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堂堂晨安王府的亲卫,怎的能让他们如此便轻易随人离开?!
烈风本听到大皇子那么说的时候,心中已经是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如今又见得众多亲卫们如此拥戴大皇子,当即便黑了脸:“你们都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走的?!堂堂王府亲卫,别人不过三言两语便能叫你们离开?!”
众人一听,都缓缓地停住了脚下的步子。心中暗道:正是,他们皆是这晨安王府的亲卫,怎的能如此作为?!
想着想着,不少人便又从大皇子的亲卫中走了出来,脚步有些拖沓,却也还是在朝着烈风身后走去。归根结底,他们是晨安王府的人,受的是晨安王的庇护。
见状,大皇子方才脸上的灿烂笑容已然消失殆尽,留下的是咬牙切齿的怒吼:“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晨安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他昨夜既然能亲手杀了一名亲卫,不日便也能杀了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狗!”
大皇子虽是异常愤怒的说着,但嘴角却是不经意的浮现出了一丝丝的得意。于他的心中,这烈风虽是条衷心的狗,但却是有了生命危险,自也会心生畏惧。只要他这么一说,定能将烈风的军心动摇。
但大皇子显然是有些失策了,烈风同景晨风的情谊,又岂是他随便说几句话便能消磨掉的?!
“够了!”烈风的脸色如今不仅仅是愤怒,还渐渐的覆上了一层冰雾,不卑不亢的语气中净是疏离:“大皇子言语间还请自重,此地是晨安王府,并不是大皇子府。”
微微停顿了一下,烈风难得的对大皇子行了一礼,随后继续说道:“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还请大皇子早些回去,王府今日事情有些多,怕是会怠慢了大皇子。”说着,他便转过身,准备叫人送客。
大皇子见得烈风不过是景晨风身边的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卫,竟也胆敢如此对他。当即便气红了脸,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你……你!很好,很好,你这小厮也敢如此对待皇子,他日……他日定有你哭的!”
无奈的却异常愤怒的甩了甩衣袖,大皇子仍有些不甘心的回首瞪了以烈风为首的不愿归顺他的众人一眼,微眯的眸中有些异样。
景莫凡一走,烈风眸中的寒光终于消了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王爷既让大家休息,那大家便好生歇着着,莫要来这里打扰了王爷同王妃。”话毕,他便重新回到了陈思凝的房门边上。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对烈风的话很不满,有的人竟低声细语道:“他这哪里是叫我们休息?分明是怕我们打扰到王爷,寻了个好听的借口让我们离开罢了!”
这句话刚出口,便听得另一人也是阴沉着一张脸愤怒的接话道:“就是就是,嫌弃我们这些个鲁莽匹夫,行事不够小心,会惊扰到那命不久矣的准王妃!”
“兄弟你说的对,那本来就已经被搞的半死不活的人,不日便要入土。王爷不珍惜着我们这些时刻用生命护卫他的人就算了,竟还为了那么个女人,伤了大家的和气……唉……”说道最后,那人终是止不住心底的悲凉,面色悲凄的叹了口气。
说话间,亲卫们便闲言碎语的回了住处。但却有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在那些埋怨声中偷偷离开,若无其事的出了晨安王府,寻着小路去了大皇子府。
“拜见大皇子,小的们来投靠你的,还望大皇子给小的们一个为大皇子鞠躬尽瘁的机会。”那几个从王府偷溜的亲卫们对着皇子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言语中尽是顺从,恭敬以及谄媚。
大皇子听得有人来投靠他,当即低声大笑不止,最后正了正神色,又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走出去:“你们当真是来投靠本皇子的?莫不是晨安王派来的奸细?你们快走,快走,我可当真是不像你们王府的人再说些什么本王说话不自重。”
那几人一听,当即慌慌张张的为烈风先前的话赔不是,生怕大皇子不要他们。但他们这么赔礼道歉,却是没有丝毫作用,他们一改神色,愤怒的说道:“大皇子,我们当成是来向你投靠的,我们不愿再待在晨安王府那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地方。若是你也不愿收留,那小的便只好自生自灭了。”
说着说着,那几个人便又躬身行礼,继续对着大皇子说道:“看来,这皇室中人都是性情凉薄,并不把我们这些小角色当人看。多谢大皇子,我们这就告辞。”那几个人缓缓起身,仿佛是在等谁挽留他们,却又不是,他们转过身就准备走。
本想好好让他们表露一下真心,没想到差点将人赶走了。大皇子有些泄气的拍了拍大腿,神色间有些困顿,够了皱眉头说道:“倘若你们都是真心向着本皇子的,恰好如今本皇子这里有一件所以证明你自己志向的好差事,你们若是做好了,本皇子便会收下你们。”
听完大皇子这么一说,那一个个要走的人,当即迅速的转过身,不住的磕头拜谢,一个劲儿的说道:“什么好差事?大皇子您尽管吩咐,小的们大风大浪都见过,就是这好差事见得少,小的们一定能做成!”
