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福晋宫中,皇太极将奇朵的供词摔到她脸上,伊福晋看后,意识到自己到了生死关头。
皇太极冷笑道:“没料到你做的好事还真不少!你说,你是怎么残害我额娘的?”
伊福晋强作镇定,也冷笑道:“你从哪里写来这么一个东西,就跑来胡乱污蔑我?”
皇太极咬咬牙,怒目瞪着她:“哦?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不如将这交给父汗,让他查查如何?”
伊福晋“呼哩哗啦”将那纸撕得粉粹,面露得意之色,皇太极像看小丑一般看着她,道:“你撕掉的是我誊写的,奇朵写的原件,我只会交给父汗一个人!”
伊福晋脸上得意的微笑瞬间凝固,跌坐在椅子上,问道:“你想怎么办?”
皇太极道:“你作恶多端,且害死了我额娘,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我估计大福晋也是一样的心思,大汗知道你不顾上体,滥用淫药,也不会轻饶你。你说你的活路在何方?”
伊福晋流泪道:“八阿哥,你高抬贵手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与巴布泰以后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皇太极冷冷地说:“你以为你们能为我做什么?我稀罕你的犬马之劳吗?”
伊福晋搜肠刮肚地说:“褚英已经被囚了,我会竭力说服大汗立你为汗储。”
皇太极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大汗凭什么听你的?如果做不成该当如何?”
伊福晋道:“我有药,只要你不揭发我,就可以让你父汗听我的。如果做不成,就任你处置。”
皇太极说:“也算你知趣,只是这件事并不用急,你按我的指示办事就成!”
伊福晋诺诺地答应了。
皇太极命人将奇朵转移了地方看起来,又让他派人去跟医正明察请了长病假,称得了痨病要回家。
皇太极又马不停蹄,到奇朵的老家给他做了一座坟,随便抓了个路人,打死了,填到坟中,因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老婆一个女儿,皇太极命人带了他给此二人的亲笔信,让她们披麻戴孝,大肆操办丧事。
皇太极见那女孩长相不俗,欲有收纳之意,又恐惹麻烦而作罢,依依不舍地留下她返回赫图阿拉。
代善苦苦思索,却不知从何下手,于是来到东果格格府中与姐姐商议。
东果特意撇开嫩哲,将代善带到后院,代善道:“父汗已答应让我暗地彻查,可是,我应该从哪里着手呢?”
东果摇头叹息,笑道:“我这两个弟弟怎么一个比一个笨。”
代善笑道:“那是额娘只将聪明传给了你吧!”
东果说:“现在形势非常明显,彻查此事有两个入手之处,李紫死在皇太极府中,那么八阿哥府就是调查的直接线索之一,第二个,是李紫在大福晋那里撞破的奇朵,他一定知道很多的内幕。”
代善连连点头,问道:“就这两个吗?”
东果格格翻了他一个白眼,说:“还有伊福晋,也是知情人,但是你能直接去问她吗?”
代善一拍脑袋道:“对啊,不能啊!我就先上八弟府中调查吧,李紫是八弟的爱妾,势必也和我们的心情一样,是要还李紫一个公道的。”
东果心中隐隐觉得皇太极的状态不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调查的意思,一口咬定李紫是自杀的,于是道:“我觉得你还是先找奇朵吧!有父汗的上谕,你不用怕,只管对他用尽十八般酷刑,看他招不招!”
代善答应着去了,结果,当然是,他几乎搜索遍了赫图阿拉的大街小巷,都不见奇朵的踪影,到医士院一问,说是他得了痨病,请了长假,回家乡养病去了。
明察一脸嫌弃地说:“那小子有痨病也不早说,还装模作样的请假,搞得好像谁还要他一样,痨病那是能好的吗?他永远别想回来了。”
代善无力地摇摇头,去见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强打精神发怒道:“一定要追查下去,去他家乡查。看来定是此贼心虚,才跑了。”
他是真的没有一点精神了,连大声说句话,都要拼尽全力。嬷嬷一直劝他让医士看看,努尔哈赤就是不愿麻烦。
代善道:“父汗,儿子看你精神很是不济,让医士来看看吧!”
努尔哈赤不是个听人劝的人,却对几个人的话总是不愿抵制,一是褚英,二是阿巴亥,现在褚英犯了那么大的错被囚禁,他又将家国的希望寄托在代善身上,因此变得对代善言听计从。
何况,他近些日子是十分缺乏关爱的,阿巴亥与他怄气,伊福晋只知求欢。
努尔哈赤无力地说:“就听你的,你看意识院哪一位的医术好一点?”
