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两天,麦绥就被连桦逼着在床上躺了两天,什么事都干不了,就连王丽茗打来电话汇报研讨会的结果也被她勒令不许多聊。
“花花,我周一还要开会汇报工作,你不会想让我在整个部门面前挨老板批吧。”
连桦不以为然地撇嘴,说道:“你们NG真是没有人性,生病了都不给假休息,活活累死人。”
麦绥哭笑不得,也不再与她争辩,反倒说起另一件事:“以后别再拿你哥做借口,误会说多了就麻烦了,华耀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
“除了你,还能有谁。”连桦理所当然地认为。
“花花,我说真的。”麦绥制止她继续乱点鸳鸯谱。
“好吧,听你的。”连桦在她难得严肃认真下妥协,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反问:“你该不会对顾冰雕……”
“你想多了,他只是我的老板。”麦绥想也不想就打断连桦的猜测。
“哪个老板会送员工回家,还搂着你的腰,这都是男朋友或者老公的范畴吧。”连桦全然不信。
麦绥淡淡地笑了起来,点了点连桦的鼻子,“别入戏太深,小心有朝一日掉进戏里出不来。”
“该小心的人是你。”连桦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前忽然软语:“小绥,别辜负我哥,你失踪的那些年他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为了找到你,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这样的话连桦不止说过一次,她也听林耀说过自己和他的那段过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心理医生安东尼的催眠治疗还是带她旧地重游,她始终不爱林耀,或者说她无法把林耀与他重叠,所以她爱不起来。
周一一早,麦绥刚出小区就看见林耀站在车前等着她,不由得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走出去就是地铁站很方便。”麦绥感冒还没有好全,说话还是有些鼻音,清晨的寒风吹得她鼻头红红的,好像小兔子一样。
林耀不听她的,走过来搂住她的腰,打开车门硬把她塞进车里,柔柔一笑:“你每次感冒都不容易好,这两天海都降温,你身体弱别再受风。”
听了他的话,麦绥不反对了,身体健康才是重点。
林耀也满意地准备开车,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后视镜,他的笑戛然而止,随后还是若无其事地把车开往NG大楼,一辆低调,行驶匀速的车也默默地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不易察觉。
应麦绥要求,林耀在离NG大楼还有一个路口的距离停下,温和地笑着她远远离去,然后他的私人号码这时响了起来。
夜色里,顾笙驾车在城市的流光里穿梭,夜色很静,宛如这些年来,成百上千个夜晚,他都是这样,独自驾车回住处。
天上的月,地上的灯,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晰地在他眼前闪烁光芒。
前面,遇到了红灯。
他慢慢将车停下。单手搭在方向盘上。
跟着她的人这两天被林耀发现,双方拔剑张弩地差点打起来。林耀亲自带着人约他见面。
“据闻顾董出生军人世家,自小家教甚严,不会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这个最基本的道理吧。”
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与那年在瑞典见到时差别不大,只是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他们,如今在海内外的商界里,除了言氏,华耀是他绝不能忽视的强劲对手。
“任何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林总你没资格,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妻。”顾笙也露出一丝清浅,慢慢地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着他:“林总既然这么在乎她,又为何舍得让她在我NG抛头露面,甚至……”停顿于此,勾起一丝凌厉:“让她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林耀收了笑容:“就算全世界都认定她有罪,我也只会相信她一个人,只要她说没有,就算铁证如山我也不会相信。”
如此坚信不疑的话语震得顾笙心口巨痛,曾经的一幕幕就像一把刺刀将他的坚毅刺成了马蜂窝,慌了一向不可能外露的真实神思。
像是没看见一时失态的顾笙一般,他又重新笑了接着说:“我再重申一次,小绥她是我的林耀的女人,我们就快要结婚。顾董和白小姐多年情深似海,最好不要做出令彼此都难堪的事情来,对NG,对华耀都好。”温和的笑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不过NG再让我家小绥招惹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华耀会不惜一切代价与NG好好坐下来‘谈一谈’!”最后一句话林耀咬得特别重,温和的笑容里夹带着森寒之意。
他的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强取豪夺成了他的女人。
这些日子,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她像个站在遥远的对岸,冷眼的旁观者。拒绝他的靠近,也不肯向前一步,就连周遭熟悉的一切事物她都不肯正眼去瞧瞧。
这个林耀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她做到这么决绝!连一他的丁点位置都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
这么多年,他一闭上眼浮现的依旧是那张灿烂阳光的笑容,小小浅浅的梨涡总是让他很想低头去一亲芳泽,可当他在八年后真的如愿亲到了那张一如往昔的粉唇,却不是他预想中的清甜,就连现在给他的笑容也透着远远的距离,甚至是抗拒。
就连不久前帮她除掉暗中跟踪的私家侦探时得到回报也是她一记狠厉的重击,这样的决绝举动真的把他激怒得想当场惩罚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女人,可一看到她头上的白色纱布,他的怒气立刻消失殆尽。
他错过的这八年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填补回来?
