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福晋收住哭声:“莽古尔泰有多久没来你的宫里了?”
嫩哲说:“你的脸色恨不得吃了人家,人家怎么还敢再来。”
伊福晋说:“这样,嫩哲,你这一两天就请他来。”
嫩哲不明所以:“请他做什么?”
伊福晋靠近嫩哲,悄声耳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将自己的计策说出。
嫩哲且惊且怒,半天说不出话来,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良久方说:“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哪有这拿女儿清白做文章的额娘,你不是我的额娘,你是一头豺狼!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就当我死了,我也当你没有生过我。”
伊福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嫩哲的腿,嚎哭:“女儿啊,娘这已经到绝路上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你不帮我还有谁帮我?”
嫩哲冷冷地说:“你不做大福晋会死吗?后宫的人那么多,大福晋只有一个,难道剩下的人都不能活了吗?阿巴泰将来不做大汗也不会死,你只是想要坐到权力的顶峰,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
伊福晋见软的不行,又换了一副面孔,恶狠狠地说:“说的轻巧,别人做了大汗,迫害死的是我们娘俩,倒是不会要你的命!你想置身之外,想得美。你是我生的,我养的,就算我让你为我去死,你也得去,何况只是让你演一出戏。”
嫩哲惊愕地看着她,原来,她想的一直都是这,额娘可以让女儿去死的。但是嫩哲却竟然无法反驳,冷冷的不吭声。
伊福晋的计策是让嫩哲请莽古尔泰前来,然后在莽古尔泰的杯中放入春药,引诱莽古尔泰非礼自己,伊福晋再找努尔哈赤主持公道,把富察母子打入万劫不复。
伊福晋重新软下来:“女儿啊,额娘怎么舍得害你。你想想,就是将来完事了,再多的风言风语也只是在宫里传播,的的确确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阿玛,富察氏,和我,其他人最多只是捕风捉影地听说而已,谁敢确信。你又不在宫内找婆家,再说了,你在这宫中住了三年,老大不小了,你阿玛都不说让你再嫁,你总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这样一来,你阿玛一定会尽快给你找个婆家,到时候岂不完美。”
嫩哲依然冷着一张脸,默默流泪。
伊福晋又扑通跪倒她面前,抱着她的腿痛哭。
一边哭一边说:“你额娘活到现在不容易,从娘家到婆家,四下无依无靠,你就忍心看着阿巴泰像舒尔哈奇一样,身首异处,那可是你阿玛的亲兄弟啊。阿巴泰没有亲兄弟,你阿玛也不宠我,我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了,阿巴泰只有一个姐姐,你不帮他谁帮他?到时候异母的兄弟继承汗位,阿巴泰的结局比舒尔哈奇还要惨啊!”
嫩哲无力地点点头:“我是你生的,你有权力收回我的命,但愿这次我就死去,再也不欠你了。来世,我要投个好胎,找个爱我的额娘。”
伊福晋腾地站起,抱着她的肩膀:“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嫩哲推开她:“去弄药吧,我可找不来那种腌臜东西。”
伊福晋欢快而去。
嫩哲躺在炕上,回忆着一生的经历,眼泪汩汩流下,她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从小母亲在人前对自己一个样,人后一个样,给她的心理造成难以修复的床上,也养成了她懦弱的性格。
在人前,她打掉牙往肚里吞,竭力维护妈妈的面子。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够不够,与母亲恶劣的关系使她自卑,有时候她认为与母亲处不好关系责任在自己,自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不然伊喀拉也不会抛弃自己。
父汗对自己很好,但是父汗有太多的子女了,对谁都很好。母亲只有她和弟弟。
嫩哲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也许来生她可以活得好一点。
这次,就当报她的生养之恩了,我也做到了仁至义尽。我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此生不想见,来世不想见。这样更好!
第二天,嫩哲派丫头给莽古尔泰送去这些天一直在为他做的拐杖棉套。
上次嫩哲看到莽古尔泰用的拐杖,需要夹到腋下的地方和手握之处都没有棉套,磨的咯吱窝和手都是疼的。
这些天,嫩哲一直在做棉套,选了上好的棉布,绣上密密忍牡丹花纹,这样密绣过的布会更加耐磨。中间夹上棉花,横竖经纬缝上几条线。
嫩哲看着自己缝的这双棉套,泪如泉涌,本来这包含着姐弟之情,是姐姐对弟弟的关爱,现在,她却要用这个去害弟弟。
她恨这样的自己。
莽古尔泰果然十分高兴,亲自来感谢姐姐。
嫩哲的眼依旧红肿着,莽古尔泰笑问:“姐姐又哭什么?又为伊喀拉那个死鬼难过了吗?”
嫩哲擦把眼睛:“哪有!没有!”
莽古尔泰关切地问:“那是为我做棉套熬的吧?我听你的丫头说,这几日你一直熬夜做这个?
”
嫩哲忧伤地笑笑:“没有了,哪有那么夸张。”
莽古尔泰坐下,他的面前是嬷嬷摆好的茶。嬷嬷和丫头在回廊底下的小炉子上煮茶水,里面的茶是嫩哲一早交给她们的,只是她们根本不知道,里面已加入了磨为粉末的 花。
嫩哲低着头说:“五弟,你尝尝我们最新熬的茶”
莽古尔泰端起来闻了一下,好香,这是什么茶?
“就是从宫中领的份例,没有什么特殊”嫩哲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莽古尔泰说:“可能我好久不吃茶的缘故”
端起来一饮而尽,嫩哲紧张地看着他。
“姐姐,还有吗?再来一杯!”
丫头赶紧再上一杯。
莽古尔泰一会儿燥热难当,热血上涌,此时他看老嬷嬷都是貌美如花,更不用说嫩哲和丫头。本来就是憨直之性,房里也早有了通房的丫头,也是经历人事之人。
莽古尔泰一把攥住旁边丫头的手,就要往怀里揽,丫头拼命挣扎。莽古尔泰死死拉住不放,三下五下撤掉了丫头的外衣。
嘴里乱说:“二姐,这个丫头就赏了我吧!”
丫头吓得尖叫,哭喊,老嬷嬷吓得直哆嗦,嫩哲给嬷嬷使个眼色,悄声说:“快去告诉我们福晋。”
丫头拼命抵抗,莽古尔泰依然没有得逞,急的心急火燎。
嫩哲上去连拉带扯拉开丫头,对丫头说:“还不快收拾收拾,叫人看到。”丫头一边抽泣着,惊魂未定,一边赶忙去梳洗。
嫩哲看看莽古尔泰已然心智不清,还在乱抓乱拉,心想,幸亏他腿脚受了重伤,不然今天这个丫头真跑不了。
嫩哲也是做过人妇的人,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随便把自己的衣服扯了扯,便扑到莽古尔泰跟前。
伊福晋已带领四个丫头赶来,一看个中情形,大惊大叫,让丫头去请大汗。
努尔哈赤在独居的院落,尚未睡下,阿巴亥正陪着写字看书。一听丫头禀报,二人惊吓万分。急忙向嫩哲宫中赶去。
这边,伊福晋已给莽古尔泰灌下醒药的水,不一会儿,莽古尔泰大清醒,看着嫩哲身上衣服一片一片,跌坐在地上哭,伊福晋坐在地上哀嚎,莽古尔泰茫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伊福晋一边痛哭,一边数落:“我这个脸再也没地方搁了,我苦命的女儿啊,我们娘俩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