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这是怎么了?咱们去为太子搭把手,何故惹着他了?”
“谁知道呢,反正事已至此,到头来挨骂的还是咱们做奴才的,三王爷和六王爷没一个是咱们惹得起的。”
几人回往太医院的路上,悄咪咪看了南冶卓两眼,抱怨几句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南冶卓满肚子不爽,当然不是因为几个奴才置气,始作俑者都是那毒蝎心肠的南冶嘉,正要回去寻陆青芷时候,忽见到全公公出来了。
这全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人,对待太后也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
“你,过来。”
全公公傻愣瞄了四周围一圈,才将视线落在南冶卓身上:“六王爷……可是在叫我?”
“废话!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个鬼呀?过来!”南冶卓勾勾手指头,那全公公速速地溜来了。
“不知六王爷叫小的有何事?”
“本王问你,方才在朝阳殿你究竟跟皇上说什么了?”
“这……六王爷,太后娘娘吩咐好的,奴才不敢多嘴呀……”
全公公感到为难,脑袋已挨了一巴掌,南冶卓故作阵势吓唬他:“你要是不敢多嘴,信不信本王把你的嘴缝起来!”
话罢,全公公吓得立马捂住了嘴巴,满脸委屈。
“六王爷,这太后娘娘的命令,奴才也不敢违背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不肯说是吧?”南冶卓耐心渐失,搓搓两手已握成了拳头,明晃晃地举到全公公面前:“小全子,你可知道太后最疼爱的就是本王了,倘若你不肯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只要这一拳下去,立马把你的脑壳儿打碎,你信不信!”
全公公脑袋往后一缩,瑟瑟发抖:“六王爷饶了小的吧……奴才还不想死……”
南冶卓松了拳头,又搓搓手,伸到他脖子间:“或者,本王直接掐死你,到时候就算你眼珠儿都瞪出来了,舌头伸得老长,死相惨不忍睹,你看太后会不会为你做主,反正本王被从小惯到大,随便杀死一个像你这样的奴才,老祖宗也不会说本王什么。你说对不对啊,小全子?”
“奴才说、奴才这就说!六王爷千万别杀了奴才!”全公公招架不住,还是服软了,南冶卓唇角勾起笑意,这种幼稚的招数也就能对付对付小全子这样的人。
“太……太后娘娘让奴才转告皇上,六……六王妃就是令越城人闻风丧胆的易真阁阁主,陆青芷。”
“你说什么!”南冶卓脑子一震,已没工夫管全公公,撒腿便朝别苑冲去,刹住步子时,只瞧见眼前多了一人——看着格外碍眼的宋太医。
“老祖宗,你这是做什么?”
“阿卓啊,正好你来了,哀家便让你瞧瞧这六王妃的真面目。阿洁——”阿洁从屋里出来,手上端了张碟子,春儿将那碟子上的飞刀呈到了太后手中。
一支飞刀在明晃晃地现在乐陆青芷眼前,太后神色冷峻,语气不紧不慢:“身孕的事暂先不谈,哀家说过生平最恨有人欺瞒哀家,方才哀家话都已经问到那般地步了,你还不肯承认你是易真阁的人!”
陆青芷很熟悉这是飞刀,是霜儿先前送给她的礼物,只是她好好地收在房里,却如何到了太后的手里,除了有人存心偷窃,她不会想到别的可能,至于偷这飞刀的人是受了何人指使,她虽不得明知,却也能猜出一二。
“这飞刀上面清清楚楚刻着‘易真阁’的字样,萱儿啊,你该不是要告诉哀家,你不认识它吧?”
“老祖宗,您从哪儿得来这把飞刀的?区区一把小飞刀怎能就冤枉王妃是阁主呢!”南冶卓有些焦急,一边又感到不可思议,愣是想不明白太后为何要这样做。
太后摸索着这把飞刀,显然掩不住面上的怒色:“阿卓,不是哀家非要和萱儿过不去,这飞刀就是从她的房里搜出来的!还有你呀,先前信誓旦旦向哀家保证,说萱儿绝不是易真阁的陆阁主,可眼下她的身份都已经查清了,我南冶氏族的皇子怎能娶一个杀人魔头为妃呢!”
“老祖宗,你误会了!”听太后这番话,南冶卓脾气也上来了,只是在敬重的长辈跟前,还是得压着些火气:“单凭从王妃房里搜出来的一支飞刀就说她是杀人魔头,老祖宗,你告诉孙儿这飞刀是谁交给你的,看孙儿不扒了他的皮!”
“这是你与哀家说话的态度吗!”
