放心吧!”穆凌也知道自己最近太过异常,可他就是忍不住,所谓的理智在碰到自己妻女的那一刻就土崩瓦解了。
二人又枯坐了一会儿,等到穆凌情绪彻底稳定了,这才提出离开。毕雍之事,事关重大,他得回宫禀报皇上,想一个万全之计才是。
“穆凌我得走了,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回去禀报皇上。你让手下的人盯着些,就算是着急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胡维桢她们就全靠你了,若是你倒下了,她们可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穆凌抬头看着他,眸色深沉“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这几天麻烦你了。多谢!”
“如此,我便放心了。”说完,毕越筠就离开,直接奔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穆凌就这么看着毕越筠绝尘而去,“小二,再来壶酒。”
“得嘞!”不一会儿,就又上了一壶好酒。穆凌提着酒,望着窗外,此时的心很乱,却也颇为宁静。外面的嘈杂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就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望着他们。
穆凌手中的酒是好酒,酒壶也不差,银制的酒壶上面刻着鸳鸯花纹,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穆凌追逐着它在阴影下投下的光芒,刚巧这么一动,他就发现了一个监视着自己的人,那人虽然乔装成小贩的模样。可他久经沙场,混迹朝堂这么多年,这点伎俩实在是不够看的。当即就发现不对了。
那小贩也是个聪明的,被穆凌发现也只是愣怔了一下,转身就逃。
穆凌立马跳窗去追他。身后的小二听到动静急了,忙高声喊道:“客观,您的酒钱还没给呢?怎么着也请结了酒钱再说啊。”得,这也是个要钱不不要命的,这会儿了还想着酒钱呢。
穆凌不欲多做纠缠,将钱袋扔了过去,刚巧砸了小二一个底朝天。小二也不恼,翻身起来也顾不得拍土,掂了掂分量十足的钱袋,对着穆凌连连道谢。
要知道,这些钱付那些酒钱足够了,而多余出来的,当然是自己得了。他早就到了弱冠之际,家里穷,也没能给他找个媳妇。现在有了这么些钱,不仅能把家里的破房子整修一顿,余下的钱买些地,再向那村头王翠花的姑娘提亲,到时候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好不惬意。想起村头王翠花的闺女,小二就直乐呵,以前她看村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总觉得自己是要嫁到富贵人家里的。昨天回去听说被人整治了一顿,坏了名声。村里的人都看不起她们。
说是要谁也不要这样的姑娘,他们不要,他可想的紧呢。要知道那个姑娘长得可是美得很呢!
穆凌才懒得管那小二做什么美梦呢,匆匆扔了钱,就追着小贩走了。小贩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若不是此时穆凌很是心急,速度快了不少,否则根本追不上。就算是这样,追上那小贩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穆凌二话不说,一掌劈向小贩,小贩身子一歪,躲了过去,顺势踢了穆凌一脚。二人缠斗在一起。
不过五十招,那小贩就落了下风,眼看就要不敌被擒。突然一个哨声,穆凌身边呼啦啦围了十来个人,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
穆凌暗道不好,着了他们的道了。那小贩想来原本就是个诱饵,目的就是将自己引出成,困上一阵。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恐怕城内的人也已经动手了吧。
的确,毕雍的人趁着毕越筠和穆凌不在城中,好一番动作。不过为的是掩护媛媛买东西。昨儿个穆念哭的不行,今日她借着外出采买的由头,给穆念买了好多玩具和吃的,想着胡维桢心里能好受一些,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穆凌急着回城中,不欲和这些人多做纠缠。哪知这几个人功夫虽不高,缠人的功夫却是一流。几人轮流上阵,过上个一两招就撤,换上另外一两个人。剩下的人在穆凌身边防的密不漏风。就连穆凌本人都不得不赞叹他们这一手的好功夫。
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穆凌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准备强行冲出去,几人见他拿出了真本事,忙变了阵型,轮流上去与他对打。这几人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虽说落在下风,却半点不了受伤。真叫穆凌气的吐血。
