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顺藤摸瓜
黎子2018-06-08 15:073,204

  尚方司顺藤摸瓜,里外通查,把伊妃宫中的丫头们也全传来,并那几个轿夫,很快又查到了伊妃管家期间偷运财宝给七阿哥及她的娘家的事。

  努尔哈赤命人到伊妃娘家搜出大量财宝,顺便连她的父亲也拘捕来,他的父亲并不知道以后的事,只知当年女儿让兄弟去是为了害大福晋孟古,心想现在拘捕他和女儿定是因为害孟古的事,所以一着急把这件事也说了。

  尚方司仿佛得了重锤,立刻向努尔哈赤汇报,努尔哈赤见伊妃身上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全无半点保全她的心,要尚方司不惜一切追查到底。

  努尔哈赤将伊妃被拘捕的事只告诉了阿巴亥,现在全宫尚且不知,众妃见伊妃多日不来晨省,纷纷问时,阿巴亥告诉她们伊妃母亲病重,大汗开恩,叫伊妃归省去了。

  尚方司查着查着就查不下去了,因为缺少了一个关键证人,奇朵。

  尚方司章京只能如实给努尔哈赤呈请开棺验奇朵之尸,努尔哈赤摇头道:“不必,如今看来那尸体就算不验也知是假!何况过了这么久,必然已面目全非。”

  他想起伊尔根觉罗姊轩对他说的,送她父亲回去安葬的似乎是八阿哥,于是让章京先退到偏殿,命人将伊尔根觉罗姊轩找来。

  努尔哈赤见了她,前所未有阴沉着脸,姊轩默默跪下,轻声道:“大汗万福!”

  努尔哈赤道:“你可知为何将你宣来汗王殿?”

  姊轩摇头道:“臣妾不知!”

  努尔哈赤冷冷地说:“你的父亲还活着?!”

  姊轩的身子微微一震,努尔哈赤这句话似是提问,又似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论断。姊轩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承认了,努尔哈赤势必查到底,伊妃所做的一切,父亲都难逃干系,最后名声不保不说,即使找到他,他也不免被赐死罪。如果不承认,一是犯了欺君之罪,二是自己和母亲找了许多年,父亲音信全无,若将话回死了,努尔哈赤不肯找,而不借助努尔哈赤之力,父亲断难找到。

  努尔哈赤见她只顾低头沉思,心中已十分明白道:“伊庶妃,你老老实实交待!本汗自然是非分明,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如果你不牵涉其中,绝不因你父亲迁罪于你,你还是我的爱妃,永享富贵。但是,你若存心包庇,连你也难辞其咎。我想你也清楚,我对有罪之人,向来毫不手软!”

  伊尔根觉罗姊轩仍然想了又想,仍然横不下心跟努尔哈赤说,她本来的打算是,一方面跟努尔哈赤给父亲讨个好名声,封赏个爵位;另一方面,自己暗中寻找父亲,凭借一己之力将父亲找到,神不知鬼不觉,让父母远走高飞,安度晚年,就当父亲已经死去,再也不会牵涉到伊侧妃所作的所有恶事中。

  她依然沉默着,但是努尔哈赤已经明白了她之沉默的所有含义,怒道:“伊庶妃,你之沉默,已经充分说明,你确知当时埋葬的并非你的父亲,而是另有其人!如实说来,本汗饶你无罪,你若再不开口,本汗就把你交给尚方司!你不说不要紧,他们会将一切查明!”

  伊尔根觉罗姊轩叩首,依然不吭声。

  努尔哈赤气得跳起来,吼道:“怪不得全后宫都说你傲慢无礼,你果然无礼之至,本汗连问数遍,你竟敢缄口不言,将本汗保全你之好意辜负已尽。尚方司章京带人来,将这无礼的乡野村妇带走,只管用刑,我要看她这张嘴到底有多金贵!”

  尚方司章京答应着出来,急忙到殿外宣了人进来,就要拿绳子捆姊轩。

  姊轩这才不慌不忙道:“大汗明鉴,罪妾并非无礼,实是思虑再三不知如何禀明大汗!”

  努尔哈赤摆摆手,尚方司的人站开,立在一旁,努尔哈赤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思虑再三?实话实说,是你唯一的出路!”

  姊轩道:“当日,几个蒙面人带了父亲尸体回来,因事情过于突然,我确实不信那就是父亲,但是这么多年并未见父亲有任何音信,又由不得我不信,所以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大汗。”

  努尔哈赤冷笑道:“你上次说送你父亲回去的人像是八阿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

  姊轩缓缓地说:“上次罪妾已经禀明大汗,那些人都蒙着脸,但是臣妾见领头的人极像八阿哥!”

