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天奴钢铁般力道抓住后脖颈衣领的斯古罗仳动弹不得,两肥爪徒劳的挥在空中,被人突然搅了欲望的他暴躁异常,通红着眼睛,扭着粗脖颈子试图看清对方,嘴里叫嚣着:“你,是什么人?竟……竟敢坏本头领的好事!”
“冷天奴!”身后人冷冷吐出三字,声音不大却颤在人心尖儿。
六个突厥兵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大头领就如小鸡仔般被人提溜在半空,他们拔出弯刀刚要冲上前,冷冷的声音却令他们如遭雷劈定在当场。
喝的半醉的斯古罗仳虽觉这名字挺熟,可也没想明白了:“呸!你可知……我是谁?我是,斯古罗仳大头领,你个,你个贱奴竟敢对……对本头领不敬,我,我宰了你!”
“来,来人,宰……宰了他!”肥手肥腿在空中乱舞的斯古罗仳直嚷嚷。
六个脸色煞白的突厥兵腿肚子直打颤,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
“斯古罗仳大头领?好,很好!”冰寒刺骨的声音一字一句着,话未落,冷天奴拎起斯古罗仳就扔了出去,动作之轻松,就如同抛出去块儿酸乳酪,只是这坨肥硕的“酸乳酪”没被摔成烂泥,却也险些被当场摔死。
“大头领?大头领你怎么样?”
回过神的亲兵们慌不迭扑上前摇晃着脸朝下的斯古罗仳,斯古罗仳半响才出了声,酒也醒了,鼻孔窜血,一张肥脸青紫破皮,呲牙咧嘴直哼哼:“痛死我了,可摔死我了……”
冷天奴没理会耳边的呱噪,只回过头看向地上的宇文姿。
地上的女孩儿似失了魂,简单的飞燕发髻已青丝散乱,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无光的瞳子像被夺了灵气只余死气沉沉,嘴唇红肿水亮……身边是撕得惨烈的衣裙残片,无言诉说着方才遭受的可怕。
冷天奴凤眸霜寒,一抹杀意飞闪过漆黑熠熠的瞳子:斯古罗仳,你确实该死!
他走上前,目光回避着,手却准确无误的将裹着银白风氅浑身瘫软的宇文姿半扶半抱的扶起站稳,而后转过眼眸,为宇文姿束紧风氅上的丝绦,将个子不矮却娇芊玲珑的她包了个严丝合缝。
“姑娘,你怎么样?姑娘……”冷天奴温声着,似怕惊吓了她。
宇文姿陡的一激灵,如受惊的兔子浑身惊颤,又似不堪重压死死抓住风氅丝绦欲将自个儿缩成芊弱的一团,可当眼睛撞上斯古罗仳时,忽地眼波一动,冲天杀意弥漫在漂亮的丹凤眼中: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牙缝里低低吐出几个字,语气狠戾决绝。
冷天奴一怔,清凛深邃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
而另一边的斯古罗仳也在喊打喊杀,一个亲兵心腹慌不迭扯了扯他,低声道:
“大头领,您可看清楚了,他是冷天奴!杀了他,尔伏可汗那边没法交待,而且就我们这几个人……也杀不了他!”
“冷,冷天奴?”斯古罗仳一个激灵险些又摔地上。
当日上巴山之战,达可封地被踏平后堆尸成山血腥惨景历历在目,若非他逃得快,若非他审时度势临阵倒戈效忠佗钵大可汗,只怕当日脑袋也早被冷天奴拎在了手上。
斯古罗仳只觉浑身血液都凉了,不由缩着脖颈子看看冷天奴别在腰间的那把镶金嵌玉夺命无数的双刃“玄月”刀:就是这把刀啊,一刀削掉了达可曼得大头领的脑袋啊……
“冷天奴,”斯古罗仳强作镇定,“本头领赶着参加迎亲夜宴,就不计较你的鲁莽冒犯了,既然你喜欢这个女人,好,这女人就留给你,我们走!”
“大头领请留步!”
未及冷天奴发声,宇文姿抢先开了口,一对儿漂亮的丹凤眼朝脚底抹油欲开溜的斯古罗仳眨了眨,眼角轻挑含媚,妖娆之姿立时晃花了斯古罗仳的眼。
“美人儿!” 斯古罗仳伸肥爪抹了把鼻血,下意识舔了舔厚唇,唇边仍有余香,想走又拔不动腿,“美人是有话说?”
“还请大头领附耳过来……” 宇文姿款步上前,莞尔一笑,声娇如出谷莺啼。
冷天奴凝眉看着,看向宇文姿的目光中带了些许复杂。
色迷心窍的斯古罗仳抻了头去,只觉香气如兰,红唇吐出的盈盈热气灼着他的脸,不由心神又荡漾起来,恨不得直接贴她脸上。
“小女子初入突厥,不知尊驾便是斯古罗仳大头领,大头领果真是好风采,”宇文姿在他耳边娇羞低语着,似情人间的呢喃,“小女子此次随送亲使团入塞……冒犯本郡主,你该死!”
金光闪处,金簪直插斯古罗仳前心,“你去死吧!” 丹凤眼杀气现,更似癫狂。
“啊——”惨叫声起。
“畜牲,去死!去死!去死吧!”宇文姿又狠命连刺数下,下手又快又狠毫无迟疑。
毫无防范的斯古罗仳命丧当场!
并不意外的冷天奴冷眼看着双手溅满鲜血却仍不肯罢手的宇文姿。
从突然的变故怔懵后醒过神儿来的六个突厥兵颤着嗓子喊出声:“她,她杀了大头领!”
宇文姿猛抬头瞪向冷天奴,嗔怒道:“冷天奴,你还愣着干什么?斯古罗仳已死,若不将他们都除了去,你也难逃干系!还不快动手!”
“冷天奴和她是一伙儿的……”吓傻了的突厥兵顾不得骑上战马,撒腿就逃,可脑后生风,身形如鬼魅的冷天奴已悄无声息追至前,寒光过,双刃“玄月”刀刀致命。
当“玄月”刀重归鞘时冷天奴低声呼啸,“赤烈”闻声奔了来,他伸手抓起七具尸首扔到突厥兵战马上,极是利索的将尸体的束腰解下将人绑在马鞍上,打眼一看似是人伏在马背,而后回过身拍了拍“赤烈”轻声着:
“赤烈,你带着这些战马去往老地方,稍后我便去!”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赤烈昂首嘶鸣似发出号令,七匹战马立时如随着头马般追它而去。
所幸应珠的大帐远离大可汗牙帐,处王庭偏僻之地且附近没有突厥兵巡视,又所幸今日是迎亲礼,加之乌猎来袭,王庭内倒是清静了许多……
当冷天奴再回转身时,幽深的眸子已冷凛逼人杀气现,心惊的宇文姿忙不迭后退:“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小小年纪却如此手段,我不该留你!”明明清朗悦耳的声音却覆了层冰。
“你要杀我?不,你不会杀我!”
“我已杀了他们几个,再多杀一个你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