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受伤(2)
允公子2018-06-20 10:303,225

  可泪水仿佛释放了她的恐惧,又像激起了她原本执拗的性格。眼见麦绥无动于衷,顾笙忽然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深邃漆黑光泽流动的双眸,狠狠的,不发一言的瞪着她。

  下一瞬高大身躯骤然贴近她,令她脸色骤变。他不管不顾,单手轻而易举制住她两个胳膊,顺势一带,将她箍进怀里。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眼神极压抑的看了她几秒钟,才面无表情的松开。

  “走!”他扣紧她的腰,冷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这一次她再无法像上次在六十八楼那样将他甩开。

  第二日,麦绥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门口听见王丽茗正在向厉娜替舍居争取,王丽茗的祈求已经卑微入尘,“厉娜,我知道你和杨总监关系好,你就看在我们同事一场,帮帮我好不好?”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幅自作柔弱的样子,你一个已婚妇女凭什么得到他的特别照顾。”

  王丽茗脸色微白,却不肯放弃:“我求求你,帮我这一回好不好?”

  “帮你?好啊!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考虑。“

  王丽茗咬了咬嘴唇,刚要跪下,麦绥推门而入,不咸不淡地说:“茗姐,舍居的项目李总交代我们不用再管,既然方正拿了合同,NG就不争了。”

  王丽茗的脸色彻底透白如纸。

  而厉娜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不予理睬的样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别做梦拯救者的梦,就舍居那样的破房子大老板都不屑要,赶紧给我去Cee买咖啡。”说完还不耐烦地推开她,走了出来,与麦绥视线正好碰撞在一起,轻蔑地哼了一句。

  王丽茗抬首见麦绥回来,眼底又浮现了愧色,拿出一个保温杯,“我早上熬了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谢谢茗姐。”

  “我…我也只能做这些。”

  落寞无助的身影让麦绥有些不舒服,打开王丽茗留下来的保温杯,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散在整个办公室里,掩盖了她身上淡淡的药味,她一口一口地将温热适中且用心烹饪的高汤喝掉,然后用办公桌上的纸巾擦干净嘴沿,拿起电话。

  “林耀,帮我一个忙。”

  “舍居怀旧”,“百年客栈舍居遭无良地产商迫害”等等醒目的标题占据了各大媒体公众号的头条,微博热搜被反复刷新,始终占据热搜榜第一名,居高不下,曾经受舍居帮助过,收留过,甚至住过的旅客都纷纷留言顶帖,发出声讨,也有不少键盘侠们奋力发言,推送,让吃瓜群众们看了一波又一波的现代版白毛女。

  方正地产也因此被媒体频繁曝光曾用不少卑劣手段强取豪夺看中的地皮,更令人震惊的是各大新闻媒体又将两年前方正开发的高档楼群在一场罕见暴雨中集体出现不同程度的楼体倾斜和下陷现象,居民误以为是地震,纷纷跳楼逃生,导致悲剧发生这件具有沉重打击性的新闻又反复地报道。

  一时间内忧外患的方正地产焦头烂额,有关部门同时也判定舍居与方正签署的合同无效,舍居最终得以保留。

  被方正连累的还有秦韩律师事务所,好在当时去舍居闹事的方正代表律师已经先一步去外地出差,躲过了这一轮攻击。

  方正地产也因为此次事件彻底失去了留在海都的最后机会,灰溜溜地关上了海都分公司的大门。

  麦绥与王丽茗的相处也自那日之后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她会开口请教熬制靓汤的方法,咨询家常菜菜谱,然后隔日邀请她共进午餐作为答谢。

  只是连桦已经在她那里住了快一个月也没有半点要回去的意思。

  “你今天又剁手了什么?”麦绥看了一眼忙着比划新买衣服的连桦,扭头将热乎乎的浓汤盛出来。

  连桦喜滋滋地拿起一套淡粉色的小礼裙,说道:“下个月圣诞节,我给你买了三套衣服,都是这个月的新款,你去试试给我看。”说罢就推着麦绥进房间换衣服。

  自然是好看的,蔻依的这款淡粉色小礼裙简约大方,又不失优雅恬美,穿在麦绥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自由清新的随性,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明眸善睐,宛如出水芙蓉,令连桦一时都看呆了。

  “哇噻,你这个样子真该让我哥亲眼看看,不,应该跟着我哥去一去那些应酬的场合走一遭,让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们看看什么才是柳娇花媚。”连桦得意洋洋地发表言论。

  行吧,好歹也是个赞美的成语。她就不对连大小姐的成语用词做评价。

  麦绥随手翻了一下价格牌,又想到衣柜里已经塞满了某人疯狂购物后成果,叹息一声。将裙子换下,放回原位,坐了下来,“谢了!”

