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福晋宫中,伊福晋与奇朵,听到奇朵说李紫认出了他,伊福晋见没了下手的机会,后悔该早日毒死阿巴亥。
奇朵叹息道:“谁知道事情竟会如此,当日大福晋如日中天,我有几个脑袋敢去直接毒死她。”
伊福晋切齿道:“我看,还是先毒死李紫那个碍手碍脚的丫头比较好!”
奇朵道:“你说的非常对!怎么下手!”
伊福晋伸出她美丽的带着象牙护甲的手道:“东西拿来!余下的你不用管!”
奇朵道:“什么东西?”
伊福晋说:“你说呢?当然是毒药!”
奇朵从随身的小箱子夹层中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交到伊福晋手中,道:“千万小心!”
说毕也不道别,径自走了。
伊福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想道:“此人对我,似乎不是忠诚不二,他既然有能让我得宠的秘方,何不早日拿出来,他一定有自己的小九九。”
为了验证奇朵所给之物是不是毒药,伊福晋将瓶中的绿色药粉掺入肉糜中,将她养的一只大花猫抱来吃了,一刻钟后,花猫暴毙而亡,七窍流血,伊福晋放了心。
奇朵走后,李紫对阿巴亥道:“大福晋的伤一直是这个人治的吗?”
阿巴亥道:“对哦,他叫奇朵,是明察引荐的,非常擅长治刀剑伤,还有治疤痕的本领,用了他的药,我的疤平了不少。”
李紫大惊道:“此人是伊福晋的娘家人,曾用毒控制着七阿哥的伤口不让好,还与伊福晋密谋害五阿哥。”
阿巴亥道:“你以前提过的就是他?”
李紫道:“正是,只是后来我不在伊福晋宫中了,他也不见去向,还以为他跑了,怎么又到了医士院?”
阿巴亥道:“是医士院医正明察引荐给大汗的,我只知他与伊福晋还有以前的西林福晋是同乡,却不知竟然是他。”
李紫道:“他最擅长弄毒,为你疗伤绝对心怀歹意,大福晋要好好查查有么有中毒!”
阿巴亥道:“不能由着他害人,这次如果抓到证据,一定要禀明大汗,将他处置。”
李紫坚持让阿巴亥检查有无中毒,阿巴亥自己觉得无任何不适,因而觉得不必要,李紫急了,催着兰儿到太医院中请来老太监。
第二日,伊福晋袖中揣了药粉,又提了一些岳托、硕托平日爱吃之物来到皇太极府上,看过这两个小伙子之后,她像往常一样来到乌拉玉容的院中,玉容的屋门左侧挂着一把弓,这是生了儿子之后的习俗。
玉容见伊福晋来到,十分热情,不顾正在坐月子,就要下地迎接,伊福晋急忙上前将她按住。乌拉玉容以前就对她比较有礼貌,近日知道她得努尔哈赤专宠,对她更加敬仰,玉容并不是势利之人,但是骨子里对那些魅惑之人十分钦羡,对这些功力,她自己也是十分钻研。
伊福晋在玉容炕边坐下,看了看悠车中的豪格,掏出三个金元宝,一只金锁做见面礼,玉容见伊福晋出手如此阔绰,十分感激。
伊福晋望着玉容的脸“啧啧”不已,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天姿国色花容月貌,就这样闲置着岂不浪费?”
玉容不甚解,笑问:“福晋说的这是哪里话?”
伊福晋伏在她耳边,悄声道:“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沾皇太极的身子了?”
玉容虽然豪放,但是见长辈级的伊福晋同自己说如此露骨的话,不禁脸红,但是,伊福晋的话又直戳她的痛处,是太久了,久到她都不记得有多久了,于是失神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我此前有孕在身,现在又刚生产。”
伊福晋道:“男人的心啊,最容易变,别说八阿哥,你看看你们的父汗,先前与大福晋好的一个人似得,不也是因大福晋不能侍寝就对她冷落了!”
这话点中玉容的心酸之处,她滴下泪来,伊福晋见状道:“莫哭,莫哭,哭有什么用,要想办法才是!”
玉容哭泣道:“他此前与我那么恩爱,自我怀上豪格,到现在生下孩子,他踏进我这门槛的次数,扳着手指头都能算的清!”
伊福晋笑着叹息道:“哎呀,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还真给我说中了。你还在月子里头,千万不能气,不能哭,气出来毛病都是自己的,没人能替得了!”