“本皇子如今手中有一份好东西,只要你们悄悄的将它放进晨安王的房中,这件好差事便算做成了,你们便就是本皇子的手下。”景莫凡说完这话,便有几分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闭着露着精明光芒的眸子,静静等他们的回话。
没想到那几个人竟忽的迟疑了起来,景晨风的房间,那是真的不好进!几个人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手挠了挠脑袋,又缓缓垂下手,不停的重复着这些动作,却没有一个人敢大胆的回话。
景莫凡等得有些心急了,便睁开眼看了看,竟发现这些人个个都垂头丧气,胸中也是窝了一团无名火:“本皇子就知晓,你们都是那王府的人,怎的会有心来投靠本皇子?够了,你们都给本皇子滚,本皇子不稀罕你们这些不忠心的走狗!”
嘴里虽说着不稀罕,却也是生怕他们离开,景莫凡的眸子时不时的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几个人再次被这样赶走,心中虽是愤怒难当,却也是无力回话。众人僵持了一会儿,终是有两个胆大妄为的人,高高举着手大声喊道:“大皇子莫慌,小的愿代表着一干兄弟,为大皇子完成这件事。”
那说话的人看向大皇子时虽有些闪烁,眼眸中却是闪着明亮的光芒,让人不容小觑。
既有人接下了这等差事,大皇子当即心中便乐开了花,表面上却仍做得从容淡定:“好!来人,将那东西给这最有勇气的人送来!”
应声而来的便有一毕恭毕敬人的手捧几份文书类的东西,脸上却带着些算计。
“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几纸书信,你们快些去将此物送了。”大皇子自打那叠书信被人拿进来,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住了,却也还算看的过去。他抬手一挥,捧着书信的人便将书信送到了接下那事的人手中。
那人当即便谢了礼准备离开,但却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被大皇子的言语给生硬的拦了下来:“慢着,你给本皇子记住了,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话音刚落,还不等那人应声,便听得大皇子继续说道:“若是情况紧急,这些书信也万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你们可记住了?”景莫凡一改先前的吊儿郎当,眸光忽的凌厉起来。
如此的大皇子,吓得那人不住的点头应话,模样如同在捣蒜一般。随后见大皇子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那人才刚将书信藏入怀中离开。
那人走后,景莫凡身边的贴身侍卫便忍不住开了口:“大皇子,你说那小厮当真能将这私通外敌的信件送去晨安王的房中么?”
“哼,本王就没抱着他能成功放入房中的期盼!”景莫凡不屑的勾了勾唇角,见身边之人有些不解,便无奈的解释道:“本皇子怎的养了你这蠢货!那通敌卖国的信件将会出现他景晨风的府中,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让景晨风同父皇产生嫌隙。”
“如此一来,不论他景晨风当初取得过怎样辉煌的战绩,父皇那多疑的性子都会想着法儿的削弱他的势力!”大皇子越说越兴奋,仿佛如今景晨风便在他的大刀之下,任凭他处置。
这边景莫凡乐的不可开交,另一边那偷放东西的小厮亦是乐的不可开交。
他本以为景晨风的房中能有多难近,但当他今日回府之后才知晓,所有的侍卫什么的,都去了陈思凝的庭院守着,而景晨风的庭院却显然是空无一人。
蹑手蹑脚的推开门,那人试探的问了声,见无人应答后便推门而入。却不料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忽的也有个人进了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