  “谢什么,你穿着好看,买的就值得。”

  “我是说舍居的事情,谢谢你们帮我。”

  连桦喝汤的动作顿了顿,应道:“哦,也没帮什么,帖子发出去以后,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轰动,华耀在国内还没这么大势力,更何况现在还被NG处处压着。”看了看疑惑不解的麦绥,双手一摊道:“方正的确受了这件事的影响,只不过这是NG的一步棋而已。”

  “你的意思是NG趁机将方正赶出海都?”

  虽然知道企业之间的恩怨情仇没那么简单!但,真实经历还是有点吃不消。

  “NG看方正不顺眼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你受伤给了NG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而已。顾冰雕这个人心思太深沉,真难想象这个人曾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员。”

  麦绥平静地喝着汤,额前的发丝不小心散落,遮住了隐藏的眸色,“你不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嗨起来,怎么现在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连桦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反正舍居最后肯定是NG的,你大可放心。”末了还是咬咬牙再加了一句:“华耀最近又有项目跟NG碰撞,我哥让我提醒你,这次你最好躲远点。”

  麦绥生日出事那天,连桦还陪着母亲在温哥华度假,直到最近她才从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听到些零星片段,从她认识麦绥的那天起到今日,整整三年,这个朋友一向报喜不报忧,什么事都自己扛。虽然生气,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但作为朋友她不希望慕尼黑的事情再发生。

  听到连桦的嘱咐,麦绥的思绪回到那晚她和顾笙的短暂相处。

  她被顾笙强制带着去了医院,亲眼看着医生仔细给她检查伤口,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和伤痕才罢休。

  “你赶紧也包扎一下。”李顺招手让护士过来给顾笙上药。

  顾笙挡开护士的手,冷淡地说:“谁干的,谁负责。”

  麦绥身子一颤,抬眸的刹那看见顾笙眼中隐忍着某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待宰的羔羊,她是活腻了才敢在这个时候说不。

  接过酒精和绵签靠近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催生出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

  有人仰着头,轻柔地对她说着什么,凝聚泪水的眼眶通红,在听到这句话后平静了情绪,怔怔地望着那个人,仿佛那就是最安全可靠的港湾。

  可是那人的脸仍旧是模糊不清,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摇了摇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你刚才在想什么?”眼眸中惯有的清冷,话语里的微凉比夜风还让人感到寒冷。

  麦绥笑着说:“我什么都没想。”并没有被大老板特别关心而认为这是特别赏识而喜,也不会认为他已经不再追究菲力泄密。

  顾笙盯着眼前的她,唇边弯出一丝讽意,“或者我该向林耀林总取取经,他是怎么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麦绥眨了眨眼,心想可怜的林耀又无辜躺枪,但这次她选择让误会接下去。

  “怎么?除了林总还有什么人有这个本事。”

  她想了想,“还是有的。”也只有这一样了。

  也许是本能的期许,他难得地被勾起些微兴致,缓缓靠近她,“哦?是什么?”

  “明天上班迟到会少一笔全勤奖金。”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对于一个拿人薪水替人卖命小业务员来说,迟到意味着一个月唯一不必操心的可观奖金不翼而飞。

  一只长臂倏然抓过她的右手手腕,微微一拉,她被迫以最亲密无间的姿势贴着他的额前,鼻尖之间的距离几乎不可量,放大镜效果般的脸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浑身笼罩着不可思议的薄恼气息里,近于咫尺的声音在她耳际再度低低响起,“你耍我?”

  “下官岂敢。”她恭声应道,身子微微后撤,眉眼微微低垂,右手则任由他使劲地抓着,反正也没力气挣扎。

  “差点忘了…”说着放开她的手腕,似嘲似赞:“你一直都这么伶牙俐齿。”

  这个她姑且听之为夸奖。

  空气里都是寂静的分子,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出奇地慢。

继续阅读:第十一章 受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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