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发现父亲后，走进前，小声道：“大福晋在车内。”然后带着人到石岗下列队护卫，连带着把两个车夫带下来盘问。
嬷嬷、李紫、兰儿见到努尔哈赤都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冷淡异常。
努尔哈赤站在车边，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阿巴亥并不知道努尔哈赤已经来到，自顾自的小声抽泣着，泪水已将枕头湿透。
努尔哈赤低头伫立着，她见到我会更伤心，就这样守护着她也好，他心中想道。
许久，阿巴亥说：“代善，你回去告诉你父汗，既然缘分已尽，我和他从此陌路。我腹中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好好养大，让他不必挂怀。天色不早，你早点回去吧！”
努尔哈赤道：“阿巴亥，是我！你不要往绝路上想，我们夫妻缘分未尽。”
阿巴亥一听是努尔哈赤的声音，立刻暴跳起来，顾不得大肚子，劈脸给了他一巴掌。
嬷嬷、兰儿吓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李紫冷冷地盯着看努尔哈赤如何反应，她在心中想着，如果努尔哈赤还手，她就冲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努尔哈赤并没有还手，他上前抱着阿巴亥，泪流满面。阿巴亥又打又踢，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努尔哈赤觉得她身孕在身，怕拉扯之中伤到她，就稳稳地放了手。
努尔哈赤扭头对李紫三人说：“你们都躲到马车后面去！”
李紫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努尔哈赤说：“我不可能伤害她，让你们躲开，就赶紧躲开。”
她们三人只好窝在马车后头，李紫从侧面偷偷观看，结果看到了让她吃惊的一幕。
只见努尔哈赤缓缓地跪下来，抱住阿巴亥的腿。阿巴亥也吃了一惊，随即又冷笑着说：“你不用跪我，跪也无用，跪你的天下第一美女去吧！”
努尔哈赤流着泪道：“今日，我跟你说说剖心之言。你不要气，也不要慌，听我慢慢说。这么多天，我不敢见你，确实是色迷了心窍。我想得到东歌，但是她执意非要做大福晋才肯从我，我好色之下，就答应了她。我以为心一横，让她做大福晋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我努尔哈赤一生辜负的女子又不少，细想之下，从代善的额娘到衮代，到孟古，再到柔荑，我对得起谁？更别提数年理都没理的伊福晋、西林福晋和兆佳福晋了，多辜负你一个又算什么，说不定过一两年我还要辜负东歌。”
阿巴亥切齿说：“做男人真是有福！”
努尔哈赤继续说：“但是，事实情况是，我做不到辜负于你。你要原谅我！还按我们以前说好的，你还是大福晋，她做侧福晋。”
阿巴亥道：“我不是容不下东歌，也不是在乎大福晋的位子，而是恨你欺骗我！你这会儿在我面前说的好听，到东歌面前又都变了。”
努尔哈赤说：“不会变了，这次绝不变了！”失去才知珍贵，今早，努尔哈赤已失去一回，如今再见到阿巴亥，那种仿佛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对阿巴亥变心。
这时，远处来了两辆马车，石岗下的卫队一片哗然，原来竟是东歌到了，代善拦着不让她上去，东歌执意要上来。
努尔哈赤站起来，拉着阿巴亥的手道：“既然她找来，我今日就当着你们两人的面把话说清楚！”随即命代善：“让她上来吧！”
东歌袅袅婷婷走来，披着一袭黑色的风衣，在月光的照耀和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姿色绝伦。她眼中泪光点点，神情哀怨，明明是一副苦相，却梨花带雨，倍添一分韵味。
阿巴亥低下头，不敢看东歌，她怕再多看一眼，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中自愧不如，想道：阿巴亥呀，阿巴亥，你凭什么跟这样的美女争天下第一英雄呢？自古英雄配美女，你应该主动让出才对！
努尔哈赤依然紧紧攥着阿巴亥的手，她用另一只手努力把自己的手抽出。她已心知，努尔哈赤与东歌已有过肌肤之亲，在天下第一美女面前，她不好意思与努尔哈赤并肩而立，仿佛此时她才是第三者。
努尔哈赤却坚定地看着东歌的眼睛说道：“东歌，你来了也好，反正回去我也要找你解释。”
东歌依然哀怨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努尔哈赤说：“对不起东歌，我原以为我能够立你为大福晋，但是我确实做不到。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可以因此蔑视我，甚至辱骂我。我愿意为你负责任，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却不能让你做正室。你若也真心待我，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好吗？”
东歌缓缓地说：“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话了吗？”
努尔哈赤道：“没有忘，只是我做不到。”
东歌道：“你这个大骗子，我永生永世都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时，远处又来一队人马，是嫩哲、穆库什和莽古尔泰到了。原来，努尔哈赤和代善出门之后，阿巴亥离家出走的消息就传遍后宫，嫩哲和穆库什担心阿巴亥，恐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也要赶来劝解。
莽古尔泰听闻宫中变故，一心系在东歌身上的他，急忙进宫，却得知东歌已去追努尔哈赤了，他恐怕东歌吃亏，急忙要了快马去追。正巧碰到欲出门的嫩哲和穆库什，遂一同前来。
在这月光皎洁，微风吹拂的夜晚，各方有关的无关的人齐聚在这小小的石岗。
看到莽古尔泰，东歌立即放声大哭，又一边说道：“努尔哈赤，你为何这样对我？你骗了我的清白之身，你还我的贞洁！”
一边说，一边上前欲殴打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说道：“东歌，你冷静一点。我知道我之前说的做不到，是对不住你。可是，你若实心实意跟我，也不必在乎名分上的差别！你究竟为什么，非要做大福晋？”
东歌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嚷道：“我就是要做大福晋，你不同意可以不要我，为什么拿走我的清白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