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碰瓷儿是吧?”
南冶卓点点头。
“好,这件事儿不谈,我再问你,两年前司徒家的大小姐和她爹一齐光临敬王府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阿昭是不是也去了司徒家,你们都干什么了?”
接二连三的问题,听得南冶卓一愣一愣地:“阿星,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她伸出小手来,在南冶卓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来,一件一件、慢慢儿地解释。”
南冶卓勾唇一笑,接而便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行啊,爷一件一件跟你解释。那司徒老带着女儿来敬王府的那一回,不为别的,正是来向本王道谢的。严格来说,是向阿昭道谢的。”
“阿昭?跟阿昭有什么关系?”她不太相信他的鬼话。
“是那司徒小姐有回在路上遇到了麻烦,刚好被阿昭撞见了,顺便伸出了援助之手,那司徒淳懂得感恩,就带着他女儿来府上道谢咯。”
“就这样?”
“就这样。”
陆青芷半信半疑,这司徒家好歹是是大名鼎鼎的四大世家之一,道声谢竟然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就为了跟阿昭道一声谢,爹爹和女儿都上门来了,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言下之意,南冶卓肯定能明白。
他一听这话,反倒更得意了。
“爷拥有这般无人能及的美貌,那司徒淳的女儿即便对爷有所觊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说着,他随手捏起一只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至于爷和阿昭去司徒家的那回,原是司徒淳的夫人过生日,司徒淳特意邀请了本王后又派人来传了好几遍话,爷之所以答应去,只是给司徒淳面子而已。”
“就这么简单?”陆青芷仍有些疑神疑鬼的。
“你想要多复杂?那司徒小姐确实向本王表示了些讨好之话,但本王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那司徒小姐还是对你有意思的,你直接拒绝了她,然后就没下文了?”
“你说呢。”南冶卓颇带深意地反问了一句,又接着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谁说我什么都知道了,我要是有那么能,至于到现在还没回去嘛……”她声音越说越低,开始想着小心思。
原来这大名鼎鼎的司徒庆樰也不过如此,眼光虽没高到哪里去,但看上南冶卓就是她的不对。
沉思之际,陆青芷被他一把拉过坐到了腿上,她仔细且认真的凝视着那张脸,一双桃花眸里流转着夺目的光彩。
“太后有太后的想法,但她决定不了本王的想法。阿星,本王改日就带你进宫,咱们不光要见太后,还要见父皇和母后。”
“我不去。”陆青芷一口否决:“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也不想再见到什么太后娘娘,你要去自己去,别带我。”
“不带你有什么意义。”南冶卓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解释道:“咱们不是为了见太后才进宫的,本王只想告诉他们,本王喜欢的人,谁都无权干涉。”
听到这些,她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满意。
深蓝的天空下,一轮弯儿月往大地上撒着淡淡的微光。
此时的门外边,两只脑袋不约而同地凑在了一起,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两个人撒腿就溜了。
“阿星,你真不要本王在这儿陪你吗?”
南冶卓驻足在门口,不舍得离去。
“不要不要,你赶紧回吧,本姑娘先睡了。”
陆青芷挥挥手,又亲自过来关上了门。
拐角处的墙后面,阿昭正笑盈盈地看着霜儿。
“看来,顾小姐是要在敬王府长住下去了。……”他喜上眉梢,难得笑得这么合不拢嘴:“霜儿,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霜儿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这可说不准,反正我听阿星的,阿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阿昭想了想,只回道:“好!我阿昭从此定不会再让王爷和顾小姐分开。”
听到此话,霜儿禁不住笑了。
翌日,陆青芷从懒觉中醒来,霜儿已经出门去了。
刚刚吃完早饭,只见霜儿和阿昭神色紧张地回来了。
“阿星,客栈出事了。”
“怎么了?”
霜儿皱着眉头,看得陆青芷跟着紧张起来。
“今早我和阿昭本是去客栈拿行李和包袱的,才到客栈,就发现出了命案,阿城赵西和二毛他们都被杀了……”
“怎么会这样!”陆青芷心里一阵翻腾,“是谁害了他们!”
