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心中再不服,毕竟有汗谕在,再说,凡事总得有个牵头做主的人,于是接下来几天,几人纷纷到褚英府中,将积攒的事务一并禀报,褚英又叫来相关人等进行商议,安排解决。
努尔哈赤对东歌越看越爱,片刻也不想离开,两人整日耳鬓厮磨。
努尔哈赤甚至忘了阿巴亥的存在,东歌感觉时机成熟,对努尔哈赤娇声说道:“大汗你是真心疼我吗?”
努尔哈赤道:“这还有什么假。你看看,我为了你谁都不见了,你还要怀疑我的用心不成?”
东歌噘着嘴说:“既是真心,为何现在还是不清不楚的,也不下聘礼,也不办婚礼。”
努尔哈赤笑道:“这个,却是忘了。但又不是难事,明日就办又如何。”
东歌道:“那你以什么身份娶我呢?”
提及这一话题,努尔哈赤又从沉迷中清醒了大半,一时语塞,他仿佛刚刚想到他还有个怀孕七月,离家出走的妻子。
东歌见努尔哈赤不语,啜泣道:“想必,你还没有下定决心!”转身回屋中哭泣去了。
努尔哈赤想到阿巴亥,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干,细想之下,一拍脑门,赶紧去了正宫。他命人找来一辆马车,将阿巴亥丢下的金银细软及衣物满满当当装了一马车。一看还有很多,又叫来一辆。又传来内务部的人和伊福晋,上库中提了100两黄金,200两白银,包了装入车中。
努尔哈赤又坐下,亲笔写了一封书信给阿巴亥:“吾妻见信如晤:汝行之匆匆,衣服、钗环、金银具遗家中,今遣人送至,万望不嫌,与腹中我儿共享之。汝夫本是凡夫俗子,难脱情欲酒色,与汝倍添忧伤,吾心憾之。然,蒙吾妻大度,允我纳之为妾,我定当投桃报李,报答汝宽宥之恩,与尔共享富贵,生同衾死同穴,为万年之夫妻。汝即将临盆,望暂住小半月,速归。”
写毕,将书信一起装了,命近卫军300人给阿巴亥送去。
当晚,努尔哈赤一人睡在正宫中,回想着与阿巴亥的点点滴滴。东歌来见,被努尔哈赤拒之门外,他不想在阿巴亥宫中与东歌厮混。
东歌自觉无趣,讪讪离开。
阿巴亥见信后,叹口气,不置可否,心中忧喜各半。
布占泰夺过来看,却轻蔑冷笑道:“什么玩意儿,色迷心窍的老东西。说到底不是还要纳那个骚货为妾。”
阿巴亥的婶婶见了那么多的绫罗衣物,金银珠宝,却是大开眼界,对阿巴亥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谄媚。又马上命人将自己居住的上房腾出来,让阿巴亥居住,她住到了院子西侧的配房,与穆库什居住的东配房相对。
阿巴亥连连推辞,她倒不全是礼让,而是居住十几日,喜欢上了后院的僻静。婶婶却坚决不肯再让她回去住,让人强行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到上房。
布占泰心生一计,把努尔哈赤的书信派人送给了东歌的哥哥布扬古,想借此羞辱刺激他,让他接回东歌。
东歌和母亲商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心中还是不忍放下阿巴亥。”
东歌的母亲揶揄道:“你只管在这里以大福晋自居,时间久了他就放下了。”
东歌道:“母亲糊涂,我怎能天天安心侍候着杀父的仇人,何时能报仇?”
母亲抽泣着说:“你还记得报仇的事啊?我看你日日与他贪欢,早忘了父母。我是死了丈夫,又赔了女儿。”
东歌拉着母亲的手说:“额娘,我片刻都不敢忘他的杀父之仇。”
母亲道:“如今,他于你有了双重的仇恨,一是杀父之仇,二是辱身之恨。我算看透了,他就打算这样玩玩你,丝毫没有立你做大福晋的意思。我们要早作打算!”
