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定之后,努尔哈赤立即就锁定了目标,蒙古各部中比较强大,而从未与叶赫结盟的科尔沁部。他立即给首领 写了亲笔信,也很快得到回应,首领答应将族妹嫁给莽古尔泰。
那么皇太极呢?努尔哈赤却另有考虑,额亦都的女儿钮祜禄贤贞与皇太极同年同月同日生,早在两人出生之时,额亦都就请求定了娃娃亲,额亦都已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努尔哈赤无论如何是不会失信于他的。
但是,却发生一件让他头疼的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阿巴亥的族妹,乌拉纳拉玉容居然也与皇太极同年同月同日生。阿巴亥向努尔哈赤提出给玉容找个好归宿,褚英也向父亲推荐过玉容。从人品、相貌、家世各方面考虑,二人都不分伯仲,这可难坏了努尔哈赤。
一方面是自己多年的老友,兼忠诚的追随者,另一方面乌拉纳拉玉容一个人又代表着新归降的两个部落,她是乌拉的千户长之女,又是辉发部首领拜音达理的亲外孙女。驳了额亦都的面子,努尔哈赤立即就要失去一个好友,回绝乌拉玉容,他立即就要面对乌拉和辉发上千户人家的离心离德。
到底让皇太极娶谁?如果都娶了,谁是妻,谁是妾?努尔哈赤举棋不定。
皇太极这边,与李紫一直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最初春风一度之后,皇太极并没有立即再去找李紫,一是他不缺女人,二是与宫女偷情毕竟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
李紫却对他动了真情,从他挨自己的身子开始就把自己当了他的人,从未经历情事的她,脑子要简单的多。
她失身于他后,一个月不见皇太极的踪影,李紫直觉得日日煎熬。心中思念着皇太极,又怨恨着他,猜测着他的心思。他在忙些什么?出征去了吗?他莫不是变心了,不想要我了吧?
如此又日夜纠结数日,李紫实在扛不住,鼓起勇气要去皇太极府中一探究竟。她向阿巴亥告了假,称想念母亲,要到外城中看母亲。
阿巴亥自然关怀备至,又是给她银两,又是给她布匹、糕点,还要派马车送她,李紫心虚,坚持不让派车送,拿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来到皇太极府上,因门口有兵把守,李紫也随便进不去,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几遭,她却不好意思开口让兵去替她禀报,其他的事何曾见李紫退缩过,只是作为少女,干着主动送到男人门上的事,她心中臊得慌。
守门的见她不断在门口徘徊,又往门里瞟,喝道:“哎,那个姑娘,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转来转去的,打什么主意?”
李紫被喝斥的心中慌乱,定了定神,趁势说道:“不知八阿哥在府内不在?我是宫中派出来送信的。”
守门的一听是宫中出来的,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姑娘,你且等着,我现在就去为你通传。”
皇太极此时正悠闲无事,在书房中练字,兵跪在他面前说:“启禀八阿哥,门口有位姑娘要见你,说是宫中让来送信的。”
皇太极略一想,已猜个八九不离十,知道极可能是李紫。他为难着,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但是撕破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有敷衍下去。
皇太极遂告诉小兵请她进来……皇太极重又铺开纸张,若无其事地写起字来……
不一会儿,小兵将李紫带至门口,皇太极“专心致志”写字,并未抬头。李紫就那么立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让她爱上,却又狠心远离她的男人。
小兵已经退下了,李紫依然立着,皇太极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到李紫,又假装惊喜。
他急忙把李紫让到屋中:“李紫,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李紫委屈地看着他,眼中储满了泪水,皇太极故作不解地问:“为什么这副表情?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紫捶了一把他的胸脯,撇着嘴说:“除了你还有谁?”
皇太极笑道:“李紫姑娘,你在深宫,我在城中,距你十万八千里,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李紫听他说话如此若无其事,心中想道:他是根本不把之前的肌肤之亲放在心上,不把我放在心上,才能如此轻松无意呢?还是,根本就是我错怪他了,他不去看我,只是因为不便,并不是变了心?抑或男人本就如此,不像我们女人一样多情?是啊,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会儿女情长呢!
