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月儿和湄小鱼倒了觅春园,正好瞧见众人正在撤退的样子。高月儿担心高夫人,忙跑了进去
湄小鱼正要跟进去,不料高良平叫住她,道:“你等一等,我有话问你。”
湄小鱼忙毕恭毕敬站好。
高良平道:“你跟我去书房拿几本书。”
湄小鱼忙道:“是。”
这时,高云清忙道:“爹,书房重地,让一个丫头进去不妥吧。”
“书房重地”,湄小鱼清楚地捕捉到了四个字,按道理说书房不过是看书的地方,就算办公,也算不上重地吧,那几本书而已,至于这样么?
高良平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妥的。”
高云清尴尬地看了一眼高良平,退后不说话了。
书房里面布置十分简单,除了大门所在的墙壁,其他三面墙都是书柜,放满了书,中间是一张书桌,一张棋桌,和几把椅子,地上是砖石铺成的。高良平跟湄小鱼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高良平站在书房中间,道:“把门关上。”
湄小鱼便后退去把门关上。
门合上的一瞬间,忽然湄小鱼感觉身后一阵风袭来,知觉告诉她,高良平在袭击她。湄小鱼本能就想躲,但是一想高良平或许是在试她的武功,毕竟他若是大元的后人,肯定也会知道灵火拂穴的功夫。
正想着,肩上顿时受了一击,却不重,实是“雷声大雨点小”,恰好证实了湄小鱼的猜想。湄小鱼假装体力不支顺势摔了下去,却被高良平及时地一把拉了起来。他道:“去吧书架第二层第五六两本书拿回去,叫小姐好好读读。”
“是。”湄小鱼忙去拿书,是一本《史记》,一本《孟子》。湄小鱼拿书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书柜,接地处有一条十分细的纹路,像是经常移动灰尘堆积形成的。这书房定有密室!
高良平道:“拿了书不走在那里干什么?”
湄小鱼回头笑了笑道:“小姐素来喜欢诗集,这两本未免太深了些。”
高良平皱眉道:“你回去告诉她,这两本是二皇子殿下最喜欢的书籍,务必读熟,最好有些独特的见解。好了,回去吧。”
湄小鱼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心想高月儿所料不错,她父亲果然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
回到流连馆,高月儿自是哭闹一番不提。
五日之后,会试放榜。因着高月儿早就托了人帮她盯着,因此一大早,就有小厮抄录了过来给高月儿看。第一名果然是高云清,而第二名却是殷七,第三名才是顾佐。进榜的共有四十余人,只等明日殿试,便可选出进士人选了。湄小鱼着实没想到殷七也去参加了会试,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顾佐之前,这样看来他是文武双全,实在不是个纨绔子弟。但是湄小鱼不懂他为何将自己弄得声名狼藉。
小翠笑道:“白姐姐,这顾佐不就是你的表侄儿嘛,第三名啊,看来定是三鼎之一了。”
刘妈妈看不懂榜上的字,但是听她们说了一遍也明白了,笑道:“如今表侄儿发达了,你也跟着荣光,到时候皇上赏了府邸,你也可以去享清福了!”
湄小鱼笑道:“殿试还没结束呢,一切都还早。”
正说着,只听前院鞭炮声大作,将几人都吓了一跳。小莲胆小,被吓得不轻,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这是怎么了?”
刘妈妈道:“这必是给大公子庆祝的。如今大公子拿了第一,二房那边也该消停了。”
高月儿皱眉道:“这几日母亲已是能下床走动了,眼看着就能重新掌家,只愿不出什么变故就好。”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众人也都跟着皱起眉头来。
第二日下午殿试一结束,便放了榜。高云清毫无悬念地得了状元,殷七是榜眼,顾佐是探花。高府上下一片欢喜,皇上的赏赐堆满了前厅,高良平当即决定大宴三天庆祝。相比之下殷府却是低调之极,只是放了一串鞭炮了事。
流连馆里,早有婆子过来告知消息。“听说顾公子得了榜眼,作了一首诗甚得皇上欢心,赏赐了宁荣街那里的一套三进三出的府邸,还有许多的银子呢。”
正说着,又有丫头过来,道:“外头有人自称是新晋的榜眼,送了封信给白姑娘。”
湄小鱼看了高月儿一眼,对小丫头笑道:“给我吧。”拿来打开一看,只见是顾佐相邀一会,还希望湄小鱼离开高府,回去他顾府,顺便想和故人一会。
湄小鱼和高月儿都知道故人指的是谁。湄小鱼跪下道:“小姐,叨扰许久,萋萋准备明日回家去了。”
高月儿咬着唇,见湄小鱼对她递眼色,忙道:“哦,那我明日送你回去吧。”
刘妈妈抹着眼泪道:“这么些日子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几日再走么?”
湄小鱼道:“不了,侄儿新搬家有许多事要料理,他又不会管家,少不得帮他料理料理的。”
小翠和小莲嘟着嘴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日晚上,高良平叫了合府众人一起吃饭,湄小鱼因着明日就要走,便请了假在流连馆收拾东西。
天很快黑了,众人依旧是纵乐未归。湄小鱼换上了一身夜行服,蒙了面,便道前院去。趁着现在府里混乱,她要去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因着府里上下都在作乐,因此浑水摸鱼倒是极容易的,湄小鱼很快就进了书房。因着上次听说高良平忽然喜欢上黄沙铺地,湄小鱼担心是为了留下脚印,便故意换上了一双更大的鞋。果然不出所料,借着月光,书房地面果然是有一层新铺上的纱。
湄小鱼站在书柜前,柜子都长得一模一样的。湄小鱼无奈之下只好点燃了火折子,一格一格地看木料的光泽度和清洁度,找了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本书光滑异常。湄小鱼伸手一拿,竟纹丝不动,手感也不像是纸,倒像是铁皮。湄小鱼握着往里面一推,顿时陷了进去,随着书的进去,整个柜子都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移向一边,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通道出来。湄小鱼内心欣喜,忙侧身走了进去。火折子一照,里头还是一间类似书房的房子,只是墙边没有书柜,中间摆放的桌子上面有一堆信件和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