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伊妃获罪
黎子2018-06-08 15:073,258

  这边,阿巴亥一天都很慌乱,她怕代善因她获罪,怕自己因此受牵连,但是她更害怕的是,这次是真的要失去努尔哈赤。而最后一种,无疑是她今日所有的恐慌最大的来源。

  从十二岁来到努尔哈赤身边,直至现在贵为大妃,一幕幕往事在阿巴亥脑海中闪现。曾今,她不知为何自己如此幸运,能够十三岁就扶为努尔哈赤的正室,不知为何自己能够稀里糊涂享尽富贵,现在,她明白到不能再明白,都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爱!

  伊妃自谓看透了一切,第二日迫不及待要去告诉皇太极,依然乘了她那顶青呢小轿子出去。

  谁知早被尚方司的人盯上……

  皇太极见她不请自来,将自己之前的叮嘱抛在脑后,对她甚有几分恼怒,及至听了她说的话,又眉开眼笑,少不得赞赏她有眼力。

  努尔哈赤听着古琴“汩汩叮咚”如流水一般的音律,浮躁疲惫的心情放松下来,脑海中又浮现出代善对阿巴亥青涩动情的模样,少不得又气,又寒心,只是,现在他比昨日更冷静,心中安慰自己道:按照我女真收继婚的习俗,代善有此想法也不过分。加之他娶了个母老虎,本就婚姻不幸,阿巴亥善良单纯,心胸宽阔,两下对比,代善自然对嫡母心生爱慕。况阿巴亥比我小三十多岁,我自然是要先她而去,到时候又有谁来关照她们母子!待我百年之后,成全代善和阿巴亥,倒也不失为万全之策。

  姊轩一边弹琴,一边看着闭目养神的努尔哈赤,心中盘算着怎么依靠他找回自己的父亲。对于努尔哈赤,姊轩一向没有把握,这个老头过于深沉,深沉到,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努尔哈赤似乎并不沉迷她年轻的身体,但是,这却是她一度自认为的最大资本。他经常来到她这里,却只是说说话,谈谈诗词歌赋而已,再不然就是听她弹琴。

  努尔哈赤这样的态度,使得姊轩根本不敢对他提出私人的要求,她每次想说自己的事,都要字斟句酌,想好怎么说。

  一曲快要终了,姊轩假装不经意,轻声问了努尔哈赤一句:“大汗,伊妃是八阿哥的什么人?”

  声音虽轻,还是传到了凝神静思的努尔哈赤的耳朵里,他缓缓抬起眼皮,道:“伊妃自然是八阿哥的庶母。”

  姊轩浅笑一下,道:“八阿哥小时候是否被伊妃抚养过?”

  努尔哈赤被她问的莫名其妙,道:“不曾,伊妃有自己的孩子,八阿哥是他的生母亲自抚养。”

  姊轩说:“那他们平常过从甚密吗?”

  努尔哈赤已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坐起来问道:“你问这么多,倒是把本汗弄得一头雾水,我且问你,你问这些做什么?”

  姊轩正等着他问,起身施礼说道:“臣妾昨日见了八阿哥,才知他极可能就是送父亲回去发葬的人,那时他蒙着脸,臣妾虽然认得不是十分准,但也敢担保八九不离十。”

  努尔哈赤一听头晕起来,这边一件烦心闹肝的事还没理清楚,又来一件云山雾罩的,要自己去评辨。但是,他又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姊轩说的是真的,那么极可能是皇太极为伊妃杀掉奇朵灭了口。

  正自狐疑着,嬷嬷来报,尚方司章京求见。

  因这个章京秘密接了李紫的案子之后,一直对努尔哈赤直接汇报,现在到庶妃宫中求见,努尔哈赤心知他一定发现了重要线索。

  于是,急忙起身出来,这个章京就等在伊庶妃的宫门口,因为他是内务部的官儿,可以到内廷来,若是外面的官是连后宫的大院子都不能进的。

  努尔哈赤低声道:“发现了什么?”

  章京极是训练有素的样子,拿手一指伊妃的宫,道:“有位娘娘通了八阿哥!”

  努尔哈赤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若说巧合,一切过于巧合,姊轩刚刚说了八阿哥与伊妃,现在尚方司又发现了他们过从甚密。

  努尔哈赤道:“你随我来!”

  到了书房,尚方司章京将伊妃乘坐青呢小轿前往八阿哥府的事告诉努尔哈赤,又将最近查到的奇朵多次进出伊妃宫的证人、证词呈上。

  努尔哈赤问道:“她现在回来了没有?”

  章京摇摇头,努尔哈赤道:“可派人看住她了?”