自己解劝着自己,李紫破涕为笑,道:“你许久也不去看我,我只好来看你了。”
皇太极看她眉眼中都是情,携着她的手,拖进内室,一番云雨。事了,就催促她赶紧回去,李紫眷恋不舍,耍着赖,撒着娇,不肯立即就走。
皇太极道:“这里虽是我自己的府邸,也有诸多不便,人多眼杂,让人看到宫女进出,不大好。毕竟这里还是正白旗衙门,城中的人见了,或者父汗听说了都不好。”
李紫感觉到他的疏离,却只愿意往好的地方想。她心想,皇太极毕竟是汗王子,地位尊贵,干这样偷鸡摸狗的事,于良心和面子都过不去。再说,他是有事业,有未来的人,知道避讳挺好的,自己绝不能拖他的后腿,给他脸上抹黑。
李紫赶紧穿衣起来,对着镜子把头发拢好,转身走了出来,可是毕竟心中难舍难分,又不好意思频频回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几眼身后那扇门,皇太极并没有送她出来。
回到宫中,李紫仍然是满腹心事,她总觉得皇太极对她的态度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怎么不对。
关于皇太极妻子的人选,努尔哈赤举棋不定,于是叫人去传皇太极。
在汗王殿的偏殿内,努尔哈赤一边看着书,一边等待着他,心思却跑到几个儿子身上,在心中反复比较着。
对自己这几个儿子,努尔哈赤最看重的还是褚英和代善,他并非有原配情结的人,但是原配生的三个孩子:褚英、代善和东果格格,与努尔哈赤有着非同一般的父子、父女之情,他起事的时候长女东果格格只有6岁,褚英4岁,代善1岁,那时候自己没有什么实力,经常遭到敌人的追杀,三个孩子与自己出生入死,有一次睡至半夜,敌人突然闯进院子,危急之下,努尔哈赤将三个孩子藏进了床下的板柜中,才躲过一劫。
而有时候为了保护孩子,他只能带着孩子上战场,所以他经常戏谑地说:褚英4岁就已经开始立战功了。
而皇太极呢?努尔哈赤从不否认,他是自己最聪明的孩子,他小小年龄,却从来不任意显露喜怒哀乐。在对待叶赫关系问题上,他始终站在主战派一面,而对自己的母亲又很有孝心,在努尔哈赤看来,他是完美的,但是完美中,总感觉有那么一些说不清楚的距离感。
莽古尔泰,努尔哈赤曾今因他勇猛憨直,喜爱他,对他高看一眼。但是,他却经常办错事,经常闹笑话,努尔哈赤有心偏袒他,却偏袒不成。只因有勇无谋,神经大条,终不堪大任。
代善呢,这个在努尔哈赤心目中,地位仅次于长子褚英的二儿子,努尔哈赤非常认可他的人品和能力,在家庭中他是个老好人,在战场上他又很勇敢,努尔哈赤相信,他将来必然可以忠心耿耿辅佐哥哥褚英。
但是努尔哈赤却从他身上看到了非常不好的一面,懒,特别是面对家庭矛盾的时候。努尔哈赤又想,这一点也不能怪代善,谁让他有一个同样懒的爹呢!
想至此,努尔哈赤呵呵笑出了声。
皇太极刚好进门,拍拍身上,甩袖子给父汗行礼,努尔哈赤笑道:“起来,坐吧!”
皇太极笑着问:“父汗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说出来让儿子跟着开心开心。”
努尔哈赤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看要有大喜事了。”
皇太极问:“什么喜事啊?”
努尔哈赤说:“你也不小了,为父想让你尽快成家。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终究不算自立。”
皇太极垂首道:“感谢父汗为儿子打算,儿子全听父汗的!”
努尔哈赤笑问:“这件事上,也要听你的。你平日可有中意的姑娘吗?”
皇太极心想,哥哥、姐姐们,包括父汗自己的亲事都是出于联盟的考虑,自己的当然也不例外,此时自己若说出来李紫,父汗一定会蔑视自己自甘下贱。而且,父汗虽然嘴上说听自己的,但是他必定已经考虑了好了七八成,自己是不能贸然说什么的。
于是道:“儿子平日一心忙于旗中事务,没有见过什么姑娘,全凭父汗做主。”
努尔哈赤哈哈大笑,道:“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既如此,现今有两位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姑娘,你听听哪位更合适!”
皇太极心想,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他知道额亦都有个女儿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不知哪里又冒出来一位。
问道:“不知是哪两位?”
努尔哈赤道:“一位是你额亦都叔叔的女儿贤贞,这大概你是知道的,另一位是乌拉部千户硕克托之女玉容,她的外祖父是辉发首领拜音达理。”
皇太极一听也犯了难,这是娶哪个好?
努尔哈赤问:“这两位你之前都见过没有?中意哪一位?”
皇太极如实道:“之前仿佛见过额亦都叔叔的女儿,也没有看真切,硕克托之女却没有见过。”
努尔哈赤道:“不如让大福晋安排个宴会,你从旁边都看看,中意哪一个?”
皇太极立刻跪下道:“儿子本不好女色,哪个都是一样的,全听父汗安排。”
努尔哈赤戏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让你两个都娶了,两人不分大小,可好?”
皇太极战栗道:“儿子不敢!”
努尔哈赤说:“没有什么不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