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荷听她这话,有种不打算嫁人的意思,虽说南宫建宇身边应该有一个得力的人,但把人拘在这里,总归不好,不过想一想,燕儿也没有什么亲人,这种事自然没人做主,若是贤妃娘娘在兴许还能看顾些,只有一个南宫建宇,又如何懂得女儿家的心事。
夏小荷安慰她,“你放心,若是你想嫁人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就去找殿下说说,他一个男人,想不到这些也是常理,你可别因为不好意思,把你自己给耽误了。”
燕儿看着自己手上织出的鸳鸯,笑了笑,“我若是有心嫁人,早就跟他说了,哪还等着他来问我,只是我如今确实没有这个心思,若是有一天,殿下这里不需要我了,我又想过些安稳日子,就找个老实人嫁了,也就是了。”
夏小荷心里却想,如今你说的简单,是因为你没碰到合适的人,若是碰到了情投意合的,肯定迫不及待的要嫁了,“你说的都对,你自己不想嫁,谁也不能强迫你。”
夏小荷拿过她手里的织锦,叹道,“这才是像样的刺绣。”说着又把自己的拿过来,“你看我绣的,这是什么东西,简直就是丑小鸭。”
燕儿不解,“丑小鸭是什么?”
夏小荷告诉她,“就是又丑又小的鸭子。”说完她对着燕儿的鸳鸯叹了口气,“唉,什么时候我才能绣出跟你一样的水平。”
燕儿笑着安慰她,“等再练几次,熟悉了就好了,我看你绣的也不错啊,怎么说也是有鸳鸯的轮廓了,只是针脚粗了些,做这种活计,一定要心细才是。”
南宫建宇也快回来了,夏小荷不想被他看见,拿着自己的鸭子先走了,“那我先回去了,等下次再来找姐姐学。”
燕儿看着她走了以后,对着门外窃窃私语的小丫鬟们说,“你们在门口说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霜儿凑了进来,“方才燕儿姐姐跟那位亲卫大人说话,我们不好意思进来。”而且他们两个一直在那里绣花,画面实在是诡异,谁也不敢进来。
燕儿有些好笑,她让丫鬟们进来,“以后夏亲卫来了,你们不必躲避,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连殿下都许诺她随意出入,你们有什么好怕的,不要把她当成男人不就行了么。”
小荷怯怯道,“可是我们怎么不把他当男人,夏亲卫不就是男人么。”
燕儿索性骗她们说,“其实夏亲卫不是男人。”
几个丫鬟都叫道,“什么?”
“或者说,夏亲卫以前是男人,现在已经不是了,她是从宫里出来的,这样说的够仔细了吧,你们可清楚了?”
这下几人再未经世事,也该听懂了,敢情这个夏亲卫是个公公,怪不得可以在这里任意出入,宫里的太监连娘娘都能伺候,何况是在这里。
夏小荷哼着歌回了自己屋子,还不知道燕儿把她编排成了太监,回了房间以后,拿着自己绣的“鸳鸯”暗自欣喜,仿佛看见了未来自己绣好的鸳鸯,这里的人都把绣好的荷包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绣好一对像样的鸳鸯。
正当夏小荷看着自己的作品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夏小荷听这声音来的奇怪,也没听到脚步声,“进来。”
夏小荷话音刚落,门外就闪进一个白色的身影,原来是在外看守她的泽雅,不过这会儿还没天黑,夏小荷狐疑,她过来做什么。
“不是说过了,以后尽量天黑过来么,这会儿大白天的,你怎么进来了?”
泽雅低头,显示出很恭敬的样子,但是她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像是一个下人在对主子说话,“属下有事禀告,所以才在天黑之前进府的。”
夏小荷闻言问道,“有那么重要吗?什么事,快说吧。”
泽雅面对她的态度不为所动,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悲喜的机器一样,“今日在外面,属下收到的金北送来的信,因为之前嘱托过属下,若是有金北的信送来,便拿来给公主。”
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夏小荷接过了,称赞道,“不错,我说的话你还记得,那么之前的信呢,你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泽雅有些犹豫,之前的信是太子指名给她看的,毕竟她也是太子的手下,他的话她不得不听,可夏小荷也是她的主人,若她执意要看,自己能不答应吗?