霜儿摇摇头,失落回道:“他们都死在各自的房间里,都是一刀毙命,根本找不到凶手的线索,我怀疑是昨晚那些黑衣人害的。”
陆青芷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除了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心里已是满满的愧歉。
“阿城他们奉了罗大哥的命令一路保护咱们,咱们没及时回寨子就算了,还害得他们丢失了性命,这要我如何有脸面对罗大哥……”
“阿星,事已至此,你千万别顾着自责,阿城他们被害,加上昨晚咱们遇到的那些事,一定和我们白天遇到的那些黑衣人脱不开干系,兴许是因为咱们看到了他们的恶行,他们想杀人灭口!”
“果真是的……”陆青芷一听此话,心里的懊悔不减反增:“都怪我,我昨天就不应该让阿城跟踪那些人,全没想到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早就谋划好了要害咱们。咱们没事不谈,却无辜搭进了阿城他们的性命!”
她气得从凳子上站起,咽不下这口气:“霜儿,这个仇咱们必须得报。”
“你们谁都不许去。”
话到此处,南冶卓来了。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你们在这儿感情用事也无意义。”
“我知道,可那是三条无辜的性命,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怎么管,你知道凶手是何人吗?”
陆青芷被问住,只得投去求助的目光:“南冶卓,你帮帮我,好不好?”
南冶卓拍了拍她脑瓜儿,笑道:“这还用你说嘛。正好漠辽进贡的珍品丢失了,父皇定又要将这项任务交到咱们做儿子的手上了。”
“你说什么?什么珍品丢了?”
“漠辽进贡的珍品。漠辽与大关朝一向交好,每三年会来越城往宫中进献一次珍品,这些珍品都是中原见不到的稀罕之物。”
听到这里,陆青芷已陷入沉思,南冶卓所说的贡品丢失一事倒与她们昨天目睹之事有些类似……
“这些贡品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昨天,当时消息就传到了宫中,本王是今早才知道的。”
“果然……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什么巧合之事?”
南冶卓还没看明白,陆青芷又将昨天在城外目睹的那些事详细告诉了他,总结下来,倒有收获。
“那些被杀的人无一生还,穿着也十分怪异,可见他们很有可能是押送宝物进宫的漠辽人。”
南冶卓听罢恍然大悟,自己还真忽略了这些。
“穿着奇特的漠辽人,劫走宝物的黑衣人,还有顾小姐昨晚被绑架之事和客栈那些命案,短短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可见不是没有联系。”阿昭想了想,又接着道:“爷,此事绝非一般人所为。”
陆青芷想了想,也表示赞同。
“我本来还以为昨晚搞事情的又是钱老大那些人,可是连阿城他们都被杀了,可见是白天那些黑衣人无疑了。”
“什么钱老大?”南冶卓又投来疑惑的目光。
“就是钱记赌坊那些人,之前我刚进城的时候因为一些事得罪了他们,后来差点被他们算计报复了。”
“爷怎没听说过此事?”南冶卓质问的目光又投向了阿昭。
“爷,曹慎跟你说过的,是爷自己没记住罢了。”阿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
“看来爷不管事儿好一阵子,各路小人又猖狂起来了,什么黑衣人、钱记赌坊,管它是不是一般人,敢欺负到爷的头上,爷统统叫他没好果子吃!阿昭。”
“爷有什么吩咐?”
“去查一查这个钱记赌坊是个什么名堂。”
“是!”
“等等——”
阿昭正要走,被陆青芷叫住:“这个钱记赌坊不简单,你们即便要查也须得小心一些。”
“如何不简单了?”阿昭退了回来,看上去十分好奇。
“先前我听那钱老大亲口说过,‘别说一个慕容家,就是另外三大世家中的任意一个,他都敢得罪’,这钱记赌坊在越城相当猖狂,我怀疑他背后一定有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在给他撑腰。
倘若你们一时查不到这个人是什么人,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阿昭点点头,南冶卓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反而笑了笑,“阿星,你别忘了,爷可是敬王,它一个小小的赌坊,背后就算有再了不得的人物,本王还会怕他不成?除了父皇、太后,那顶多也就是个和本王平起平坐之人。”
陆青芷微微点了点头,她就从没见过南冶卓服输的样子。
“我知道。但不管怎样,你还是得小心,你忘了之前是如何被南冶嘉算计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