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父子相忌
黎子2018-06-08 15:063,309

  努尔哈赤无力地笑了笑,问道:“你师傅是谁?”

  明察指了指奇朵,道:“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奇朵!”

  努尔哈赤赞道:“可是治好七阿哥伤的奇朵?没料到你居然样样精通,连针灸之术也懂得!”之前,他认为奇朵只会解毒。

  奇朵急忙跪下道:“不敢不敢,奴才只是略同皮毛!”

  努尔哈赤道:“先生不必过谦!”

  明察道:“大汗觉得可大安了?”

  努尔哈赤点点头道:“我身体本无毛病,只是近日事情多,着急上火了!”

  奇朵说:“如此,大汗就在此歇息吧,不要再挪动地方。火毒攻了大汗经脉,奴才等又用了泄毒的法子,现在最怕着凉,凉热相激,怕滋生出别的病来!”

  努尔哈赤道:“好,好!”

  明察等人又斟酌着开了一副药方,嬷嬷让丫头和医士们一起去,取了药回来,煎上。

  待众人都出去忙活了。

  阿巴亥抓着努尔哈赤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

  努尔哈赤流下泪来,缓缓说来:“还是褚英那个逆子,他居然在府中祭天,诅咒我和他的兄弟们都战死,即使不战死,也要兵败,我们兵败回来,他不给我们开城门,让我们自生自灭。”

  阿巴亥惊的张大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终于知道努尔哈赤为何会差点气死,却又不知该去安慰努尔哈赤,只得轻轻拍着他的胸口道:“你先不要这么生气,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努尔哈赤摆摆手道:“完全没有误会!”

  阿巴亥突然想起什么,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如此说的,是谁学给你的,此人其心可诛!”

  努尔哈赤突然红了脸,他在各宫、各府安插卧底的事,从来没有跟阿巴亥说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是伊福晋和嘉福晋早已凭借自己的悟性悟到了,阿巴亥却从来没往这方面用过心。

  但是,阿巴亥问到这儿,努尔哈赤也不想瞒她,于是低头说道:“我自然知道,哪里有我不知道的事!”

  阿巴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已然明白努尔哈赤一定派人监视了褚英,她有点生气:“你一定派人监视他了吧!不是我说你,这个事情你不能这样做!这本身就是伤父子之情的。”

  努尔哈赤脸红着,道:“我不也是想让他成才嘛。他远离我的视线,我自然要时时刻刻掌握他的行动。”

  阿巴亥道:“你望子成龙我明白,但是你要把心放宽一些,不要紧盯着他,一个人说话做事难免会有纰漏的地方,谁又能经得起这么盯着,看着?”

  努尔哈赤叹息道:“我明白了,我也不再盯他了。”

  阿巴亥道:“这件事他不知道吧?”

  努尔哈赤摇头道:“应当是不知!”

  阿巴亥想了想又说:“还有他诅咒的事,所谓眼见为实,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再有,上次他战败的事,我不是提醒过你查查其中有没有蹊跷?”

  努尔哈赤叹息道:“我不是没想过,但是你要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即使是有人要坑人,他若警醒,未必能坑到他。如果他没有酗酒,第二天沉睡不醒,他就会率先发现敌人,赶到现场。可是,现实情况是粮草都烧完了,他还睡着,这跟别人坑不坑他没关系,是他自己不争气。再说,他是我寄予厚望的储君,我不鞭策他鞭策谁?”

  阿巴亥也叹息一声,道:“爱之深,责之切。你就是对他过于苛责了,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他心理压力太大才会言行失当。”

  努尔哈赤笑了一下,说:“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有一颗慈母之心啊!”

  阿巴亥白了他一眼道:“看来你的病是全好了,会开玩笑了!”

  褚英比阿巴亥大十来岁,她面对褚英,根本就没有做嫡母的感觉,但是,潜意识中,她又不自觉地把自己当褚英的长辈,因为她觉得自己与努尔哈赤是一体的。

  努尔哈赤道:“听你数落数落我,我心里感觉好多了,你说的没有错,我对他是过于严厉了,比对一般的儿子都苛刻。我本来打算把他关起来,让他反思。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们都假装不知,你千万别泄露一个字。我依然出征,他依然留下代理政务。只是,你万事小心,免得他失心疯了,不知会干出什么事。”

  阿巴亥笑道:“他还能干什么?”

  努尔哈赤道:“我也说不好,总是心中忐忑不安,直觉那个逆子要一错再错。”

  阿巴亥道:“行了,别乱想了。好好歇着吧!”