没有他的这八年,她是不是早已习惯了没有他的守护……
如果林耀才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是否意味着他必须放手……
顾笙无力地靠在车椅里,抬手覆盖住自己的脸,将一切心绪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
淮海路的香槟花园是NG旗下的高档会所,豪华包厢内,麦绥,王丽茗还有戴维三人为感谢合众的技术部总工,齐副总和姚主任给他们的研讨会鼎力相助,特地挑了在此一醉方休,下班后的众人退去工作上装腔作势,也显得放松得多,齐副总霸着话筒唱了一曲又一曲,就连王丽茗都唱了一两首助兴,唯独麦绥独坐一旁欣赏他们的亮音豪嗓。
“小麦小姐怎么不唱呀,也让我们欣赏欣赏小麦小姐的歌喉如何。”总工跟戴维碰了碰杯,“老齐,你赶紧让位,一晚上就听你狼吼。”
麦绥接过王丽茗递来的话筒,浅淡地一笑:“那我就献丑了!”
伴奏响起时,大家都静下来。很熟悉也很平静的旋律,唯独那屏幕上的歌词她却看得心头轻轻地一颤又一颤。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
她的梦中出现过的他,那个轻轻地唤着小鱼儿的他…那个逆光向她走来的他…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又怎么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清润却又温柔至极的嗓音,是那个淡然又娴雅的麦绥吗?她的歌声竟然好听动人成这个样子。
包厢里的人都被吸引进了她歌声中的情感世界里,而麦绥的神色始终平淡,看得出来,她非常认真,非常平静,也非常投入地在唱这首歌。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如果你在乎我
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莫名我就喜欢你就深深爱上你
在黑夜听见自己的声音
…………
顾笙带着秘书走进香槟花园时,路过一个包厢,里面传来的熟悉歌喉令脚步骤然顿住,跟在身后的秘书差点一头撞在他的后背。
“董事长?”
顾笙不应,似乎被包厢里的歌声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如果不是他的双眸似有微光闪动,秘书几乎以为一向霸气冷冽的董事长是不是被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给搞定了。
一曲终了,麦绥放下话筒,静立了几秒钟,坐下。
众人仿佛这才从惊觉醒来,齐声喝彩鼓掌。原来她有一把令所有人惊艳不已的嗓音。她一定曾经深深地爱过什么人,才能唱出这么令人潸然泪下的声音。
麦绥只是抱以微微地一笑。
门外的顾笙直至曲终,他才重新迈开步子。
门一推开,房间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的是顾笙今天邀请的合作方,新加坡ZAP的董事安德烈,另一个是他的助理,而女人则是白晓晴。
只见白晓晴一身白色香奈儿小礼服,瀑布般的柔顺黑发,精致的五官在瓜子脸上组成天妒般的绝色容颜,姿态优雅大方地缓缓起身。
“嗨!顾,好久不见。”安德烈非常热情地握住顾笙的手,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飞出两道喜色,他说:“我在机场巧遇白小姐,就擅自作主将她带来,你们也可以一解相思!”