玉容用手绢擦着眼睛,肩膀抖动,虽然止住了哭声,依然抽泣着。伊福晋看了她一眼,悄声问:“我听说,你们府中最得宠的是阿紫?”
玉容道:“这个,我并不知,现在我就是个聋子瞎子,出不了这个院子的。谁知道他天天宠谁!我只能断定一点,他是断断不会一个人过的。”
伊福晋笑道:“说你傻,这句话倒不傻,哪个男人会独守空床?李紫在宫中的时候就与八阿哥暗通款曲,据说二人一见钟情,八阿哥当天就……”
玉容捂着耳朵不愿听,张大嘴巴痛哭,伊福晋连忙拍着她的背,抚着她的胸口,道:“乖,不要哭,不要气,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能这样。遇到我算你幸运,再怎么着,你还能比我以前惨呐?看看我是怎么过来的,近十年都不得恩宠啊!你想想,如今我怎么能够如此大红大紫?”
玉容瞪大了眼,道:“是啊,福晋,你是怎么办到的?”
伊福晋从袖中摸出药瓶,晃了晃道:“多亏它!”
玉容问:“那是什么?”
伊福晋道:“这个东西,女人吃了会变成丑八怪,而且浑身发臭,没有男人喜欢。”
玉容道:“你是说让李紫吃这个,八阿哥就会回到我身边?”
伊福晋眨眨眼道:“那是自然!只是这个药不能轻易用,有的人吃了会死的。”
玉容本还性趣十足,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凉气,道:“那还是不要了,不到万不得已,何必弄出来人命。”
伊福晋搂着她的肩膀道:“哎呦,我的好乖乖,你倒是菩萨心肠,此时还不是万不得已么?你只是一个妾,又生了八阿哥的长子,看似距离扶正就一步之遥,实则隔着万水千山,贤贞不必说了,论姿容比不上你们两个,必是得不了八阿哥欢心,她虽然是正室,也不过是有她阿玛替她撑着。李紫若生了男孩,以她与八阿哥的感情,又有大汗和大福晋为她撑腰,必然是要扶正的,到那时,她会容下你们母子?据说当日,大福晋一听叫她来作妾脸色都变了,幸亏你和贤贞来的早,大福晋无法做事太绝,但是,她们绝不甘心居人后,只能缓图。你虽然与大福晋是同族,比起她同李紫的生死情分来毕竟又差远了,李紫隔三差五进宫看她,恐怕这样溜须拍马的事你做不来,你就是做得来,大福晋也不一定受。所以,你现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叫不进则退。你若生的是个女孩,我就不替你操心了。左右不过一辈子是个侧福晋。”
玉容听她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又处处为自己着想,心思略有松动。
伊福晋道:“这药吃了未必死,十个里面死一个,她未必就那么不幸。你只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她就成了个人人嫌弃的丑八怪,也没人想到你头上来。”
玉容说:“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
伊福晋道:“去给她送吃的啊,不要别的丫头去,只你自己去,拿一两块点心,当面你一颗,她一颗,看她吃完,绝不留下食渣,任凭是神仙在世,也查不到你这儿。”
玉容咬咬牙道:“好吧,我试试,你确定不会死人吗?”
伊福晋道:“十有八九不会死。”
玉容放了心,将药瓶揣入袖中。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伊福晋千叮嘱万交代,到天近黄昏,怕努尔哈赤找不着她,起身回宫去了。
她走之后,玉容左思右想,终觉不敢下手,随手将瓶子放在床头的梳妆台上。
玉容屋里的丫头一个赛一个的精细,都是皇太极精心培养的,不止是她的屋里,贤贞和李紫屋中的人也都通着皇太极。
伊福晋与玉容虽然屏退了屋中人,也自有那扒墙根儿,专挑这种不让人听的时候,刻意去听了,学给皇太极,并连同那瓶药也带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听着奴婢一句句学伊福晋怎么说,玉容怎么说,虽然不明白伊福晋为何要害李紫,但是更加肯定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皇太极攥着那瓶药来到狗苑,这里养了二十多条猎狗,见皇太极前来,都摇头摆尾地过来,皇太极顺手抓着一只狗的脖子,将瓶中药末倒在狗嘴中一些,只见那只狗先是好好的,忽然在地上狂跳几下,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不一会儿嘴、鼻子、眼睛流出血来。
皇太极紧张地沁出汗珠,死死攥着药瓶,打定了主意。
第二日,李紫死在紫云阁,七窍流血……
对皇太极来说,她是一个多余的人,麻烦的人,碍手碍脚的人,但是对阿巴亥来说,她却是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