代善道:“以儿子看,医者关键是居心,论医术,他们分别各有侧重,还是多让几个人看看的好,待他们拟了方子,父汗再斟酌着定夺一下。”
努尔哈赤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传明察和老太监来吧!你不用陪着了,去忙你的!一定要查清楚!”
代善答应着去了,先到医士院传了明察和老太监,又出宫去,调了五十个人,浩浩荡荡往伊尔根地方去了。
伊福晋又来求见努尔哈赤,被他回绝。努尔哈赤让嬷嬷告诉她,没有听宣不必前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嬷嬷得意极了,伊福晋将她的得意尽收眼底,心中恨的要死。
老太监和明察分别把过努尔哈赤的脉,却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努尔哈赤见二人支支吾吾,不禁恼火,道:“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我得了必死的病了不成?”
老太监哆哆嗦嗦道:“大汗言重了,只要善加保养,不久即可康复的。”
努尔哈赤道:“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他看了一眼掩嘴偷笑的明察,站起来踢了他一脚,这是他同族的兄弟,当年将他放在医士院不过图个放心,努尔哈赤呵道:“你笑什么笑?我是得了花柳病吗?你笑!你给我说,我到底病在哪里?”
明察正色道:“大汗得的病当然不是花柳,但是却与沉湎酒色有关,先伤筋骨,再伤肾肝脏,又伤精髓,如油灯耗油,巨烛消泪……”
努尔哈赤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卖弄你的文采了。”又转向老太监道:“你说说看?”
老太监说:“老奴的诊断与医正大人是一样的。”
努尔哈赤说:“什么医正大人不大人,论医术他不如你,你只管说你的。”
老太监道:“老奴的意见确实同医正大人一样没错,不过老奴感到大汗的脉搏不仅虚弱,而且紊乱,必然是什么药物刺激或者迷乱了大汗的神志。”
听到这句话,努尔哈赤凌然心惊,他回想起在伊福晋那里日日夜夜的不可自制,又加上对本不感兴趣的德因泽和阿济根都能产生爱意,心中怀疑上伊福晋七八分。
因这二人意见一致,开的药方也都大差不差,努尔哈赤就让他们按照药方抓了药,嬷嬷和丫头们一日煎三回,侍候努尔哈赤服下,兢兢业业,丝毫不怠惰。
努尔哈赤又想起阿巴亥的好来,把嬷嬷叫来道:“你拿着我的药方去让大福晋看看,告诉她我病了!”
嬷嬷高兴得合不拢嘴,顿觉神清气爽,腿脚便利,一路小跑着去了。
见了阿巴亥,嬷嬷只管咧着嘴笑,将药方递给阿巴亥,却高兴的连话都不会说。阿巴亥见她这幅样子,哭笑不得地说:“你是碰见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嬷嬷道:“恭喜大福晋,贺喜大福晋,大汗病了!”
阿巴亥骂道:“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大汗病了你如此高兴,不但你高兴,还要贺喜我?安的什么心!”
嬷嬷作势抽了一把自己的嘴道:“我是高兴糊涂了。大汗病了,命我拿药方给大福晋,让告诉大福晋他病了!”
额齐嬷嬷和兰儿在旁听到,一起笑了,道:“大汗这是要与大福晋和好吗?”
嬷嬷用力地点着头道:“当然!伊福晋来求见了大汗几回,都被大汗回绝了,大汗已经不见她了。”
阿巴亥拿过药方一看,是肉苁蓉、锁阳、巴戟、骨碎补,大云,田三七,鹿角霜,莱菔子,阿胶,鸡血藤,红枣皮、当归、淫羊藿、熟地、黄芪、菟丝子、桑葚、肉桂、甘草,阿巴亥又仔细看了一遍,问道:“这药方是谁开的?”
嬷嬷道:“是明察和老太监两人,两人的诊断一致。”
阿巴亥将药方拍在案上,“呸”了一口道:“全是热补之物,看来他定是纵欲过度伤了真阳!”
努尔哈赤的嬷嬷和额齐嬷嬷、兰儿吓得不敢说话,阿巴亥只管坐着生闷气,也不说话。
良久,额齐嬷嬷才上来劝道:“大福晋快些去看看大汗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此时,你不与大汗一心,谁与他一心。说句不好听的,其他狐媚子女人,只顾自己,哪里顾大汗的死活了,关键时候还要靠你这个正室主持正气。”
努尔哈赤的嬷嬷也急忙说:“额齐嬷嬷说的对,此时不是与大汗置气的时候啊!大汗近来身边没一个自己人,说不尽的孤单凄凉……”
阿巴亥“呼”地站起来,道:“别啰嗦了,赶紧给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