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询问了鼻青脸肿女关于方怡这一夜的状况后我出了病房。
莫名的脑海里一直浮现方怡沉睡的面容。先前进去后也没看几眼,可是她那浓密的睫毛和俊俏的脸庞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怎么会这样?我百思不得其解。哦,对,一定是因为她长的特别像叶清姐,我想看清她醒来后的模样,所以才会念念不忘!
恩,没错!这肯定是最真实的原因。
值班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整理管辖区内病患的病例,分门别类,根据患者的症状、严重程度来排表。重度患者就要开会研究诊疗方案,快痊愈的病患可以出院了的则会让护士去跟家属沟通。
有一个病患明天就能出院了,就在方怡隔壁的病房,我思忖片刻后起身去通知。
这也算是难得的事。我进到病房通知患者家属安排明天出院的事,患者明显表现的很激动。有能离开医院的情绪在,也有因为是医生亲自来解说的兴奋吧。
出了病房后我在方怡的病房门口停了一会。病床上的她肤色恢复些许,嘴唇的颜色也没那么苍白了,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说来也巧,我正准备离开时她醒了。
后知后觉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流产了。只感觉身体不舒服在追问她的朋友怎么回事。我气不打从一处来,装作再次查房的模样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怀孕了。”
方怡的眼睛像是自动水龙头的开关,听闻我的话后立即像断了闸的堤坝,眼泪夺眶而出。
我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异样的感觉。为及时阻止异样情绪的泛滥,我冷声开口指责了她几句。她哭的更厉害了。我瞥开头不去看她。
这时门口传来令人从骨子里发出寒意的矫揉造作声,人还未进来已经让我反胃。我为避免呕吐感,急急忙忙出了病房。
想走但脚被定在原地,身体不让我走,想让我留下来。那好吧,听从身体的吧,留下来听听那丑女会说些什么,想必不会是好听的话。
不出所料,丑女进去后就开始对方怡夹枪开炮。我在门口听的一愣一愣的,听起来方怡也被气都不轻,不顾身体尚未恢复与丑女在争锋相对。
方怡的老公从电梯里出来往这里走,手里拿着一叠缴费单。我心虚地低下头装作是在翻看手里的资料。
他没看注意到我,与我擦肩而入。
没一会儿病房里传来更为激烈的吵架声。
那男人真不是东西,对自己老婆冷言冷语,对小三温柔体贴,都不敢大声说话。料想那小三得意的快飞起来了吧?
方怡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和心碎,我的心又被扎了一下,赶紧走进病房去阻止事态发酵的更为严重:“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我的这句话还算有效。病房里的四个人都停下举动。我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掠过方怡时我的视线停顿了三秒,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并没多好看,但有种柔弱美。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方怡的老公身上。他看到是我,脸色尴尬了一下。我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看起来还算是知道难为情啊。
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与别人出轨,若还能在众人面前理直气壮的那就是奇葩了。方怡的老公是奇葩不过看起来还没那么差劲,说直白点,还算有良知。
可惜,这点良知是我将他想的太美好。
我阻止他们吵闹后,丑女便拉着他恩恩爱爱的走了,两个人的背影靠的很近。丑女几乎是把自己浑身的力量都挂在男人的胳膊上了。
方怡看到他们走后跌坐在病床上,浑身颤抖,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和床单上。
我不愿再看下去,匆匆离去。心里头憋的慌。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步伐急促的去楼下的小花园里兜了一圈,散散心。
凉风阵阵吹来,吹皱了一池春水,却吹不走萦在我身上的愁闷。我愁闷的原因一个是为方怡的遭遇感到不满,还有一个是对自己不满。自己是怎么了?
漂亮的女人不是没见过,应该说从小到大见过很多,但唯独不施粉黛的方怡似乎能直击我的心。
哎,我一定是想念叶清姐想疯了。叶清姐走了好几年了,一点都没她的消息,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想当初她跟我哥谈恋爱时,我也没那么难受啊。后来因为家庭等多重原因她跟我哥分手后还跟我暧昧过一阵的,但我却因为内心的踟躇而不愿与她再继续。随后她伤心地离开了A市。
怪我,都怪我!明明知道叶清姐心里难受还去接近她干什么?接近她又不能给她答案,我真是混蛋。
心中的愁绪没有因为散心淡去,反而因想起往事更加堵的难受。我摸了摸口袋,想跟其他人一样,烦闷时抽根烟。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空空如也。
“欧医生,你在这里啊!”不远处走来一抹倩影,是文医生,也是前几天家里逼我去相亲的对象。
去之前我并不知道与我相亲的人是她。要知道是她的话,我就算是得罪我妈我也不会去的。在同一家医院又是同一科室的同事,相不成后再见面多尴尬。
我碾了碾脚边的泥土,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抬起眼皮:“嗯。有事?”
文医生长的比较尖锐,戴副金丝边眼镜很有女学究的气质。倒也不丑,只是不合眼缘罢了。
她穿着白大褂笑意盈盈地走到我跟前,拂过额前的碎发:“我妈让我问一下你最近几天有空吗?跟我一起去我家吃顿饭。”
“没空!”我简单利落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相亲结束后我就告诉她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她却以我女朋友自居了。平时我和哪个护士因工作的事多说几句话,她都要给我脸色看,笑话!
“欧凯,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得考虑家里人的感受!”文医生扶了下鼻前的眼睛,一副说教的语气。
我忍了忍,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但其实内心已经实在忍无可忍了,无奈在一个医院共事,撕破脸总归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