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寒寒,不要给脸不要脸。”
沈初寒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她对着身侧的老伯嫣然一笑,“夫人,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张成玉仍是瞪着她,肆意恶毒的目光在她全身逡巡。
“原来嫁入高门,夫人还是本性不改。”
一句话,戳中张成玉的痛处。
她一脚踹向门边站立的家丁,厉言道,“你们站在干什么,还不请他们进门,都杵在门口,丢人现眼。”
明里是教训家丁,实则在辱骂沈初寒。
她不以为意,权当一个字都没听懂。
“老伯,您陪我进去吧,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还真怕出不来。”
老伯本想拒绝,此刻听到沈初寒这句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虽是个糟老头子,可左右是个男人。
总能给这孩子壮壮胆。
沈初寒跨过门槛的时候,对着家丁说了句,“门口的黄包车看好了,若是丢了,小心你家夫人杀了你。”
家丁连忙点头哈腰,不停地赔罪,“小姐,我不知道您是姨娘的客人,怠慢了。”
姨娘?
沈初寒顿住,转头盯着家丁,“你说她是姨娘?”
“是的,小姐。”
“哈哈哈哈——”
她的内心涌起了无限的欢愉,真是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张成玉等了半天,也没见沈初寒跟上来,她派了家丁去看看。
隔了老远,就听到沈初寒响彻天地的笑声。
张成玉摇了摇头,心想:没养在身边的孩子就是没教养,这个女儿自小就闹腾,一刻不得安宁,果然长大了成了这副德行,哪里有一点女子该有的贤良淑德。
在家丁的指引下,沈初寒和老伯来到了大厅。
“老伯,你在这里坐坐,不用担心。”
沈初寒拄着拐杖,站在大厅正中央,她需要抬头才能看清张成玉的模样。
“姨娘,方才我口误,称你作夫人,不适之处,万望原谅。”
张成玉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一张老脸上的粉也簌簌地往下落,“姨娘”二字一直是她的心病。
“寒寒,你对母亲有很大的成见。”
“母亲?你配提着两个字吗?当年阿爹怎么去世的?您还记得吗?为了还清你的赌债,他生生受了青帮八十一刀,呵呵——,你知道八十一刀是什么意思吗?噢,你应该不知道,但你听过古代有种刑法,叫作‘凌迟’吗?他就这样咬着牙替你受刑,身上没有一处伤是致命的,所以他是血流尽而死,我听青帮的人说她死之前还念着自己的妻儿呢!姨娘,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张成玉捏着手中的翡翠玉杯,一个投掷的动作便扔到了沈初寒的额头。
她稍稍一侧,便避了过去。
砰——
四分五裂,有碎渣迸进沈初寒的小腿上,勾破了玻璃袜,她皱了皱眉,也没查看。
“姨娘这是恼羞成怒?做贼心虚?不知道阿爹的死状这些年可还入过你的梦?”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张成玉的身体不停地抖动,发上的朱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鸣叫。
沈初寒掏了掏耳朵,“姨娘,你听,你的朱钗都在抗议呢,戴在你这样的女人头上,真是他们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