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坐了良久,天医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身来,终于开口说话,“你是来自未来的人,哦不是,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时间本来就是纵横交错的,人类自己不能超过时间的速度,竟然说时间是顺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竟然自己自嘲的笑了起来。听了他的话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只觉得这个天医身份不简单,他竟然能看透我其实是一个穿越者。我顿时都不知道是该经验还是该害怕,按理说他这样的人竟然知道,作为一个医生他应该对我这样的案例十分有兴趣,我以前听说过有些有怪癖的医生,虽然这样的想象有点天马行空。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毕竟这样的事件有什么没有可能呢。另一方面我也十分的惊讶,他竟然说时间不是慎独斗,而是纵横交错。这样的概念让我对我的高中物理感觉矛盾。也就是说如果时间不是顺流,那我这样的事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穿越了空间。这些东西越想越复杂,我不知道一个现代的人,怎么样能想到这些事情,难道他是个神仙吗?于是我很惊讶。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一时间各种情绪堆积在我心里,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可不可信,爱心你究竟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我还有什么样的后,可是他也没多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慢慢地踱步,停在窗前看窗户外面的月色,终于叹了一口气。他盼着这一口气,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我从里边读到了怜悯,读到了悲伤,却独独没有读到任何参杂了其他自私的情绪。于是我莫名的相信这个人,同时愧疚于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被叫做天医的人其实确实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息,他明明是天医,知道那么多的东西,我心里知道这一件事情一定非常重要,连他都会叹气估计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解决的办法,而且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我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种感觉来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像是莫名地感叹于命运的无奈,我来到这个世界本来也就不是我自己想来,而是命运的设定,而慢慢的我终于在这个世界稳定下来,自以为就可以从着幸福的生活了,却遇见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只知天命难改于是勇敢的去面对一切挫折只不过想要坚定地生活下去而已,后来我终于能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心里默默感动可是却有人突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只是个穿越一个外来的身份。我不知道天一会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很害怕,毕竟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这样想着心里越发的不安。“你本来就是一个外来者,你应该很清楚,我理解你的性子,你本来就是很看得通透的人。”他并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依旧看着月亮,好像那个月亮是他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我这个人一向最能苦中作乐,这种时候也就自己逗着自己企图放松一下心情,可是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的厉害,终于我再也不想逃避了,“先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晚的空气带着特有的冷香以及寒气,直接冲到我五脏六腑,霎时间我感到我的头脑莫名的清楚,“先生你不必担心,有什么话气请直接说吧。”
我心里果然很害怕,但是我知道这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我不想自己骗自己总是结果有多么悲伤我想要提前知道,我不喜欢没有准备的事情,就像我会苦中作乐但是我从不喜欢苦中作乐。
我看着眼前的身影,那身影莫名的变得有些伤感。
“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我给你开的那些药。”他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沾染了月色,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眸子里的坚定与严肃。他盯着我,像是审视,又像是同情,却一动不动,“那些药能够延缓你在这个世界上留的时间,却不能留住你。”他终究还是转过头去,“换句话说我不能救你的命。救乌苏的命。”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站在那里的,我看着那个老人转过去最后一刻他眼睛里得我目光呆滞,我也看清楚了他某知名的怜悯,可是我没办法劝说宽慰。我忽然觉得我浑身的力量都失去了,仿佛那个人也是因为我莫大的无助而无法面对我这样的人。毕竟医者仁心。
天医没有说话,他还是看着月亮,我站在那里,却想了很多。
我想起来我这一辈子,在茫然无措里,庸庸碌碌的生活,直到某一天不知道什么缘故,能够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成了一个族长的女儿,凭借着自己的本事,终于不在是那个庸庸碌碌的人,之后就是女扮男装的日子,我喜欢谁,在很久之前,我或着并不知道所谓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可是我这样活着,直到我遇到曲老爷,我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那样对我,但是我终究还是喜欢上了他,这一切像冥冥之中的注定,没有对错,没有是非,只是喜欢。我这个人对于不知道的东西没有多大的执念,但是一旦喜欢便是要死要活至死不愈。于是我发现我喜欢他之后,我遇到了更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告诉我放下吧,放下吧。放下了这样的执念,你以后还有用美好的时光,还有更好的事情等你去做。可是我没有,我不敢放下。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东西了,却终究只有一个他了。
所以后来遇到了智乐,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他这样的执着再让我心与血肉都疼痛的同时,也让我更加坚定我的步伐。我在想他这样一个人没有得到对方的喜欢,但是也愿意为了自己的喜欢把剩余十全部抛下,我还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放弃呢?更何况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喜欢他,他也是喜欢我的。
可是现在呢,我执着的走过了所有的苦难,当我以为终于能够皆大欢喜的时候,天命告诉我,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对于人力还值得抗衡,但是天命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包裹着我,我感觉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是我还得勉强撑着。因为我听到了身后的呼吸稳重且踏实,我追求这样的感觉,追球了两个世界,为了这种感觉不惜与所有的人力抗衡,但是再怎样再如何,就算我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终究胜不了天命呀。
我原本很感谢天医,就像感谢所谓天意,但后来我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像是天一无疗所开的笑话。我们终究只是这个世界的奇迹,可是我不舒服,我不想离开这个人,我不想离开这份久违的温暖与安稳。
天医依旧没有说什么,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天地辽阔,有一轮月挂在天上,那是一轮圆月,像霜一样的洁白,却无情,是人世间最淡漠的颜色,人说明月,皎如明月振振君子,可是我此刻看它,却莫名的觉得悲伤。果然,这世间最纯粹的东西往往是最无情的,因为无情,所以纯粹,而我们从来无法怨他们的无情。所谓圣人以万物为诌狗,天地不仁。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但是我虽然很惊慌,依然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不然他不会站在这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我不能接受,但我需要清楚一切。就像之前说的我不喜欢干没准备的事情。勉强转过身来,隔着纱质的帘子,我看到里边那个人的面庞,带着一股巨大的让人心安的力量,他在梦里低低的说话,我凑过去听,他说乌苏,不要离开我。
我感觉我的鼻子酸涩了一下,有一瞬间我竟然想到了逃避,但是很快我想清楚了,不论什么事情,只要说出来了,就算是直接面对,也总会少些恐惧,于是我走过去。我住他的手,说我在,我知道他听不见,但这句话好像是我自己在跟我自己说的,给我力量,让我清楚事实。
安静了一会儿,我重新走,走出帘子来喝了一口茶,问道,“谢谢您告诉我,还有呢?先生。”
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还有什么事比我不能留着,不能永远留在这里更悲伤的事情呢?还有就是我到底能在这里留多长时间?现在于我而言,或者留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留在这里有个人值得我去珍重,值得我去爱。
我还想着能跟他在一起相互扶持着过一辈子,等到我们眉须皆白,还能齐眉举案。还有子孙膝下承欢,还有两亩薄田,还有耕织。我赶紧打断了我的思维,我不能想太美好的东西,在这样的苦痛面前,我只有淡定的去想最坏的结局以及挽救的方法。是的,我相信总归会有办法的,哪怕是直面死亡,也算是九死一生来换的而已,我们还可以等下一辈子,这世间的执念总是这样,因为这辈子没好的结果,所以就推到了下辈子。人生代代无穷矣,我不相信还会有什么样的阻拦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