夏小荷看泽雅在犹豫,脑子转了转,然后冷哼了一声,“看样子你是不想拿给我看了,你跟我哥哥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是说,是你们故意不让我知道的,那既然这样,我的话你都不愿意听了,还跟着我做什么?”
泽雅连忙解释,“属下犹豫,是因为那些信是太子之前给属下的,太子也吩咐过,那些信不能给第三个人看,毕竟属下也是太子的人,不能不听从他的命令。”
夏小荷冷笑道,“泽雅,一仆不侍二主,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既然知道有这么一天,你就不应该同时答应服侍我们两个人,现在我是你的主人,那些信我要看,若是你不给我,便是违抗我的命令,便不能在继续待在我这里。”
泽雅有些为难,夏小荷心里笑笑,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不然这样吧,你现在就做个取舍,到底是要做我的人,还是要做我哥哥的人,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毕竟是两个人,心再齐也不是一个人,总有分歧的时候。”
泽雅抬头看她,冷冰冰的眼神有了一些别样的情绪,“可是,我不能背叛太子,太子曾经答应过我,能帮我做成我想做到的事,所以我不能背叛他。”
但泽雅讲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是在犹豫了,夏小荷听的出来,她诱惑道,“你的事,除了太子做的到,我也能做到。”
泽雅看着她,夏小荷接着说,“哥哥有什么,除了金北国,他便没有其他势力了,而我,是金北国的公主,如今我父王健在,就算他是太子,很多事也并不是他做主,我在金北国的分量,你应该是知道的。”
夏小荷见她的眼神有了松动,便再接再厉,走到她的面前,“除此之外,我如今和南宫符印,南宫建宇都有瓜葛,将来的皇上之位,几乎没有例外,是在这二人手中,你也看到了南宫符印对我的重视,还有我在南宫建宇府里的地位,他对我的用心,我想你是看得见的。”
泽雅整日在这里待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知道,她当然看见了南宫建宇对夏小荷的照顾,虽说是他的亲卫,但又何曾吃过什么苦,显然对于南宫建宇,夏小荷是不一般的。
“所以,我手中的权力并不一定比我哥哥的少,你可以想清楚,到底谁是你值得效忠的人,谁才可以给你更多你想要的东西,当然,你现在不一定要背叛谁,我只是要你把你跟哥哥通过的信拿来给我看,你也不一定现在就跟他撕破脸。”
对于泽雅来说,忠诚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谁可以更容易帮她达成她想要的,若是夏小荷可以,她当然也可以背叛端木凯歌,她被夏小荷说动了,“是,属下会把信件都拿过来给公主过目。”
夏小荷舒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这么快就达到了,泽雅这么容易就被说动了,其实泽雅看起来像是钢铁心肠,油盐不进的人,但是她的目的性很明确,很容易被抓住弱点,一旦有人可以给她想要的,她便可以听之任之。
当然,夏小荷要有能力帮她坐到才可以,虽然夏小荷大话说的很溜,但是一旦要做起来,心里还真没数,不过至少有南宫建宇可以帮她,那便都是以后的事了。
夏小荷看泽雅还在,便先让她出去了,“你先在外面守着吧,我这里也时常来人,若是被人看见了就糟了,一会儿我把信看完了再叫你,正好也可以帮我望风,若是有人来了敲窗户告知我。”
泽雅答应之后,便出去了,夏小荷坐下来看信,信上的字也是简体字,看来金北国的常用字就是这个,倒是省去了她很多麻烦。
信是太子写给祥平公主,也就是夏小荷的,上面写着,许久没有收到夏小荷的消息,有些挂念,便来信问候,顺便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还有泽雅是否得用,是否还需要其他的帮手。
一封信,光假惺惺的嘘寒问暖就占了一大半,其实想问的也就是那几个重要的问题而已,看来以前的那个祥平很好糊弄,就这么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别人,在夏小荷看来,这个端木凯歌对祥平也没有什么亲情,更多的只是利用罢了。
她提笔回了一封信,信上面也表达了一番她对家人和祖国的思念,然后说了泽雅的得力,自己在这里很好,无需挂心,若是再有其他帮手,恐怕会被人发现,只有泽雅一人便已经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