场面肃然,太后此声一吼,威严赫住了所有人。
“阿卓呀,你从小到大,可从没这样与哀家说过话,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竟然顶撞哀家,你置你皇子的威严何在、又置我南冶氏族的颜面何在!既是哀家查证过的消息,哀家心里会没数吗!”
“太后娘娘!”
这响亮的一声,陡然被陆青芷喊出了口。方才一直默不啧声的她,思索几番,大概已猜出了事情背后的缘由。
“方才太后娘娘说,这飞刀是从萱儿的房里搜出的,可见是有人趁萱儿不在时悄悄进了萱儿的房间,所以搜出了易真阁的飞刀来,可这飞刀确实不是萱儿的物件,萱儿更不曾见过它。试问太后娘娘,倘若有人存心栽赃陷害萱儿,她既能进得萱儿的房间,为何就不可能将易真阁的东西放在萱儿房里然后装作是从中搜出来的呢?”
此话一出,太后果然无言以对。
陆青芷也早就看出了异样,她能想到的,太后为何就不能想到,如此一口咬着她不放,若非被人蒙蔽了双眼,便是打定主意不想放过她了。
半晌,还是陆青芷先开了口。
“太后娘娘,萱儿失礼了,可萱儿是冤枉的,萱儿既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陆阁主,更没有杀害太子殿下,倘若有人非得置萱儿于死地,还望太后娘娘明查,帮萱儿渡过难关!”
“老祖宗,你千万别轻信了谗言!王妃她丝毫武功都不会,如何都不会和易真阁扯上关系的,不瞒老祖宗,孙儿曾和那陆阁主交过手,她和六王妃完全不是一类人啊!”
正竭力辩解着,忽然又有人来了,几人齐齐转过头去,只见是王公公。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娘娘,老奴奉了皇上的命令,一来告诉您老人家,太医院刚刚对太子殿下的遗体进行了检验,发现太子殿下在临终前被人下了媚药。”
“什么?”
一听此话,在场所有人均感到震惊,太后也为之一怔,气得直拍桌子:“竟被人下了这种药!过分至极!”
陆青芷这才明白,怪不得当时南冶充会像失去理智一样,对自己作出过分的举动,原是被人下了媚药。
至于是何人下的药,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赵家四小姐赵墨嫣,在驸马府那天她几乎事实跟着南冶充,会对南冶充下媚药的,除了预谋好的赵墨齐兄妹两个,陆青芷不会想到别人。
沉思之余,忽被王公公一语喊醒。
“六王妃,当日太子被害之时,你既是唯一在场的,可见到太子有何异常的举动啊?”
“有!”陆青芷果断接了话,“太子他……”
“这你不用说了。”
话未解释完,太后理所当然地打住:“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太子当时既被下了那种药,碰巧你在,太子难免会做出什么不当之行,如今他已在九泉之下,你就莫要怪他了。”
“萱儿没有怪他,太后娘娘……”
“所以六王妃……”
陆青芷话才出一半,又被王公公抢了先:“你为了阻止太子的不当之行,就用簪子刺死了他,可是如此?”
“并非这样!”
说着,那王公公又将一东西递到她眼前:“六王妃仔细瞧瞧,这只簪子可是你的?”
陆青芷见过那簪子一回了,是凶手刺杀南冶充的暗器,与她没有半点干系,当然不是她的东西,可此时再仔细一瞧,竟觉得这簪子有些眼熟,隐隐约约想起那天去驸马府之前,霜儿在屋里为她精心打扮的场景……
“小姐,敬王对你真是没得说了,知道今天要去驸马府,又为你置买了新的衣服和首饰。”
“再多的衣服首饰有什么用,我认人只有一个,这么多衣服,得穿戴到何年何月才能穿完。”
“这样还不知足啊……”霜儿不可思议:“小姐能穿一辈子的漂亮衣裳,还被王爷宠在手心里,可以说是很幸福了。”
“得了吧,我可不想在这待一辈子!时光的那头又更好的世界等着我,我的亲人朋友,我的星途人生,我的超级大牌……都比我在这落后的时代受窝囊罪要好多了。”
“好了小姐,您照镜子瞧瞧。”
陆青芷认真地照了镜子:殊不知镜子里那美丽的姑娘是谁啊!今日换了副装扮,看着还真是耳目一新,霜儿确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脑子里“唰”地一响,陆青芷马上记起:这簪子确实是她的!
可这簪子好好在她头上戴着,如何就跑到别人手里成了杀人的暗器?再细细想来,唯有那天被文礼笙带走的时候,行得太匆忙导致簪子掉了,这才被别人捡了去,成了陷害她的工具。
如此巧合到了真凶手里,可见她的行踪是被人盯着的,如此又可知道:这一场陷害她的预谋,竟策划得那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