  她帮努尔哈赤宽了衣,扶着他躺好,又在他身旁躺下。阿巴亥一宿不敢深睡,随时听着努尔哈赤的动静,怕他再背过气去。结果,努尔哈赤气得死而复活,疲倦极了,一觉睡到天大亮。

  努尔哈赤感觉自己又有了精神,神清气爽,他来到汗王殿,禁军的头领已率领近卫军完成了日常的巡逻,正分头去打开三个大门。

  努尔哈赤对他招手道:“甲剌额真,过来!”

  这人见大汗叫他,急忙跑上前。

  努尔哈赤说的甲剌额真并不是他的姓名,而是他的官职。

  女真人主要以游牧渔猎为生,部落民众进行狩猎时,以10人为基本单位,设一位头领,称为牛录额真。这种组织形式,在部落之间交战时,便成为最小的一个军事组织。努尔哈赤在用兵的过程中,利用并发展了牛录制。公元1601年努尔哈赤编定了本民族新的社会军事组织:一牛录扩充为300人,首领称牛录额真;五牛录1500人为一甲剌,首领称为甲剌额真;五甲剌7500人为一固山,首领称为固山额真,下设左右梅勒额真为副职。

  固山汉译为“旗”,每个固山以不同的旗帜为标志,最初总计四个固山,即四旗:黄旗、白旗、红旗、蓝旗。固山四色旗是从满族狩猎的方位旗发展而来的:北方汗旗总领四方,以黄色为标志,称为中纛旗;东方为白色旗,西方为红色旗,南方为蓝色旗,这三方旗统称为贝勒旗。

  而这个甲剌额真就是努尔哈赤的1500个近卫军的头领,这个近卫军又属于努尔哈赤亲自率领的汗旗——黄旗。而黄旗名义上归努尔哈赤统领,实则由褚英具体管理。因为努尔哈赤总认为,他的就是褚英的。他让代善管着红旗,皇太极管着白旗,莽古尔泰管着蓝旗。在努尔哈赤的规划中东方为白旗,但是热爱汉学的皇太极,很快就钻研到,按照五行想应的说法,白色应该属于西方,而西方属金,这也是他日后大力建议努尔哈赤将国号命名为金的原因所在。

  这个甲剌额真名叫噶盖,伊尔根觉罗氏,努尔哈赤十分器重他,因此他是仅次于五大臣的重要人物。

  噶盖跑到努尔哈赤跟前,跪下道:“大汗!”

  努尔哈赤携起他的手道:“你随我来!”

  两人进入殿内,努尔哈赤说:“我此次出征,你就不要去了!”

  噶盖也是习惯了打仗的人,何况还肩负保卫努尔哈赤的重任,不解地问:“为什么?”

  努尔哈赤道:“从今日起,我交与你守护赫图阿拉八个城门的重任,你可愿意?”

  噶盖依然不解,但是不敢多问,答道:“奴才定不负大汗重托!”

  努尔哈赤问:“你明白我为什么将此重担交给你吗?”

  噶盖摇头道:“奴才不知!”

  努尔哈赤说:“我即将出征,将八门交到你手上,就等于将命交到你手上,你可明白?”

  噶盖恍然若有所悟,急忙跪下道:“大汗,奴才万死不能报您如此重托之恩!”

  努尔哈赤表情凝重,道:“噶盖,我且问你,等我出征回来,有人不让你给我开门,你该如何?”

  噶盖听的心惊肉跳,以头磕地道:“其人当诛,奴才当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努尔哈赤点点头,又问:“我住在宫中,有人带兵闯宫,你怎么办?”

  噶盖道:“我当引兵追杀,与宫中近军合而灭之。”

  努尔哈赤道:“好,你记住今日所言!日后若有违背,该当如何?”

  噶盖抽出佩刀,划破中指,左右看了看,看到案上放着洗笔的瓷盏,中有小半盏水,噶盖将血滴入盏中,一饮而尽。

  说道:“奴才愿以血发誓,生生世世绝不辜负大汗!”

  努尔哈赤感动得热泪涌出,道:“难为你一片忠心!以后,你就是新的八门提督,今天即刻上任。你带一千个人走,剩下500人留在宫内,我会安排增加城内的巡逻。”

  噶盖接替了原来的八门提督,并将原来八门的守卫重新分配,又将自己带的一千人编入其中,重新任命了各门的牛录额真。他没做一个改变就去事先向努尔哈赤报告,努尔哈赤仔细思考过,给与他答复之后,他就开始实施,从头至尾都由努尔哈赤亲自指导,因此将人员安排得天衣无缝。

  努尔哈赤又命额亦都养在府中300士兵,随时准备应对不时之需。原本城中各府内是不许养兵的,所有的军队都住在城外。因此城内只有宫中有1500兵,城门各处有5000兵。努尔哈赤这样安排后,局面发生了很大改变。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八章 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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