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瑟看见了皇帝的一张脸,赶紧呻吟着,强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可伤口的痛楚,真切地传达到脑海里,让她怎么都坐不起来。
皇帝却是已经疾步跑过去,伸出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说:“哎,有伤在身,就别多礼了!”
说着,眼眸看向君瑟的身体,一边问:“伤到哪里了,让朕看看!”
君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一边虚弱地喘息着说:“就这儿!不过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大碍了!”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行刺朕的女人?”皇帝探身过去,撩开君瑟的下衣,看着小腹上那裹着白绫的伤口,有些愤愤然地说。
“那人是使剑的,身手很利落。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还蒙着脸,君瑟一时间很难断定!”
君瑟说着,脑海里却在迅速排查着有可能希望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这才发觉,她从十六岁那年,在生她养她的那个小山村里,杀死了那个屠夫之后,她已经记不起杀死了多少人了。
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了自己的命呢。
远的不说,但就是近半年多来,那三位朝中大臣意外身亡,但凡有点觉悟的人,都不难作出判断,做为皇帝爪牙的飞鹰门,是难逃嫌疑的。而她刚好便是操纵飞鹰门的实际掌控者。
“嗯,你是飞鹰门的主人,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清楚。对于这件事,朕准你先斩后奏!”皇帝坐到君瑟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动容地说:“敢伤朕的女人,朕绝不宽容。哦,明天朕就传旨,让齐王协助你调查。”
“多谢皇上体恤!”君瑟娇喘微微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左不过是曾寂、王耀辉、李重阳几位大人府中的门客所为罢了!”
皇帝想了想,觉得君瑟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毕竟,那三位都曾是权倾天下的朝中重臣,门下有忠心于他们死士,应该不在少数,不觉点头,有些歉疚道:“嗯,倒是朕连累了你了!”
“皇上何处此言?”君瑟做出惶恐之状,道:“君瑟能为皇上分忧,已是无上荣耀,哪里会有连累一说啊。”
皇帝看着枕上这位意态婉转、能够勾起自己欲望的风情女子,不觉心中一阵柔软,侧身躺在她的身边,道:“好了,朕不说了,你安心养伤,再把凶手查出来,将他千刀万剐,给你出气可好?”
“多谢皇上!”君瑟原本美艳的的一张脸,略显苍白,带着病态的清美,用虚弱而娇媚的声音说。“只是,现在君瑟有伤在身,不能伺候皇上了!真是罪该……”
皇帝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微微摇头,道:“你为朕做事,何罪之有?朕本该赏你才对!”皇帝说着,眼眸中现出沉思之色,道:“放心吧,只要你告诉朕说,飞鹰门的事,你不想再管了,朕立刻便宣你进宫!”
君瑟清亮若宝石一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皇帝,他老了,眼角有深深的皱纹,脸部跟脖颈处的皮肤松弛,形成难看的皱褶,心里不觉生出几分厌恶。油然而想起了齐王与自己的约定:有一天,本王若是有幸荣登大宝,一定立你为皇后!
君瑟在脑子里迅速权衡着,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可在这个男人说了算的世界里,女人要活的滋润自在,就要利用男人们的软肋,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锦瑟曾经权衡了无数次,手里掌握一点权利,总比被动地依托男人的宠幸,而获得一点点利益,要来得更稳妥一些。
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脸上却给了皇帝一个妩媚的笑脸,道:“谢皇上!只是君瑟福薄,岂敢有如此非分之想?况且,君瑟愿意掌管飞鹰门,就是希望为皇上分忧呢!”
皇帝抬起手来,在将锦瑟鬓边的一缕黑发,掠到脑后,轻轻摩挲着她柔滑光洁的肌肤,有些感慨,道:“哎,细细想来,朝中那些吃着国家俸禄的大臣们,都不如你这一介弱女子与朕更贴心呢!”
君瑟眉眼闪烁着星辰般的光滑,道:“皇上,那是当然了。您这么宠着君瑟,锦瑟当然要不负皇恩喽!”
皇帝看着君瑟婉转娇媚的模样,不觉有些心痒难耐。可是,这个小狐狸受伤了,经不起自己再折腾了吧?
想着,心里便对那位刺客恨得牙痒,是他害了朕的好事呢。一边坐起身来,道:“君瑟,你好好养伤,伤好了,一定要查到那个刺客,朕要他受剐刑。”
一边说,一边下了床。
“皇上,你这是要走吗?”君瑟的声音里含着缱绻的留恋,问道。
“嗯,你受了伤,需要静养,朕在这里反而耽搁你休息了!”
“皇上!”君瑟有些撒娇地拉住皇帝的手,道:“人家就这会有功夫,不舍得皇上离开嘛!”
皇帝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别任性,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朕天天过来看你!”
“皇上,说话算数!”
“诶,君无戏言嘛!”
君瑟这才叫杜鹃进来,吩咐伺候皇帝出门,并嘱咐杜鹃,派几个飞鹰门的人,护卫皇帝回宫。
皇帝却是摆摆手,道:“不用了,朕的身边有人。”说着,转向君瑟,眼神怜惜而暧昧地看着她,道:“好好养伤,嗯!回头,朕就叫御医过来再给你瞧瞧!”
君瑟眼眸中,有晶莹的泪滴在闪烁,道:“君瑟,谢皇上的关怀!”
“哎!”皇帝似乎时轻轻叹息了一声,拉着君瑟柔软的皓腕,轻轻拍了拍,放了手,有些恋恋不舍地走出门去。
叶白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冥想、调息,快半个时辰,才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健旺了好多。
这才慢慢收功,让周身循环的气流回归丹田,起身去了厨房。
厨子见了叶白,都恭敬而惶恐地给他施礼。
“都免了吧!”他简短地说了一句。
随即,走进厨房,亲自点火开锅,为君瑟准备晚饭。
那些厨子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离开,只是恭敬地垂首侍立在厨房的门口。
“你们都下去吧!”叶白说道,随即对一个身材胖大的中年厨师道:“刘师傅,你给我打个下手,可以吗?”
那个胖大的刘师傅像是得了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油光光的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连声道:“当然,当然可以了!”
叶白对那些还在踯躅犹豫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看他们离开。叶白才对刘师傅说:自己需要一点白米、红米、还有薏米以及几个鸡蛋,要刘师傅去准备。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刘师傅答应一声,去了隔壁房间。下一刻,他便将叶白需要的东西,用一只托盘给端了过来。
叶白接过来,亲自淘米入锅。他知道,君瑟受了伤,流了好多血,吃点红豆薏米,对她体力的补充,会很有帮助。
米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时候,叶白对刘师傅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休息了。
叶白一个人坐在矮凳子上,不时将干燥的木柴,送进灶下。燃烧的红色火苗,将他那张轮廓清俊的面容,映照得越发苍白。
可是,叶白的心里却是温柔而喜悦的。
他一直都希望能为君瑟做事。尤其喜欢做这样家常式的简单事情。可君瑟偏偏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他不敢将自己心里的那份情愫,露骨地表现出来。因为,那样常常会让君瑟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