  努尔哈赤偏偏头,示意尚方司将她带走,尚方司章京立刻心领神会,命人捆了她。

  姊轩急道:“大汗,我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还要捆我?”

  努尔哈赤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老实不老实自己清楚!”说毕,扭头,扬长而去。

  尚方司章京将伊尔根觉罗姊轩带回尚方司的牢房,开始对她连蒙带唬,又诈又吓,如此三天三夜,伊尔根觉罗姊轩终于吐口,不但知道那个被埋的是谁,连他的名姓也知道。

  尚方司急忙派人去死者家里打听,那家里是得了八阿哥银两的,顺藤摸瓜知道了送银子的人,不久就将八阿哥一个心腹逮入大牢。

  努尔哈赤见伊尔根觉罗姊轩老实招认,仍然不想放弃她,命尚方司将她送回宫中,闭门思过。

  皇太极的心腹莫名失踪后,他最初尚以为此人在何处遭遇了不测,找了几天,毫无音信。凭着过人的聪明,他还是想到了自己被更高的人盯上的可能,这无疑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皇太极急忙转移了奇朵,又想杀掉玉容灭口,后来終又作罢,一是因两个儿子太小,二是因为此时自己府中再死人,无疑是在自己脸上写下“杀人犯”三个字。

  他知道如果有人查这个事,那么必然要抓两个关键的人,一是伊侧妃,二是奇朵。伊侧妃现在已经被抓,他还不知,但也推测个八九不离十,他担心自己与伊妃的密谋被揭穿。

  如何处理奇朵,更成为他的最大难题。

  他本意是要将奇朵抓在手中,逼迫伊妃与自己里应外合,呼风唤雨。现在,伊侧妃极可能已经伏法,那么按说奇朵对他已经无用了,可是伊侧妃当年害死了自己的生母,奇朵是唯一的证人,他如果现在杀掉奇朵,那么母亲冤死就难昭雪。

  而如果奇朵落入努尔哈赤手中,那么自己胁迫人证,滥杀无辜的罪都逃不掉,加之与伊妃的密谋被揭穿,自己的命能保住不能尚在两说。

  皇太极陷入慌乱,思来想去,决定去见见奇朵。

  奇朵经过几年的幽禁, 对世事已经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从最开始恨伊妃,恨皇太极,到怨自己,怨命运,最终怀着对妻女无限的愧疚,已经深深明白,将自己葬送的正是自己的贪婪,贪财,贪权。

  见了皇太极,奇朵平静无比……

  皇太极环顾一圈,这是正白旗田庄中的一个柴房,狭窄逼仄,尘土飞扬。奇朵刚刚被从紧挨赫图阿拉的正白旗兵营挪到这里。

  奇朵盘腿坐着,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下皇太极,复又将眼垂下。

  皇太极道:“你女儿做了大汗的庶妃已有两年了……”

  奇朵明显受到震动,身子颤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睁大,复又痛苦地闭上。即使如此,他能为妻女做什么,自己回去也是死罪之人,只会连累女儿,还是像现在一样做个活死人,方是稳妥。

  皇太极又道:“你老婆也住在城中……”

  奇朵身子又颤了一下,喉头一紧,就要哭出来,死命地忍住了,他早认为自己与妻女无异于阴阳两隔,万万没料到,这几年来,他们之间只是隔着一堵城墙,女儿在宫内,老婆子在城中,自己在城外,近在迟尺,却别同生死。

  皇太极冷笑道:“我还真是羡慕你这个老头子,你有福啊!姊轩很得大汗的宠爱!”

  皇太极无疑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他一下子就捏住了奇朵的软肋,让这个人动弹不得。奇朵设想了无数次,见到皇太极该怎么去硬挺,该怎么去顽抗,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根本没有必要配合这个人。

  可是现在,他句句不离妻女……而女儿,居然做了努尔哈赤的妃子,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活过来,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奇朵依然垂着眼皮,道:“八阿哥,你究竟想怎么样?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皇太极盯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两个问题,你都不必问我,我信,你清楚得很!”

  奇朵考虑了一下,道:“第一,你要报杀母之仇;第二,你要做储君,将来做大汗!”

  皇太极笑而不语,奇朵盯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好处?”

  皇太极道:“与妻女团聚,重见天日,官复原职,算不算好处?”

  奇朵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过了几天,赫图阿拉城中来了一个游方的郎中,他身着白色镶蓝宽边的外褂,内穿褐色长袍,脚蹬云鞋,头戴方幘,肩上背着褡裢,手举一个包治百病的牌子。

继续阅读:第一百六十八章 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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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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