几人斗了约莫半个时辰,忽听一声哨响,几人马上就散了开来,向不同的方向跑去。穆凌知道他们这是得手了,就朝着其中一人向城西的山上追过去。想着就算让他们得手了,自己抓一个回去,也好审问出些什么。
岂知这人早有准备,带着穆凌向山上的森林飞了过去。穆凌刚刚一番缠斗,早已力气全无,追上这人实属不易,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点,带着穆凌围着林子四处绕圈,见他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洒了一把白粉,便飞速的逃窜了。
白粉刚撒出来,穆凌就闻到不对了,这是有名的引兽粉,最受那些野兽的喜爱,极为难得,自己也只有那么一两包,可见其珍贵。来不及追着那人跑,他刚刚可是把引兽粉朝自己撒的,显然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就凭他现在的身手,可对付不了这么些猛兽。今日是什么事也查不到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林外的河流跑了过去。毕竟自己的命可不是说着玩的。
穆凌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还是引了一只狼来。这是一只领头狼,若是它出了什么事,自己必然会受到群狼的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就真的逃不了了。可是让它叫出声,其他的狼也一定会随着声音过来。这是一件棘手事。
他迅速的跳到树上,狼在下面围着他直转悠。迅速的脱下外衣,选了一个弹性较好的枝桠,将衣服裹到手上,弓着身子,作奔跑状。
在心里默念着“三,二,一”后脚猛的一蹬,借着树枝的反作用力迅速的砸到狼身上。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一手塞住了狼的嘴巴,一手将它捆绑起来。
做好这一切后,穆凌已累的气喘吁吁。强行支撑自己来到水边,好好的洗了一把脸,又灌了几口水,总算是缓了过来。
环顾四周,不由有些怅惘,这个地方自己去岁同妻子来过。那是一个夏夜,天气晴朗,没有一丝乌云,天上的繁星点点,似乎伸手便可触及。
二人坐在草地上饮酒,兴趣来了,穆凌便神秘兮兮的让胡维桢看样东西。他跑到草丛里,腿轻轻一划,许多萤火虫变从草丛里飞了出来。胡维桢很是兴奋,跑到他身边,眼睛亮亮的,看的他的心直发软。
他们两个就这么手拉着手在草丛中跑来跑去,惊起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直至这天地之间只剩了它们。胡维桢翩翩起舞,美得如同一只精灵,在荧光之中,轻盈飘逸的像要飞起来一般。
过去种种还在他的眼前,似乎是昨日发生的。穆凌吐了一口浊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回到府上,管家见他如此狼狈,吓得不轻。以为他发生什么事了,急得要请大夫。他忙阻止了。
换好了衣物,问管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
管家摇摇头,“还没有,不过真的不需要请人看看您吗?”
穆凌摆摆手,“不用,我先休息一下,若是他们回来了,让他们立即来见我。”
“是,您可要仔细保护着自己的身体啊。”管家劝了一句,便退下了。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穆凌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只是不过一会儿就被吓醒了。身上一层的冷汗,想到梦中毕雍可耻的嘴脸,妻女痛苦的模样,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疼。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要放过毕雍,必要让他生不如死。
忽听得外面侍从来报,穆凌让人进来,“可有什么进展?”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丝期望。
侍从颓丧的摇摇头“目前并未有什么发现。”
他无力的摆摆手,让人退下。刚刚梦中的场景让他心有余悸。胡维桢被人吊在空中,身上满是鞭痕,双手指骨俱断。就这么可怜的望着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穆凌狠狠砸了一下桌子,眼眶发红,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没能护好她们。如果自己能够再多派几人在她们身边,如果自己多几分警惕,她们也不会出事。如今,让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去面对这些黑暗与腌臜,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害她们的罪魁祸首都找不到。还有什么脸面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