  章京点点头,他悟性极高,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因此早已炼得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努尔哈赤道:“你将她堵在宫门口,就此拘捕,对她秘密审问,将她身上的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章京问:“那八阿哥?”

  努尔哈赤说:“暂时不必管他,必要的时候再说!”

  伊妃乘着轿本欲从西宫门入内,早已被等在此的尚方司章京及数名手下拦下,当即对她宣了大汗手谕,未等她明白过来,就有几个壮妇上来,将她拉走。

  伊妃大叫道:“我犯了什么罪?我要见大汗,我要见大汗!”

  尚方司章京低声喝道:“娘娘放明白一点,大汗既然下了手谕,岂会见你?”

  伊妃又哭叫道:“嫩哲,巴布海,快来救救你们的额娘!”

  章京冷着脸道:“大汗命我秘密带您,本意是给你和格格、阿哥们留几分面子,娘娘若大喊大叫,是连大汗最后一番苦心也要辜负吗?”

  伊妃禁住了哭声,只得跟着他们走,一面走,一面想,不管他们如何逼问,我什么都不认,他们自然还得乖乖放了我!

  尚方司将伊妃关起来,章京冷冷地问:“娘娘有个叔父叫奇朵,多次违禁进出娘娘宫中,娘娘可记得都是为何?”

  伊妃骂道:“狗奴才,我与你有何怨何仇,你如此污蔑我?”

  章京冷冷一笑,道:“娘娘今日去八阿哥府中,所为何事?”

  伊妃道:“你们谁的狗眼看到我进了八阿哥府呢?”

  章京指着身边数人道:“回娘娘,这几只狗全看见了!”

  伊妃红着脸道:“就算我去八阿哥府,你们怎么知道我去找八阿哥?”

  章京冷笑道:“奴才本就没有这么说,是娘娘自己说的!”

  伊妃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一旁的笔帖式已将她说的每句话并章京说的每句话都记下。

  无奈之下撒起了泼:“你们再冤枉我,我就绝食自杀,我看你们担得起担不起!”

  章京复又冷笑,说:“娘娘认为大汗将您交给我们,还在乎娘娘生死吗?娘娘此时就算死了,私通阿哥,引外戚私入宫禁的罪名也逃不掉,到时候落个畏罪自杀,只怕害的七阿哥连爵位都保不住!我劝您把心思放明白,该说的就说,一切查清了,大不了就是个死,何必先死!”

  伊妃见他说话无礼,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干噎道:“你,你……”

  章京叹口气道:“当然了,我说的是最坏的情况。兴许这其中有几个垫背的替娘娘分分罪,大汗再念在您服侍大汗一场的份上,不会让您死,叫您依旧享受荣华富贵。”

  伊妃不再言语,一日两日三日四日过去,尚方司章京却不急着审问,伊妃日日只见一个聋哑的送饭丫头,无论她说什么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伊妃不知尚方司章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先急了,天天吵着要见他。

  章京来见她,并不开口胡问,只等她说,伊妃又知说什么都是错,气得干瞪眼不说话,只得骂那章京道:“大胆的奴才,你是个哑巴吗?该问什么你问什么,这么干巴巴地拘着老娘算什么?”

  章京听她一开骂就开溜,三番五次,她再叫的时候,章京就不来了,伊妃嚎哭不止,跺脚赌咒说要交代问题。

  尚方司章京令笔帖式铺了纸笔,搬了把椅子坐下,隔着木门听伊妃说话。他们这些日子并没有闲着,而是按着以前查出来的线索,抽丝剥茧,扎扎实实调查下去。

  伊妃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到奇朵进宫给她治病,给七阿哥疗伤,还说到奇朵第一次进宫是已故的大福晋孟古允许并派人接来的,医正明察可以作证。说到她去八阿哥府是为了看望岳托和硕托,今日只因走顺了路,顺便进去看了一眼。

  对这些尚方司章京自然不会轻信,但是他却由此想到,伊妃与已故大福晋孟古、八阿哥是不是很有一番深交。隔了一日,尚方司章京将伊妃目前的口供给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冷冷道:“再查下去,不查明白,不必罢休!”

  尚方司章京又传了明察,详细问了奇朵当年入宫的情况,并后来到医士院的表现,明察自然一五一十细细说了,他又害怕奇朵送给自己两个金元宝的事被查出,索性一块儿说了,并连奇朵十分愿意单独给大妃治病也说了。

  笔帖式将这些一字不漏地记下。

  尚方司章京又问奇朵辞呈及生病的情况,明察道:“他告假是让人代请的,并未辞呈,只是一直不来了,后来才听说他得痨病死了,已经埋在了家乡。我那时并不知道他有病,不然绝不会让他给主子们治病的。”

  尚方司章京点头,心中已推测出八九分。

继续阅读:第一百六十七章 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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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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