母亲这几句话说到东歌心里,她流下泪来,恨恨地说:“不如,我跟他同归于尽。”
此时,丫头进来小声说道:“贝勒从叶赫城派来了人,已到城中驿站,请福晋和格格前去一见。”
东歌和额娘来到驿站,见了哥哥派来的人,此人按照布扬古所说,告诉了东歌努尔哈赤给阿巴亥的书信内容,东歌气得站立不住,此时,坐实了努尔哈赤不愿立她做大福晋的事实,她一时接受不了,晕厥过去。
东歌的母亲也气得直掉眼泪,又赶忙给东歌掐人中,灌水,手忙脚乱。
一刻钟之后,东歌苏醒,默默不语,只是流泪。
来人交给东歌一个小纸包说:“这是纯正的砒霜,贝勒说要你们毒死敌首,赶紧逃出来,我在此接应你们。”
东歌点头,此时她对努尔哈赤已恨到极致,和母亲一起回到宫中。东歌不知不觉间早已对努尔哈赤产生了感情,早到什么时候,也许是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也许是他热烈追求她的时候,可以肯定地说,在献身的那一刻她心中对爱情充满向往。
但是,她的爱情梦想却被阿巴亥无情地打碎了。此时,她痛苦至极。输给阿巴亥,天下第一美女之骄傲心受尽挫折。对努尔哈赤爱之深恨之切,东歌只觉得从来都是自己在追求努尔哈赤,而不是努尔哈赤追求自己,对这个男人他始终求而不得。自己以冰清玉洁之体侍奉努尔哈赤,却落得如此结果。曾今自己是无瑕之美玉,如今残缺不全,而以后自己将带此残躯,身若浮萍,不知漂向何处,结局如何。她此行破损的何止是躯体啊。
东歌将砒霜掺入水中,煲了鸡汤。午后,用食盒装了,准备送给努尔哈赤。
她已决心与努尔哈赤同归于尽,想让母亲尽快脱身,她对母亲说:“这里有我一人足矣,你赶紧去城中找到接应我们的人,到城门处。如果城门关闭之前我仍未到来,就不要等我了。”
母亲哭着说:“孩子,你不能干傻事。你把这食盒送给他,吃不吃在他,你赶紧回来跟额娘一起走,额娘断断不会留下你先走。”
东歌道:“母亲不用管我,能活着是我的造化,就算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我已不是完美之人,活着也无趣。”
母亲抱着东歌说:“孩子,是你叔叔和哥哥无能,害了你。不然,我们就不要毒死他了,你就留在这里给他做侧福晋吧。他对你虽然不是全心全意,倒也有几分诚意,你就在他这后宫中生儿育女,过你的日子,再也不要管以前的恩怨。”
东歌摇摇头,说:“母亲说的是违心的话,阿玛被杀死劈成两半,额娘白天黑夜哭了多少回,我是知道的。他于我有血海深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委曲求全给杀父仇人做妾。”
母亲道:“既如此,我等着你,你见机行事,赶紧回来,我们母女一起走。你若回不来,额娘活着也是折磨,就死在这里陪你。”
东歌见状,只得答应:“那母亲稍后,我去去就来。”
东歌来到正宫,努尔哈赤正在召见额亦都和褚英,东歌候了片刻,二人从宫中出来,都不敢正眼看她,怕被她的美色乱心,偏着头对她作一揖,她对二人巧笑点头。
努尔哈赤见东歌进来,急忙站起身接住她手中的食盒。这两日,他住在阿巴亥宫中,怀念着阿巴亥,似乎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般,良心得到了弥补。凡是都有个足,反省也是如此。这时,他面对东歌,已不再对阿巴亥心怀那么大的愧疚,于是又燃起了热情。
也不急着吃饭,抱着东歌爱不释手。东歌轻轻推开他道:“今日,我特意亲手煲了鸡汤,给你补补身体。来,我盛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